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露》拈酸不吃醋

3、第 3 章

　　小王氏来到堂婶儿家门口，门虽开着，却也朝屋里喊了一声“旺嫂子在家吗”？

　　话刚落，就见一个七八岁的小姑娘从厨房应声出来，见是堂二婶，忙擦着手说道：“婶儿，我娘去了我奶奶屋子有好一会儿了”。

　　小王氏听她这一说，也不急着找人，提着篮子拉着小姑娘的手：“保英，带婶儿去看看你家团哥”，
　　小姑娘哎的一声刚睡呢，娘的奶不够，我让陈婆教我熬了点面糊喂他吃了才睡，说着进了一间卧房。

　　房间较宽敞明亮，收拾的也整齐，看着床上睡得正香的幼儿，刚出月的小人儿，也张长开不少，虽瞧着有些瘦弱，但也俊秀的很，

　　心里难免更疼上几分，小王氏挫了挫手自然的伸进被褥里摸了摸小儿的手是冷还是热，顺道捏紧被角。

　　站在旁边的小姑娘沮丧着脸小声的嘟囔问，“婶儿，我爹是不是真的回不来了”，

　　“小孩子不要听外面胡说，你爹和好几个人一起出去的，都没回来，定是有事耽搁了，

　　你四叔昨晚带了些消息，说是药行都还稳当的，今早又赶去去了县城药行做事接着打听，一有消息马上会带信儿回来的”。

　　“可我娘每天夜里偷偷的哭，饭也吃的少，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弟弟因着娘的缘故吃不饱也哭”，说着也流了泪。

　　小王氏忙给她擦了眼泪，环着她弱小的身子，想到自己也有女儿，看着这么懂事的孩子，心里说不出的酸楚。

　　“好孩子，等会儿我见了你娘会劝劝她，你放心你爹肯定会平平安安回来的，忙把篮子的盖布打开，你看婶儿熬好的鱼汤，加了豆腐，你等会儿让你娘趁热喝了。

　　这二十个鸡蛋都是备给你娘下奶的，你等会儿交教给陈婆，她知道怎么做的，

　　这块细棉布是你四婶给你弟弟做衣服的，你收好”，

　　小姑娘忙收了眼泪，感激得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是看着手里的细棉布，摸着软柔怕是值几个钱的，不敢贸然收下，

　　小王氏看在眼里疼在心里，把布放在床头上说我得去见见你奶，你守着你弟弟，旁边有人他睡得也踏实些，小姑娘忙点头。

　　出了东厢，刚转到正房前就见一个五官分明，略显丰满，眼带妩媚的二十多岁妇人迎了过来，

　　只是走路时候，因那身红棉袄子腰身收的紧，三分的媚相给带出了六分风情，这妇人是这家小儿子的媳妇，是隔壁尤家村，里长家的闺女，两厢隔房妯娌彼此见了礼。

　　只是这年轻妇人一开口就让人不喜：“二嫂子，我看你挎着篮子过来的，是带什么东西给我娘的，人来就来带啥东西，

　　我瞧着东西可沉要不我帮忙提着一起进娘的屋。”

　　她老人家虽然爱静，难得有人过来看她，想来她也高兴的”，

　　眼里还四处打量，因她话大声，正房里的人想不知道外面有人都难。

　　就见一个比二人年长几岁的妇人出来，小王氏见了来人也吃惊不小，不过月余，面前的妇人瘦的脱了形，

　　以前明亮温婉的大嫂子看着老了好几岁，平时四平八稳的小王氏也抖着手连忙拉着妇人喊了一声：“嫂子”，余下的话在嘴里出不来。

　　旁边尤氏用帕子抿着嘴角咳嗽一声，眼里的心思藏都藏不住，想到的林氏比自己先生出儿子不说，夫婿比自己的出息，

　　娘家虽比不上自家的，现在看看，有儿子怎样，婆婆照样不喜，

　　出息的夫婿生死不明，娘家兄弟惹了不该惹的人，再看看现在的摸样，尤氏恨不得敞开了笑出声。

　　俩人听了咳嗽也知道现下不是说话的时候，林氏忙声说：“不碍事，就是月里惹了风寒伤了身子，现在人好的七七八八，将养几日就好了。

　　娘知道是你来了，让我带你进去说会儿话”，

　　三人进了正房，见堂上坐着个五十来岁的妇人，头梳的齐整丝毫不乱，一张苦相脸，尤其是那吊销的眉眼，不熟的小儿见了准怕，

　　穿一身青蓝相见的袄子端坐在上，妇人一身气度与村里妇人很是不同，旁边还站着个年纪相仿的婆子，一看就是奴仆却又有几分体面，这在乡下地方也是稀奇。

　　小王氏向长辈见了礼，老陈氏让她坐下说话，旁边的婆子给小王氏端了茶，小王氏知道这陈婆子有几分体面，忙起身道谢。

　　旁边的尤氏忙声道：“娘，嫂子可是带了礼过来的，”
　　换着往常，尤氏也看不上村里的往来的节礼，只是看其直接带到陈氏屋里，心里不岔，给林氏在婆婆眼前上点眼药罢了。

　　旁边的小王氏不急不缓的放下茶碗：“让婶子你见笑，早上娘见家里有几尾鱼，想到旺嫂子没什么奶水，

　　让我整治了顺道捡了20个鸡蛋给带了来，鱼腥味什么的也是怕叨扰你的清净，就直接带嫂子屋子里，

　　我家小叔家的刚进门脸皮薄又爱吵闹，就不过来叨扰您了，她心里过不去，这不正好让我带了点细棉布给刚出身的侄子做两身贴身的内衫穿，
　　娘说了这是您的第一个孙子给他和给您都是一样”把话说的滴水不漏，也不怕别人挑理。

　　小王氏把话说完，旁边的尤氏硬是没找到下口的空挡，

　　人家都说了是长辈心疼小辈的，难不成你还要跟个没断奶的抢吃抢穿不成，一句您的第一个孙子让尤氏不敢接话，谁让你这些年也就两闺女来着。

　　尤氏被这一口气憋得满脸涨红，老陈氏扫了一眼尤氏，让尤氏更不敢出声，

　　堂上的老陈氏道了一声“让老嫂子破费了”

　　往旁边陈婆子看一眼“听说保林要进学了，我那里还有家旺，家安小时候用过得几本书，给保林开蒙最好不过你给带回去也是我的一片心意”。

　　小王氏忙起身道谢，“长辈赐不敢辞我就厚着脸皮收下了，”

　　等陈婆子把书从内房带出来，小王氏双手接过放在一旁。

　　“昨晚四弟半夜才赶着回来，本打算直接来您家说大哥的事，他打听到的也不清不楚，

　　大哥那边的老掌柜说“东家的二爷没事想来大哥也不会出岔子，如果真出事了东家大爷肯定派人回来料理，”

　　“昨而个儿夜里家财回的晚就没过来跟你和二伯说，就带了这一句话，天没亮就赶着去了县里，

　　娘只好让我给婶子说一声，听家财说大哥是跟药行的二少爷一起去的成都府，

　　请了好几十个走镖的，药材这边也有点跟了不少人，这一去就是几百里，

　　虽说两三个月了人没回来也没消息，家财向他师父打听了很久，能问的人也问了一个遍，药行里一切平常顺当，想来也不会出大事。”

　　话落旁边的林氏失落的低了头哭泣，堂上的陈氏哼的一声，林氏忙赶紧停止了抽泣，

　　小王氏告罪道“合该昨晚过来说一声的，让婶子和嫂子担心”，

　　陈氏面无表情“那能怪你，家财打听消息肯定也花费不少，等老大的回来，让他哥好好感谢他”，
　　“哪里有什么破费，大哥好歹是药材行里的二把手，里面呈大哥情的也不少，只是破费些口舌，不碍事的，大伯那边的大掌事也让家财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