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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 18 章 ...

  •   常轩只觉得眼前雾蒙蒙的,什么都看不真切,不耐的伸手挥开才发现手上是不正常的透明。

      他忙摸摸自己身上,确认有触感才放下心来:看来现在自己是个灵体。

      四下打量了一下,常轩确认自己可能入了幻境,面前全是一片虚无,隐隐可以看出些轮廓,用手探去,却又摸不着实体。

      心下觉着这一路行来实在是憋火,结界接着幻境,一个接一个。

      “唉......”

      好在眼前还有一丝光亮,常轩心头一横:不论这幻境到底想做什么,索性走到光亮处好好看一看。

      常轩脚下步伐未迈,一句带着笑意的轻唤从背后传来:“小师叔。”

      常轩认命的转过身,也扯出一个笑:“好巧啊,你也进来了。”

      站在羊犀那处的只有自己和白弘,在这儿见到白弘他也没有什么意外的。

      白弘好像比在外面时开心不少,瞧着常轩的脸笑意都快溢出来:“真好。”

      常轩心中急躁,只想早点破除幻境,羊犀近在眼前,一晃神的功夫就又中了招。

      “好什么,我们还是得快些出去。”

      常轩顾不上与他废话,直直的就朝着光亮处走去。

      周围还是雾蒙蒙的,但隐隐的有一个庞然大物也透出来了点轮廓,待两人走到“庞然大物”跟前,上面熟悉的龙形雕饰让常轩一愣。

      他皱眉:“左家城墙?”

      怎么兜兜转转又到了结界门口?

      “这应当是千年前的。”一旁白弘提醒道。

      常轩点点头,确实,地方还是之前的地方,但这城墙看起来比之前的要完整不少,也更显左家的大气。

      可是这幻境再弄一个左家城的样子要做什么?

      摸不清这幻境到底想做什么,常轩紧着眉,走进城去。

      一入城,耳边便传来不同的喧闹声,待到细看过去,二人瞳孔骤缩。

      常轩背后寒毛直竖:“他们都没有脸?”

      白弘点头示意自己也瞧见了,他觉得有些奇怪,伸出手去触碰那些人。

      他摇摇头:“也摸不到。”

      这场景实在是瘆得慌,周遭人潮涌动,但独独就是这没人有嘴,让人连上前搭话的想法都不敢生出。

      好一会儿常轩才缓过神,冷静道:“那羊犀应该灌养了某位前辈,前辈执念太深,我们碰到后便被拉进来了。”

      “所以我们现在看到的不是幻境?”

      “应该是他的记忆。”常轩喉咙艰涩,一字一句问道:“白弘,我若没有记错,一株羊犀只能灌养一次?”

      白弘也卡了壳,不做声。

      面上难掩失望,常轩老半天才又吐出一句话:“行吧,好歹我也要出去。”

      语气中也没了之前的意气。

      见他如此,白弘道:“出去后我们还可以再找......”

      他苦笑着摇摇头,再找?如何去找?唯一记载羊犀的左家若是断了线,他还真不知道哪处还会有了。

      “我们先试着去找有脸的人。”常轩不想多言,直往人群中走去。

      忍着头皮发麻,常轩挨个儿的朝人面前凑去,一一查看,没过多时,天上开始下起淅淅沥沥的小雨,人群也渐渐散开,。

      空荡荡的街道让本就诡异的场景变得更加渗人。

      仗着这雨也淋不着自己,常轩便追着躲雨的人跑。

      此时他已是病急乱投医,就希望并不是自己想的那样,找不出人脸来最好。

      “这边。”白弘拦住他。

      常轩连肩都垮了下来,认命的跟上。

      .

      左家四面环山,堵着云不易散开,雨也下的绵长

      孟枝月站在一处屋檐下,望着小雨蹙眉。

      她手中拿着的东西淋不得雨,天色渐晚,也不知道少爷在客栈睡得还舒心吗?

      有人在她耳边叹道:“这雨来的可真是突然。”

      她被吓了一跳,往后几步。

      “小心。”

      见她站稳,那人冲她笑笑:“姑娘住在哪儿?我可以送姑娘回去。”

      她上下看了看那人装束,一身黄,背弓,手上还拿着一把伞......

      她摇摇头,又往旁走几步。

      那人也没想到自己直接被无视,愣了下,站在原地好一会儿才又上前,把伞撑在她面前开始婆婆妈妈的念叨起来。

      “我这把伞,伞架是用的三十六根伞骨,根根用的都是用的同一根千年竹,再选用的最结实的部分做伞柄,一把伞全是用的一根竹子,父亲说,这样做出来的伞会给人带来福运。”

      “你别看他伞面不大,那是因为面上的油纸是用的一只夜翼蝠的翅膀,它实在是长不了太大,勉强就能够做这么一把伞。”

      她觉得有些莫名,忍不住又朝少年看了一眼。

      少年没有瞧她,叹出口气:“唉......我真的太稀罕这把伞了。”

      “所以呢?”

      “所以你一定要记得来还!”

      不等她反应过来,那少年便将伞塞到她怀中,背着弓就冲进了雨中,边回头便喊道:“我叫左栎,记得来左府还伞!”

      孟枝月拿着伞,懵懵的站在原地。

      “跟上去!”常轩原也觉得这少年脑子不太好使,无奈这是唯二两个瞧得见脸孔的人,耐心的直到听见“左府”二字,忙招呼白弘跟着跑进雨中。

      边跑着,他还在感叹:“这一招真厉害!”

      少年跑到半路,想起什么,又原路返回。

      两人跟着他又来到那个屋檐,少年瞧见人不在了,伞也不见了,开心的又跑进了雨中。

      “......他还真是脑子有点不太好使。”常轩现在是灵体,但也觉得跑来跑去实在是麻烦。

      白弘闻言笑笑,也不多说什么。

      两人这下跟着少年终于进了左府,一进门,便有人给他撑开伞,诚惶诚恐的问道:“小郎君,你怎么淋着雨回来?”

      “没事儿,今天这雨下的好,我高兴。”他一把把伞推开,把弓也甩给那人,直直的就跑进屋内。

      .

      左家人善战,善骑术,更善箭术,他们的一方领土都是在马匹上打下来的。

      在左家城中,最能一眼认出左家人的方法便是,找那些着明黄色骑装的弟子,若身上还背有弯弓,那必然就是左家人无误了。

      “小郎君来了!”

      一声呼喊,道路中间的行人纷纷散开,不知道发生什么事的也被旁人拽到路边。

      远远的就传来马蹄声,明黄色的骑装少年策马前行,笑声踏着马蹄跃过人群,未看清策马者,但听那肆意爽朗笑声,便让人也跟着扬起嘴角。

      “哎哎哎,那人是谁啊?”有不知情的人开口问道:“左家城中不是不允许策马骑行吗?”

      旁人斜眼道:“新来的?小郎君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在左家城中,唯一能够策马骑行的只有一人,就是现在左家最年幼的小子,左栎。

      左栎前阵子刚办完成人礼,拿下了在边境作乱的一条赤虬,可谓是风光无限,世家对其评价都是“才貌双全,智勇并进”。

      左城主大喜,给了好大一个特权,那便是左家城中的策马权。

      城中人也并无怨言,左家风光,左城主也爱民如子,更何况这左栎是城中人看着长大的孩子,见人都笑呵呵的,听人“小郎君小郎君!”的叫,有时还会害羞的应声。

      只是......最近小郎君一直策马,说是小儿心性好玩,倒不如说更像在找人。

      在人群中一晃眼瞧见个熟悉的身影,左栎跳下来便把人拦住。

      “好啊,终于找到你了。”

      “左少爷。”孟枝月怀里抱着东西,行个礼便欲走。

      “欸,你还没把伞还给我啊。”

      “怎么会,”她有些慌乱:“前日我已经送还府上了。”

      “我知道。”左栎亦步亦趋,紧跟着她:“但是是我借给你的伞,你还错了人。”

      “少爷别同我说笑了。”行至一处拐角,孟枝月停了下来:“左少爷,我还有事。”

      这明显就是赶人的态度了,左栎挠挠头:“好吧,我明日再来找你。”

      “枝月!”拐角那头有人过来,瞧见左栎目光一凛,抿唇站在原地。

      “少、少爷。”孟枝月忙上前扶住:“少爷你怎么出来了。”

      被孟枝月称作少爷的人十分年轻,身材略显消瘦,青着一张脸,扶着墙还略带点喘。

      “枝月?”左栎嘴间好好咀嚼了这两个字,眼中的光一下就亮了。

      他也上前,想要帮忙扶一把,却直接被孟枝月挡住。

      “少、少爷他不喜旁人接触。”

      他挑挑眉,这二人对他的防备心很高:“好,那我先回去了。”

      “等等!”

      这人慢慢走近,身上还带着一股浓浓的药味,左栎蹙眉,不动声色的屏息。

      “我是孟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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