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袁哲架空】轮回——致末夜的挣脱》璐潇珩

1、第一节

　　“原来今天，是礼拜日。”年轻人看着日历，修长的手指轻拂过胸前小小的银色十字架。

　　“要去么？图书馆搞不好下午会关。”脑子里转过这样的念头，但还是穿好外套和鞋子，拿着钥匙出了门。

　　教堂里，坐在最后一排的年轻人安静的注视着教徒们低首敛眉的神情却没有跟随着祷告。

　　stained glass——整个城市，只有在这里才看的到的窗安静的衬托在巨大的十字架背后，而悲悯笼罩下的耶稣仍在沉睡。

　　空气在这一方肃穆而庄严地界被调和成道不清成分的安抚，让微光在那个年轻人清冽的眸子中流转。

　　注意到结束了领颂的牧师温暖的目光，于是微笑着颔首。

　　一个上午，就这样过去。

　　“不知道，约瑟怎么样了”年轻人走在惯常的小路上，心里惦记着那个生了病的图书管理员。

　　“图书馆的通知说，如果约瑟今天回不来，那么从今天下午开始就要闭馆。”他看一眼手表：十点三刻，再看一眼路对面那家没有表情的咖啡馆——他午餐必去的地方。叹了口气，径直向路尽头那做灰白色的旧式三层建筑走去。

　　来到图书馆的大门前，年轻人的眼睛一亮，被磨平了一角的栗色木门半开着，墙上也没有了昨天的那张闭馆通知。

　　脚步轻快的踏上吱呀作响的窄楼梯，掀开败红色的山羊毛门帘，看向那个熟悉的角落。

　　管理员的座位上，的确坐着个人，但是，怎么看也不像是约瑟。

　　年轻人轻蹙眉头，慢慢的走了过去。
　　“请问”他开口，向椅子上坐着的这个陌生人。

　　低着头，整个人跨在微微摇晃的黑胡桃木椅子里，手指用力按打着半旧的手柄游戏机。粗黑的短发在头上根根分明。旧羊毛长外套，残败的黑色。黑色长裤。寻常额服色包裹出颇为刚硬的轮廓。黑色的鞋子，右脚上的那只鞋带断掉半根，很勉强的系着，却偏偏用翘着二郎腿的姿势举到年轻人的面前，让他没来由的局促。

　　“请问，原来的管理员约瑟怎么没来？”之前的询问并未得到任何回应，年轻人只好加上内容又问了一遍。

　　“大爷的！又没过关！”那人轻骂了一句之后，又开始了新一轮的游戏。

　　“他来不了了。”就在年轻人无奈的要转身离开的时候，那人说。

　　“为什么？”年轻人不解。

　　“他死了。”他平静的说出这三个字，摆弄游戏机的手指丝毫不停。

　　“怎么会这样。”年轻人的声音抖动着，怀疑里的语气里已经听的出悲伤。

　　“有什么惊讶的，他70岁的人了，又有肝病。”陌生人的语气还是那么平静，就像在向人讲解一道数学题。

　　沉默。

　　没有人再说话，直到那重新开始的游戏又一次 GAME OVER。

　　陌生人终于放下游戏机，看了一眼面前的年轻人。

　　正午的图书馆，帘幔低垂，在那几十架旧书的尽头，光线不为人知的弯曲出暖暗的弧度。沉睡了近百年的座钟突然发出令人心悸的卡卡声，与此同时，时针默默的转过窄小的弧度。即便如此，老旧的图书馆也不会因此发生丝毫的改变，只因那曾经的一切都不为人知。

　　半秒钟的对视，就像与每一个擦身而过的路人那样。

　　游戏机被放在了桌子上，那双手分开来，各自在外套两边的衣兜里摸索，如果不是桌子的遮挡，年轻人应该会注意到这个动作的颤抖。

　　右手摸出烟，左手点燃。

　　“我是接替他的管理员，出示你的图书证吧。”吐出一个烟圈，然后这么说。

　　“请问怎么称呼？”年轻人问。
　　“我叫袁朗。”陌生人一边说着，一边给年轻人递过来的证件做登记。

　　借阅证上，很干净的一张脸下面写着——吴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