《京杭之灵师》怿儿

14、叮嘱

　　“啊？！张老先生？”
　　师师刚听凤浓香说，心里有些不能接受。
　　可后来仔细回想，是了，当年张先老先生就已经耄耋过五了，如今又过四年……
　　师师心想，也不知张老先生寻我去是有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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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屋子里的窗户都紧闭着，唯一能透过窗户传进来的光亮，也被窗帘遮的严严实实。
　　如果不是适应，房间里的人几乎都以为自己眼睛出了问题。
　　这间昏暗的屋子的主人，此时正躺在房间里唯一的床铺上，正是张先。

　　“张老先生……您还好吗？”
　　屋里的其他几个妇人和丫鬟听见师师的话都诧异的看向她，不知道她为什么说这样的话。
　　“无恙。”
　　床上传来一声较为虚弱的声音。
　　……
　　紧接着屋子里又是一片寂静。
　　“都先出去吧……师师姑娘留下。”
　　躺在床上的张先再次开口。
　　“是。”
　　……
　　一阵稀碎声响起，原本在屋子里的妇人和丫鬟们都陆续出了房门。

　　“张老先生是否有何事交代？”
　　师师站在床边开口问道。
　　张先没有回答师师，他用手撑着床面，准备坐起来。
　　见他这动作，师师赶忙弯腰去扶着他，将枕头放在他的身后立起来。
　　“子野那日说过，日后有缘，再会师师意。”
　　张先说的话很缓慢，有些喘不过气的样子。
　　“是，您是说过。”
　　师师现在看起来的样子，很是公公顺顺。
　　“恐老朽无这缘分。并不是此时未能想好，而是你李师师，使我无法刹那述完。”
　　张先对着师师说了这么一段话，说完后他看着李师师，像是在等待着她的回答。
　　“是……是……”
　　师师不懂，只能答是。
　　张先看出师师的异样，便问道：
　　“师师姑娘可有什么疑问或是议言？”
　　“嗯……”
　　师师想了想，还是决定实话实说，
　　“师师实言，从老先生四年前说与师师的话开始，至现如今老先生方才说与我的，我从未懂过。”
　　师师说完后便垂下了眼睛，没一会儿又看向张先。
　　“从未懂过……”
　　张先呢喃了一会儿，突然咳嗽了起来，只听他说：
　　“那……咳咳咳……你可曾……咳咳……可曾记得……咳……老朽说过的话？咳咳……”
　　师师见张先咳成这样还要讲话，有点儿慌了，脱口而出：
　　“师师记得！‘师乃是叫人崇敬效仿之人’，师师必定谨记！”
　　“好啊！咳咳咳……很好！”
　　张先最后竟笑了起来，不知是否真的高兴，
　　“再听子野最后一言，咳……子野曾为师师姑娘作过一首词……名为《师师令》咳咳……”
　　师师本想阻止张先继续说下去，但见张先这样，只能由着他继续说。
　　“子野曾相识过一位小友咳咳……名为周邦彦，字美成……倘若师师姑娘今后有缘遇见，唱起那《师师令》咳咳……他便能认得……”
　　“见此人可有何意？老先生，师师记住了！”
　　师师赶忙接张先的话。
　　“他自能告诉你，子野言为何意……”
　　“老……”
　　师师还想说什么，却被张先打断。
　　“咳咳……师师姑娘，去屋外帮老朽把……把竹心叫来可好？”
　　……
　　师师知道张老先生已不再想与她说话，便只得应是，出了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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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是竹心？”
　　师师对着那群妇人丫鬟问道。
　　只见其中走出一位身穿松花绿的妇人。
　　“妾身便是，可是老爷唤奴？”
　　虽是妇人，却一点儿也不老，倒像是能做张先曾孙女的年纪。
　　她那一身妆容服饰，真真是应了那名字，竹心。
　　“是，老先生唤你进屋里。”
　　那叫竹心的妇人，敲了敲门：
　　“老爷，妾身进来了。”
　　便推房门进了屋里。
　　师师也没有离开，就和其他妇人丫鬟们站在一起等候里面的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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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竹心啊，你我缘分浅薄，你虽为我生了二男二女，可我终究老了。”
　　“老爷，别说了，快休息吧，会好的。”
　　竹心已然满脸泪痕，说着不知在安慰谁的话。
　　“我已经老了，下咳咳……下辈子若能早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