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扫落叶［修文中］》咸旦黄

46、情之所起

　　“请问是赵春梅姑姑吗？”靳言的面相是属于一看上去，就特别招惹喜爱的，这也是枫玘和雁无双，为什么那喜欢和靳言在一起玩闹的缘故。

　　秋竟络回了府就整个高岭之花，冷漠几乎不近人情。

　　雁无双性格本就偏向孤僻，和秋竟络基本没有多说过话，就唯独枫玘没什么感觉，喜欢怎么来就怎么来。

　　靳风太过木纳，就只会一天到晚围着秋竟络，处理事情，十分典型工作狂。

　　雁无双这次自动请缨，几乎下意识就揪着靳言来，看着靳言和白芍二人交谈起来。

　　心里偷偷松了一口气，有点怕靳言耍狠招，把人直接抓走。

　　“正是，嗯请问你是哪位”一个身材依旧保持韵味，眉眼却比画像来的更加岁月化一点。

　　身着麻布衣服，掺杂几捋银丝的头发上，就简单用布条挽起，未着粉妆，眼中透着疑虑看着靳言。

　　靳言做出一个‘总算找到了’的恍然表情，对着赵春敏，抱手一礼，好像是怕剑吓到这位妇人，又把剑别回腰间。

　　“使不得，使不得，小公子，可是有事情找我帮忙若不嫌我手脚粗鄙的，我一定竭尽全力。”

　　赵春敏双手往衣服的两侧一擦，然后扶了一下靳言鞠礼的手。

　　“在下靳言，是这样，我家老王爷早些年进宫，吃过姑姑您做的面食，自从您出了宫，我家老王爷着实想念的紧，

　　年关间还在念叨，我家小王爷就记下了，打听了许久，这才打听到您在这，托属下来请您上京，指点一下我家厨子

　　好让下个月老王爷生辰过的开心些。”

　　赵春敏听完，看了一下站在不远处的雁无双，由于有些距离，赵春敏上了年纪，看不太清。

　　见赵春敏在犹豫，靳言也不过多催促，就静静站在那，让她自己定主意。

　　“敢问，你家王爷是哪位？”

　　“瑾贤王，秋竟络。”秋蘅早年间确实亲口品尝过这位赵春敏姑姑的手艺，更是赞不绝口。

　　有自己独特的手法，秘方，传于御膳房，秋蘅当年更是不止一次邀请赵春敏上府教厨。

　　后来秋之竟夫妇出事，最后这件事就淹没在岁月长河中。

　　知道这件事，也是最近靳风传来的消息，让自己以瑾荣王的名义，开口把人带上京，之后交于枫玘姑娘就好了。

　　“亏得老王爷厚爱，只是老身，许久不曾出过远门，这一去路途遥远，家中还有幼子要照顾，不如，老身折衷，给你抄录张方子。

　　交于你带回去，相信有些年头的老师傅，极其容易上手，你看可好”赵春敏边说边往里面走去。

　　“怎么了？赵婶不愿意吗？”雁无双看见人走进去，跑过来问靳言。

　　靳言刚要开口回答，人已经拿好纸笔走了出来，端着墨砚走在前方的小孩，看见雁无双，高兴的跑了过来。

　　“娘，娘，是无双姐姐，娘你快看!”

　　“还真是无双你这丫头，怎么你和这位靳言小哥认识？”赵春梅压好纸笔，笑着走过来。

　　“不瞒赵婶，雁姑娘现在就借住在府上，除了可以教府上师傅手艺，也可以和雁姑娘说话解解闷。您若不放心这位小公子，亦可一起上京。”

　　靳言看见雁无双和赵春梅相识到如此地步，就直接借由雁无双的名义

　　赵春敏听完了，看了一眼在雁无双身旁的孩子，眉宇间，不比刚才那般拒绝的果决，微微有些松口。

　　“这……”

　　“小韦哥儿，要不要和雁姐姐一起去好玩的地方啊！”见靳言对自己投来眼神，内心就算有些不忍，但还是为了枫玘的事，低下身子问着这个眼神纯净，明亮的小孩。

　　小孩闻言，眼中浮起惊奇，孩子天性也在身体力行起来。

　　“娘，我要去，我要和雁姐姐去好玩的地方，娘~”拉着赵春敏的手，轻轻摇晃到。

　　赵春敏对于那个叫京畿都城的地方，有太多无法磨灭的记忆，这个穷乡僻壤无法给魏韦应得的见识。

　　“赵婶，老王爷年纪也大了，就喜欢和一些老交情的人谈谈心，韦哥这么可爱，我家瑾王爷也必定很是喜欢。”靳言也伸手摸了摸魏韦的小脸蛋。

　　“这样，那好吧!我去收拾点东西，你们可曾吃过了”赵春敏本来转身就要进屋了，似乎想起什么又回头问了一下。

　　“不曾，赵婶我可很是想念你煮的面。”雁无双走过简易搭起的木桌旁，放下弯刀，跨步入座。

　　“雁姑娘和老王爷心心念念的一定是绝鼎美食，靳言讨个脸面，也要尝尝。”靳言掀摆入座。

　　赵春敏笑着应了声好，转身回了灶台，生火，等汤沸，抓了两把面条，准备下锅了。

　　身后飘来阵阵白烟，白烟中溢满了香气，靳言闻着就感觉自己的肚子在咕咕作响，不一会，两碗面条冒着热气摆上桌。

　　粗糙的陶瓷碗，被白色的面条承托出不一样的特质，葱花散开在面条以及面汤中，两个碗里各放了一颗水煮蛋。

　　雁无双已经动筷吃了起来，靳言赶紧跟上。

　　面条入口，柔滑细腻，清汤更是别有一番味道，甘甜异常，再吃完鸡蛋，果真，不失一番美味。

　　资料中，赵春敏的青莲烩面更是一绝，只是这当下怕是尝不着了。

　　二人把汤喝的一点也不剩，这喝完碗汤，赵春敏已经收拾好一些包袱，雁无双起身接过。

　　靳言就帮着赵春敏收拾起面摊来，赵春敏早年在宫中是伺候皇后的，骑马虽说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了，身体记忆是不会差的。

　　魏韦和靳言共乘一匹，雁无双赵春敏一匹。

　　在会稽郡的小码头旁，几人换成马车，马车不比快马来的好使，只能走官道，又比来时的日程花费上两日

　　到京畿城都已经过去半个月，积雪大多融化，就是寒风还是有点凛冽，刺骨。

　　“呼，总算到京都了，咱们从北城门进吧!”靳言戴紧风帽披风，低着走，迎着寒风调转马头。

　　赵春敏听到北城门的时候，揽进了魏韦，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京畿都以四神兽作为主要大街，也是四方城门的命名，东青龙，西白虎，北玄武，南朱雀。

　　文武京官的住所，办公地方，平民，娱乐场所都明显区分开来。

　　青龙街太始皇时期花费巨大人力，物力，到先皇中期才落成的一条商业繁华大街，就与一些风月场所，典当行，位属东城门，东城门出去上百里就是靖南城，再过去渡过洱海就是南渊国。

　　白虎街是一些平民百姓居住的地方，大多小型摊贩集中居所区，白虎大街隶属西城门，西城门过去几千里就是九江城，是东漠国进京必经之路。

　　玄武街是清一色文官居所，瑞亲王府邸，皇后娘家就只差一两条街的距离，北城门正对越城，此刻，靳言他们所在城门口，过去面对苍海，经常性一些零散小国经常作乱的地方。

　　朱雀街则是一些府衙场所和武官府邸所在，就比如三审衙，京兆府，瑾王府等集中在那条大街上，南边朱雀正是对照秀临城，再过去就是富甲一方的北瀛国。

　　玄武，朱雀平行而设，前往瑾贤王府势必经过玄武街。

　　只是会途径瑞亲王和皇后两处府址，这样被发现的几率极高，但枫玘写信让靳言怎么做，就算不明白也只能照做。

　　风掠过马车，掀起一小角，赵春敏刚好望出，刚好瞧见紧闭的前殿阁大学士俞师明的府邸。

　　俞师明在皇上登基，册封其女为后的时期，就已告老还乡。

　　本应前途无量的人却不知为何甘愿舍去功名，当一介布衣草民。

　　又把魏韦揽的更紧，不该回来的，真的不该回来的。

　　一些尘封的记忆随着这一幕，在脑海中汇聚成画面。

　　那年现在的皇上还不是皇上，他完颜枳刚刚册封太子还没多久，俞怜还是那个衣食无忧，温婉动人的俞家大小姐，完颜睿也还是那个丰神如玉的九皇子。

　　一切颠覆未成开始，那一对璧人依旧为京畿都里无人不为之倾慕的神仙眷侣。

　　身为俞家大小姐的丫鬟，她从她记事起就随行在侧，几乎是陪伴了彼此大好年华的人。

　　她陪她行及笄之礼，见她觅得良人，又怜她最终爱而不得，赔了自己大半韶华。

　　成人，嫁人，育子，教子。

　　最后一夜之间，她的身边没有了任何一个值得信任的人。

　　连她的命都是苟且偷安，真的不能来这个地方。

　　途径巍峨的皇宫门口，里面那令人从心底骤生寒意的地方，尽管隔着马车，城墙，人群。

　　都还是那么侵略她的意识，一幕血色漫天的场景浮现，在这个已经快要初春的时候，冷出一身的虚汗。

　　也许是骨子里的害怕带动整个身体，她不自然引来了雁无双的注意。

　　“赵婶赵婶到了，你在想什么我都喊了你好几遍了。”雁无双下了马车，掀开布帘，不解的问到。

　　“无妨，就是舟车劳顿的，有些疲劳而已，韦儿先下车吧！”

　　雁无双牵着魏韦走下马车，赵春敏下马车的时候，又抬头望向那个名为皇宫的地方，转回视线。

　　正好一张极为秀美的笑脸撞入视线，令她下意识想躲避那人能看透心底深处秘密的目光。

　　枫玘看到了这位年近四十的妇人刚刚一举一动，不经意流露保护自己的举动，令枫玘更加觉得这人或许就是一切起因的钥匙。

　　“赵婶小辈向您问安，我是瑾贤王的知交好友，今日瑾贤王与人过府畅谈国事去了，交代我在此恭候您。”

　　枫玘准备上前去搀扶她，她错愕了一下，才把手交给枫玘。

　　“姑娘，年纪轻轻，如此率性，多谢。”赵春敏到底在宫中混迹多年，一会的情感流露之后，又把自己包装的完美无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