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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梦魇(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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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魇(三)
大结局(三)
梦,前半页是出于你的想象,后半页是出于你对现实的记忆,所以梦才会亦真亦幻。
彼得潘的永无岛,是一个魔幻般的仙境,那里只有纯真,只有善意。到处都是鲜艳的花朵,飞舞的小仙子,无忧无虑,只有快乐,没有死亡。
对于一个疯子来说,发现一片没有他人打扰的净土,是上帝的恩赐。
“我毕生都在追求的极限和完美,如今就站在我的眼前!”他面带狂热地看着展耀和白羽瞳,“最后赢得是我!是我!”一阵歇斯底里的大笑。
“亚瑟!”
白烨手里的刀已经沾满了鲜血,当他把刀从那人的身体里拔出来的时候,粘稠的血喷了他一身,原本就森然的面目变得更加怖人。
“白烨?”亚瑟笑得更大声了,“你也是来见证我的成功吗?”
白烨刀一横,“这么多年,你还是执迷不悟?”
“执迷不悟?”亚瑟的脸有一点扭曲,“我已经成功了,不是吗?执迷不悟是失败的借口!而我现在已经取得了绝对的胜利。”
他扶起已经笑歪了的眼镜,“我,是人类新的希望!”
白烨的脸色很不好看。
展耀和白羽瞳两人僵直在原地,展耀的脸色很苍白,而白羽瞳则是有些恍惚。
当你所理解的一切,你所热爱的,信任的一切开始崩塌的时候,大概就像这样,浑身脱力,一片空白。对于此时的你而言,时间已经失去了意义,生命也不再是什么珍贵的东西,仅存于你脑海的最后一丝信念,就是毁灭那个破坏你一切的人!
夜晚的空气的冰冷的,潮湿的。展耀那只被白羽瞳抓住的手是冰冷的。
白羽瞳似乎将所有的寄托已经都寄予在这只手上。
“羽瞳,现实与梦境,你现在可以分开了吧。”
羽瞳,不是,小白。
白羽瞳松开了那只手。
展耀轻笑一声,继续往亚瑟的方向走去。
亚瑟张开怀抱等待着他。
赵爵没有说话,只是冷冷地看着展耀被亚瑟拥入怀中。
“好孩子,你是我最成功的的作品!”
“哦?”
亚瑟迅速转身,手指仍死死扣住展耀的手腕。在剧烈的按压下,展耀本能地想要抽出,却被紧紧地控制住,无法脱身。
“放开他!”
白允文,展启天,包拯他们所有人,都来到了楼顶上。
“所有人都到了?果然是清算的时候了。”亚瑟狂妄地冲他们喊道。
亚瑟感觉到了脉搏的跳动,邪气地冲展耀一笑,“现在后悔可来不及了。”
“谁说我后悔了?”展耀拿出枪,没有对准亚瑟,反而是对准了自己的太阳穴。
“小耀!”展启天一愣。
亚瑟赶忙放开展耀。
展耀理理自己的衣服,似是一个旁观者,“二十五年前发生的事情,我希望你们现在最好说清楚,不然谁都别想离开这里。”
亚瑟笑:“正合我意。”
展耀对展启天说:“这一步棋,应该不在你的预料之内吧,几个月前在那个工厂里,赵爵就已经开了一半的锁,直到刚才,他才彻底解开了。”
他轻点自己的太阳穴。
“那一句话是亚瑟对你说的吧,只是当时正好被我听到了。”展耀又看了亚瑟一眼。
展启天和白允文脸色开始变灰。
“该杀便杀!”
狠意,冰冷肃杀的狠意。
“你们当时是想杀了赵爵吧,不过白烨想要带走他,你们肯定也是拦不住的。”
展耀就像是一个讲故事的人,一个字一个字地将那段埋藏已久的过去血淋淋地展现在众人眼前。
赵爵皱起了眉头,似乎是想到了那一段,不愿回想的过往。
“但是你需要他们。”此时的展耀只是个无情的叙述者。
“你们都是疯子,你们都是刽子手,你们没有权利去杀死别的死囚。”
“这个世界上从来没有恶恶相抵,只有恶上加恶。”
白羽瞳回过神来,见赵爵冲他眨了眨眼睛。
瞬间,一片清明。
一切苍白的,无力的,绝望的,都被销毁的干干净净。白羽瞳脑中,只剩下一个场景,那是一个明媚的下午,他和展耀坐在小岛的沙滩上,看着一个浪打在他们脚上,在平整的沙滩上,留下了两个浅浅的脚印。
“外面是什么样子?”展耀问他。
“我们会出去的,我会带你出去。”白羽瞳坚定地拉着展耀的手。
时空变换,巨大的撕裂感把他拉回现实,温暖的阳光被黑暗吞噬,寒冷涌入心头,惹得白羽瞳竟然狠狠地打了个冷战。
就听得展耀原本的声音抬高了一些:“我们不过是你们手下的试验品!几百只老鼠中的几个罢了!”
“我早就该想到的,世界上哪里会有那么多天资如此高的人,为什么白羽瞳和白烨,我和赵爵,不论是生活习惯,还是思维,身体能力,会如此的相像?”
展耀冲过来,一把抓住白羽瞳,冲他狂笑着:“你知道吗,小白?我们是他们的替代品,复制品,甚至我们相爱也是因为他们相爱!”
“爸爸,还是要感谢你的恩赐,给与了我这副皮囊,不然,若是与赵爵一模一样,说不定我们会被当做克隆人被全世界追杀,”展耀的声音像是被硬生生地碾碎,刺耳又悲痛。
“猫儿!猫儿!”白羽瞳抓住全身颤抖的展耀,他已经听得清清楚楚,却又不敢相信,却见白允文和展启天异常的沉默,自己如同坠入了深渊。
“那又怎样?”白羽瞳拉住了一根树枝,阻止了自己坠入地狱,又一只手抓住浑身是伤和血地展耀。
展耀突然停止了大笑。
那又怎样?
“猫儿,我爱你,和赵爵,和白烨,和这个世界都没有关系!”白羽瞳将展耀狠狠拥入怀中,“我了解你,我知道你喜欢吃草莓奶昔,我知道你喜欢在睡前喝一杯温热的牛奶,你是独一无二的,对我来说独一无二的展耀!”
亚瑟不合时宜地鼓起掌来。
“真是令人感动。”
白羽瞳把展耀一把护在身后。
“我不管以前发生过什么,现在也不想知道,你若是想破坏我们的生活,就是该死!”
白锦堂抬手,背后所有执枪的手都抬起来瞄准了亚瑟。
“孩子长大了,开始不听我的话了。”亚瑟的话里竟然增添了一丝伤感。
“砰!”
展启天开了一枪。
亚瑟用手触碰了一下腹部,看到了鲜红的血迹。
“该杀便杀?启天,你当年怎么没有这种狠劲呢?”亚瑟倒地,殷红的鲜血染红了地面。
白羽瞳将手里的枪一扔,拉着展耀就想离开这里。
“羽瞳!”
是白锦堂。
“羽瞳,你……”
白羽瞳回头,“大哥,我什么都知道了,以前的事情该过去就过去,该忘记就忘记,我和展耀的脑子里不想装那么多没用的东西。我们先回家了,大哥你替我送送爸爸他们。”
展耀坐在副驾驶上,像是没有缓过来。
白羽瞳抓着方向盘,深呼吸,“猫儿。”
展耀扭头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我知道我这样很草率,但是……”
展耀封住了他的唇。
像是寓意着永永远远的爱意。
梦魇破灭,幻梦已醒。
坠落地狱。
天使涅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