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回家 ...
-
酒廊里光线昏暗，金光瑶坐在临着落地玻璃的角落里，看着脚下万家灯火，他很喜欢这种将一切踩在脚下的感觉，仿佛回到了前世，他还是那个万人敬仰的敛芳尊。
聂明玦上去的时候他已经喝完一瓶伏特加，酒劲有些上头，他半躺在沙发上，望着玻璃外的夜幕眼神迷离，“阿瑶……”聂明玦俯下身子手搭在金光瑶肩膀上轻轻叫他，声音很温柔。
金光瑶有些迟钝地转头，待看清了聂明玦的脸，又将头转回去，嘴里低声地呢喃，“大哥，你看这里像不像不夜天城，多好看啊……”
聂明玦垂在身侧那只手紧紧攥着，“阿瑶，你醉了，大哥带你回去好不好？”金光瑶摇头，“呵！回去…我能回哪儿去，金家瞧不上我，大哥你也厌恶我，赤峰尊，你倒是说说，哪一处是金光瑶能回去的……”
他似乎醉得有些厉害，一直低声说胡话，聂明玦怕他待久了着凉，只得拍着他肩膀哄他，“大哥带你回家好不好，回清河，那里就是你的家。”
金光瑶呵呵地笑着，“清河，呵！清河怎容得下我这等狡诈小人，大哥莫不是以为我同那三岁小儿一般好骗……”
聂明玦深深地叹息一声，“容得下，大哥说容得下就容得下。”
说着一只胳膊穿过金光瑶腿弯，将人整个抱起来，金光瑶窝在他怀里，一句话也不说，安静得很，若不是半睁半闭的眼睛，只会以为他已经睡着了。
聂明玦新开的房间就在酒廊下一层，打开房门进去将人放在床上，他本打算取条热毛巾给他擦脸，一只手伸起来将他衣袖紧紧攥住。
金光瑶躺在床上，双眼睁开盯着头顶的天花板，原本柔和艳丽的脸上一片木然，“为什么不杀了我…原来刚直不阿的赤峰尊也学会虚以逶迤那一套了吗……”
聂明玦站在原地不动，脸上的表情和方才一样，见他不说话，金光瑶又嘲讽着说道：“哦，我知道了，金光瑶做下的孽，只是杀了未免太便宜他，要把人养在跟前慢慢折磨才好……大哥，再世为人，倒是多了几分情趣。”
金光瑶松开攥着他衣袖的手，半撑起身靠在床头笑得十分妖冶，就凭他的所作所为，聂明玦怎么对付他都说得过去，可他也不是会坐以待毙的人，知道自己这副身子酒量不好，他就把酒倒在沙发后面的盆栽里。
实际上他根本没醉，只是装作醉酒说了胡话，便让聂明玦把底都漏了。
“现在细细想来，自打见到你的那天起，我这狐狸尾巴早就露了，你总是撩拨我，我还在不自觉的情况下多次称呼你为大哥，若是没有记忆的聂明玦肯定会追问，可是你没有。”
“说起来大哥的好弟弟也帮了不少忙呢，他总是有意无意地让我跟故人接触，出现在晓星尘家里的成美，还有二哥，你让二哥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我真是毫无防备，那天的确失态。”
“啊，最重要的一点是，我居然差点没认出来我母亲，这一世的母亲跟上一世的她完全是两种气质，容貌也有差别，我根本不可能在第一时间认出她，在所有巧合都凑到一起的情况下，你现在完全可以断定，我就是那个杀了你的金光瑶，我说得对吧，大哥……”
聂明玦一直没有说话，而是站在那里紧紧地盯着他，任由他将近来自己所有行为都一一剖析，若是从前，他只会认为这人是心机深沉，现在看来，反倒觉得那张小嘴不停地吐出尖锐的言语，倒可爱得紧。
“大哥，你……唔！”金光瑶说了半天，结果聂明玦一点反应也没有，他还想再说些什么的时候被聂明玦突然发难扑到在床上。
聂明玦双眸深邃，深深地盯着被压制在身下的金光瑶，“还有什么想说的，不如一起说出来，以后可没机会了。”
什么意思！还能有什么好说的，要杀他灭口吗？“那么大哥你想让我说什么呢，是我如何偷换琴谱杀了你，还是你的弟弟花几年时间设下一个局把我逼的走投无路，最后还利用二哥杀了我呢，啊，不对，最后让捏断我脖子可是大哥你啊，不知道大哥你可还记得……”
金光瑶眼里透着疯狂，他就想知道，一向把铲奸除恶挂在嘴边的赤峰尊究竟能容忍他大放厥词到几时，当初能把他踢下金麟台，今天是不是也敢把他从这几十米高的楼上丢下去。
正想着呢，他脑子里又冒出一个恶毒的想法，对着聂明玦扬起虚伪的笑容，“大哥，你不是最讨厌我的笑吗，你说我虚伪，那我以后天天对你这么笑，你说好不好…哈哈”
“这可是你说的。”聂明玦靠近他的耳边用低沉的嗓音说道。金光瑶惊愕地睁大双眼看着他，什么意思！
看到他惊愕的目光，聂明玦突然笑了，既然金光瑶已经说完了，那么接下来该他了，“阿瑶，从前的事情我很抱歉。”
金光瑶已经不是惊愕了，而是一副见了鬼的表情，聂明玦怎么会跟他这样的小人道歉，况且他又是因为什么道歉。
“阿瑶，我一直很后悔，后悔当时为什么让你回到金家，后悔为什么在你受人欺凌的时候没有保护好你，后悔你做了不好的事情，我却没能阻止你，反而让你一错再错……”
“金麟台那次，我欠你一个道歉……”金光瑶躺在床上用力将他推开，“那你能坐好了说话吗……”听说过负荆请罪的，没听说过把人压在床上道歉的。
聂明玦笑着从床上坐起来，顺道也把金光瑶抱起来，将人搂抱在怀中，根本没有将人放开的打算，仿佛刚才那对峙的场面根本没存在过，金光瑶满头黑线，这人什么意思，怎么跟流氓似的。
挣扎了半天，也没能从他怀里挣脱出来，只得老老实实窝在他怀里，放在从前他怎么也不会想到他和聂明玦还会有这么一天，就算是感情最好那段日子里那也是不曾有过的。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回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