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二号 ...
-
死亡是一瞬间的事儿，特别是当鬼龙院的头直接被钢筋刺穿，在疼痛袭来的刹那间她就已经脑死亡了。
传说里的走马灯没有，连回忆都没有蹦出来，当时她的脑子一片空白，说不清到底在想什么，只有疼是真的疼，还有那种能够感受到脑子被戳穿的奇妙感觉。
这个时候她才意识到，黑衣所说的死线究竟是什么意思。
然而意识湮灭的下一秒，鬼龙院优又重新睁开了眼睛。
她的手里拿着水泥管，间桐慎二躺在地上，一看就是昏过去的样子，而白马警官的手枪枪口则是对准了她。鬼龙院优环顾着四周，觉得这个世界的时间在无限速度的变慢，从对方口中说出来的话也像是放慢了几百倍的速度，她甚至可以看清楚对方瞳孔收缩的细节。
优想了想，掂量了一下手里的水泥管，她回想着之前她的所作所为，优把水管单手捏着架在肩上，然后回头看着对方说。
【“人没死，就是嘴太贱，你不觉得我揍他简直天经地义吗？”】
果不其然，白马警探的表情有一瞬间的松弛，随后优深吸了一口气，继续又说。
【“其实我挺好奇的，最开始您问我们是不是本人，还举着枪对准我们，请问您是在之前，也见到过‘赤司征十郎’与‘鬼龙院优’吗？”】
在说这句话之前她就远离了那个椅子，但是说完这句话的下一秒地上本来也离她很远的电线突然通电，因为电流而卷了起来，甚至是不符合常理的想要套住鬼龙院优的脚腕，而在下一秒头顶上的巨石掉落，她迅速的以一种人体极端的柔润性躲过了那根电线，在落地的时候却莫名其妙的看到地上的裂缝里竖着一根针。
已经无所谓这根针是哪里来的，优的手掌狠狠的扎在了那根针里。眼看着巨石要落下，月山习从一边跑过来，靠着喰种区别于人类的身体强度直接把鬼龙院优抱起来，逃出了巨石落下的范围。
巨大的烟尘被激起，配合着撞击的嘈杂声响，鬼龙院优把自己手心里的那根针拔了出来，没看到抱着自己的月山习发红的眼睛，直接推开对方跳上石头打算去那边看看赤司征十郎怎么样了。
结果就是两边的人都没怎么受伤，就算是间桐慎二也被动作很快的白马警探给救到了另外一边去。
优就站在石头上看着周围的人，她低下头去盯着自己的手掌，被针刺穿的地方是手掌中连接着大拇指的筋腱，而现在这只手不仅仅流了不少血，并且右手已经使不上劲了。
下面的赤司抬起头叫她的名字，鬼龙院优对着自家的青梅竹马笑了笑，随后跳了下来，被对方接在了怀里。
“没受伤吧？！手流血了快止血，伤到哪里了？”
看着赤司征十郎已经惊慌到有些没逻辑的话，鬼龙院优搂着对方的脖子眯着眼笑，而赤司不知道她在笑什么，只是抱着她的腰轻声的询问。
“没事啦征，只是擦伤。”
被鬼龙院优无情抛弃的月山习也翻了过来，他看着俩搂在一起的熟人不仅发出了抑扬顿挫的感叹：“真是无情啊优妹妹，只见新人笑，不见旧人哭。”
可是优只是把自己的脑袋放在赤司征十郎的肩膀上，然后看着一副怨妇脸的月山习，直接回复到：“按时间来算，征才是我的旧人，你是第三者插足。”
听到这里赤司低下头看着扒在自己身上的优，两个人的额头贴在了一起：“我记得迹部才是第三者？”
“那他就是第四者。”
“你觉得他适合当第四者？”
这话也没错，于是优思考了片刻，直接嫌弃的对月山习挥了挥手：“你连暖床的小蜜都算不上，走开，别打扰我和正宫亲热。”
另外一边的两个大人只当他们是小打小闹，但是目前来看现在的形势已经很严峻了，刚刚真的是千钧一发差一点就死人了，更何况要不是月山手疾眼快，鬼龙院优肯定就交代在下面了。
赤司一想到这里就紧紧地捂住了鬼龙院优的手，而优也安抚的回握了一下。现在他们需要好好的想办法怎么脱离这个困局。因为死亡的威胁无处不在。
但是目前为止废了一条手的优不敢跟任何人说这一点，就算月山是旧时玩伴，她也不放心，唯独能让她交付后背的也只有一个赤司征十郎。
对方在身体素质上虽然对比一般的中学生很厉害，可是白马警探带了枪，间桐慎二是魔术世家子弟，月山习更别说，本身就是个人形兵器，还他妈的吃人，赤司真要是单打独斗赢面很低。
但是月山习，他肯定看到了那根扎在她筋腱里的针，在没人注意到的时候鬼龙院优抬起眼睛去望着对方，正好看到了月山冲着她露出了耐人寻味的笑容。
——艹，死变态。
她在心里骂骂咧咧着，那一边其他人还在讨论该怎么办，但是鬼龙院优这个时候已经完全不敢离开赤司征十郎半步，她生怕对方也出了什么意外，同时在脑子里思考着之前的死亡究竟算是怎么一回事。
首先能够确认的一点是，她确确实实的是死了。这个死的实感实在是无法作假，疼痛也是，意识断层也是，甚至是脑子里的东西被搅乱也是一样。
可是她也没想到居然重新睁开了眼睛，毕竟回到了巨石落下之前的时间段里。
在得出了自己类似于‘重生’过后，她不着痕迹的检查着自己的身体，发现并没有其他奇奇怪怪的地方，一如曾经死之前的那个身体。
这就很奇怪了。
但是这种话并不能让别人知道，在眼下的情景里看似大家是在一起想办法，其实都并不知根知底。就算是月山，要不是这一次的特殊情况，她也不会知道原来对方是一个吃人的喰种。
“那么现在的提议有两个，一是分开行动，二是一起行动，我们需要寻找水和食物，还有过夜的住所，如果是一的话，那么我们就分成三人组和四人组，一部分人负责找吃食，另外一部分人负责找安全的地方。一起的话虽然足够安全，却会降低效率，天已经快黑了，迷雾也越来越重，大家投票选择吧。”
禾生壤宗总结了一下刚刚提出来的意见，供大家选择，间桐慎二也在途中醒了过来，他是举手赞成一起行动，另外月山和江之岛盾子也是这么认为的，白马警探表明了和禾生壤宗一起，而鬼龙院优则是同意另外一个意见。
“我决定分开行动。”
说出这种话的是鬼龙院优让其他人很是惊讶，毕竟刚刚经历过生死关头的人，从心理上来说是拒绝落单的，可优也给出了自己的看法。
“首先是效率问题，如果天黑还被迷雾遮盖那么很可能就直接落单死在这里，不如赶紧去寻找需要的东西，二是，我记得我之前的问题白马警探您还是没有回答，请问您是看到了另外的‘赤司征十郎’与‘鬼龙院优’吗？”
“并不是，我只看到了另外的一个赤司君，鬼龙院君的话，并没有看见。”
“那么那个时候你看到另外的‘赤司征十郎’正在干什么呢？”
说到这里反而是一直以来没有什么存在感的江之岛盾子站了起来，就看到这个长相优秀，并且有着特殊气质的女中学生说。
“那个时候，那一位‘赤司征十郎’正打算杀了我。”
听到这样的答案，饶是一直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月山习都惊讶的睁大了眼睛，可是这种事情太过匪夷所思，根本没有人会相信。
“我一开始也不相信的，但当时我的枪口对准这那一位，不知道为何那一位朝着东边的方向去了，而不到一分钟的时间，我们又看到现在这位从西边过来了。”
鬼龙院优：“等等，那一位，我们暂且叫二号赤司。就是二号赤司为什么要杀江之岛小姐？”
江之岛盾子：“我也不清楚，简单来说这位我根本就没有见过，但是一开始我和他遇见之后，那个人就想要置我于死地，于是我就在废墟这边逃跑，一直到遇见白马警探与禾生女士。”
鬼龙院优：“你们是什么时间遇上的？”
江之岛盾子：“他追了我大概一个小时。”
此时旁边的间桐慎二也出声了：“可是以你们几个相遇，就是二号赤司逃跑往前推一个小时，臭女……鬼龙院与赤司是跟我在一起的。”
这样一来在场的七个人全都面面相觑，不过还好可以确认的是，这个赤司就是一开始鬼龙院优的发小，不是其他的什么人，而白马那边也顺了口气儿，能知道身边的不是最初那个杀人犯，也轻松了不少。
“我觉得我们现在需要赶紧去找一下晚上过夜需求的东西，还是兵分两路吧，然后做个暗号或记号，既然有所谓的二号赤司，那么也可能有二号间桐慎二，二号月山，二号白马，甚至于每一个人，谨慎一些总归是没错的。”
“什么记号？”
鬼龙院优从自己的大腿内侧拔出了一把匕首，然后划破了自己的手臂，上面立刻留下了一道伤疤。
“这是我对自己割下来的伤口，算是我给大家做的标记，剩下的人自己想个办法，最好是无法被取走、复制、或者是更改的记号。”
江之岛盾子给大家看了她耳钉下面的一个烫痕，是她刚刚用打火机点燃的；间桐慎二一不想伤害自己，二想不出什么特殊的办法，甚至差点被鬼龙院优按着剔成了秃子，最后被逼无奈告诉了大家他出门的时候忘了穿内裤，收获了鬼龙院优和江之岛盾子两个人巨大的白眼。
剩下的人也都各自做了标记，甚至于月山笑眯眯的拔掉了自己小拇指上的指甲，这把其他几个人吓得不行。鬼龙院优瞟了他一眼，然后就开始了分组。
一开始间桐慎二要死不活的要跟白马、江之岛盾子与禾生壤宗走在一起，但还是被优暴力镇压了，提溜着他的领子给带到了这一边。
他们负责找食物，而另外一边就负责找住所，大家商量好一个小时后在这里汇合。
重新能够站在一起，赤司征十郎和优就走在后面，明显是有话要说，月山习没有那么讨人厌，所以就笑眯眯的带着哭爹喊娘的间桐慎二走在前面，让他们两个在后面对话。
“征，你现在有什么线索吗？”
“目前还没有，就是比较关心那个所谓的‘二号’，比如为什么是我，为什么会追杀江之岛盾子，以及为什么在我过来之前对方就放弃了。”
“你看没看过一个电影，《彗星来的那一夜》。”
“没有，讲的什么？”
“大概就是彗星来的时候改变了某些引力或者磁场，总而言之是一个还算自洽的解释原理，平行时间在某个时间点交汇了，于是同一个屋子的一批人变成了很多屋子的很多批人，里面有某个人的12345个相同的自己，然后这些个自己是不能让对方看见自己的，只能通过欺骗或者杀死对方的方式。”说到这里她又停了下来，“但是杀死自己的这一条，又有点像《恐怖游轮》，总而言之关于很多作品里平行世界的规定之一便是，不能直面另外一个自己。”
“如果两个自己见面的话会怎么样？”
“当然是……”
鬼龙院优望向身边的赤司，可是她却看到了对方身边站在远处废墟上的另外一个人，子弹的声音响起来的时候太过突然，又或者是优震惊于远处那个人的脸，可她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便被温热的血液喷了一头。
“……会死。”
赤司征十郎的太阳穴被打穿，直接倒在了鬼龙院优的怀里，而她则是睁大了眼睛，看到了废墟上站着举枪的那个人，长着一张和赤司征十郎一模一样的面容。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二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