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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空城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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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乱叫什么呢!”舒凝羞恼,瞪圆了眼睛。
“迟早的事,阿凝害羞什么?”慕容御凌心情大好,揽住舒凝的手被她嗔怪着打了下来。
单左听舒凝讲了一遍,虽觉得有些冒险,但眼下却是个值得一试的办法。毕竟tian朝军队集合兵力需要时间,而这无疑能够争取到一些。
就在这命令层层下达,守军筹备好一切的时候,溪雪银的军团,也浩浩荡荡,离沛城越发近了。只是阵列前除了溪雪银,还有盘溪的皇帝,溪城。
昨日竟被赎了回去,慕容御凌丝毫没有毁约阻拦的意思,他敬佩,却也愤恨,堂堂帝王,受此大辱,决不可忍气吞声!
今日他御驾亲征,也算是拼了命,也要找回面子,让慕容御凌好看。
“众将听令!今日随朕亲征,拓我盘溪疆土!取慕容御凌首级者,赏金万两!”溪城挥起手中军旗,用力擢开了土地,将溪字旗狠狠插在地上。
三万士兵当即沸腾了,赏金万两!士气犹如烈火,熊熊燃烧。全军恨不得立马杀到城中,好酣战一番。
溪雪银紧绷着身躯,做好了随时应对慕容军的准备,身侧的将士也都不敢松懈,毕竟沛城的死士如何骁勇善战,他们早有所耳闻。
可奇怪的是,都能看见城门口了,也没有瞧见一支军队跑出来阻拦,备好的刀戟长枪顿时没了用处。
“慕容御凌的军队呢?!不会是当缩头乌龟,躲起来了吧!”溪雪银眯眼,寒风猎猎吹动了他长枪上的红缨,衬得他雪肤更加苍白瘆人。
溪城虽老当益壮,但他心中尚有些惊疑不定,但还是稳住了气势。
“继续前进!朕要看看他搞些什么花样!”
将士们面面相觑,策马向前,不过谨慎地放慢了速度。
正当全军距离沛城门口不过数百尺的时候,军中一人忽然大骇:“那不是慕容御凌吗!”
众人随着副将的眼神望去,城墙中央的塔楼里,赫然坐着一人——正是慕容御凌。
溪雪银眯眼,溪城也看清楚了——只见他端坐在那里,面前桌案上摆着一壶茶,一张琴,低垂着眉眼,似乎天兵天将都不能撼动他分毫。
单左和单右守在城门后面,此刻城门大开,毫无阻拦,倘若盘溪的人不顾忌这些,直接冲进来,他们……此刻所有守军都按计划撤走了,这就是个空城。
想到这里,两人的手心的出了汗。
城墙上的慕容御凌就是个活靶子,但他却呼吸平稳,面色如常——他百分百信任着舒凝,既然她说可行,就不会有问题。
“一定有埋伏!”军中副将有些慌张,他可是体会过慕容御凌的埋伏是何滋味,昨夜一路追来,受了不少苦。
溪城面色也不太好看,因为他环顾四周,实在没看出埋伏在哪,如何破解,心里面更加惊疑不定,莫非这十面埋伏,自己都无可奈何?
溪雪银驾马上前,不顾溪城阻拦和不满的神色,对着城墙上的人出声:
“慕容御凌!下来与我一战!”
慕容御凌一席白衣黑袍,连胄甲都不披一件。发簪松松垮垮地挽着长发,在风中飘荡。手指摸上了琴弦,勾出了零碎的两三音符,乐声清脆,遥远。
这音声在空旷的城池前回荡,带着萧瑟冬风,格外诡异瘆人。
“铮……”又是琴音。慕容御凌不言,心里却有几分好笑,看着眼前这千军万马畏惧惊疑的样子,简直忍不住想回头狠狠抱住舒凝大笑。
舒凝就蹲在对面呢,虽然慕容御凌不让她跟过来,但她终究是放心不下的,穿着厚厚的盔甲,裹得跟粽子似的,就这么狠狠地瞪着慕容御凌,示意他不要笑场。
没想到慕容御凌看到她鼓鼓的腮帮子,更觉得好笑了。
“嗤……”他忍不住笑出声,怎么我家阿凝就那么可爱呢。
城墙下不远处的千军万马看着慕容御凌一笑,更加紧张了。这般不输给太子殿下的绝色,笑起来更加让人不敢掉以轻心,像是有毒的罂粟花,能致命。
溪城面色凝重,此刻天气骤变,明明是严寒冬日,却阴云密布起来。溪城身后,千军万马,只待令下。溪城的面色不好看,几位大将也神色惶惶,有些担忧。
“慕容小儿,为何不应战!?”溪城的吼声虽有几分凌厉凶狠,在这雪天却消弭地极快,比不上悠长的琴声。
舒凝深吸了口气,空城计果真是好用,倘若是旁人,她还没什么信心托付,可毕竟慕容御凌长了一张聪明脸,又冷峭艳绝,自然是威慑力极强,加上昨天一路的陷阱埋伏,弄得人心惶惶,此刻以为又有什么奸计陷阱。
天色更加暗了,黑云压城城欲摧,可此时摧毁的应该是敌军的心理防线。
众人视线模糊间,舒凝拉起了弓箭——她的准心,慕容御凌见识过。原本不想让她出这样的风头,想要保护她,藏着她,可慢慢的他却也明白了一个道理:美玉岂可藏于匣中?
何况她的光芒,堪比日月。
舒凝也想证明,自己配得上。
“嗖——”利箭划破空气的声音乍现,直直的入了一名副将的头颅中间,瞬间周边乱作一团,受惊的马儿,慌乱的兵卒,溪雪银还没来得及下令,另一枚利箭便飞入了第二名将领的头颅,穿透了坚硬的头盔,滋出热血,烫红了雪地。
慕容御凌奏着琴,心里暗笑,倒像是性别互换了。他的人,就是这样出色,这样的天之骄女——舒凝的黑发像是从盔甲里逃出来似的,在风里飞扬,半眯的杏眼锋芒毕露,从他慕容御凌的角度看,璀璨至极。
这速度如此迅疾,溪城不禁诧异,中原的探子从未说过,朝里还有这样一位神箭手。
不待他反应,第三枚箭已经直冲着他飞了过来——
溪雪银瞳孔放大,挥剑拦下,箭与剑冲突的一瞬间,竟然震的他手臂发麻,敏感的发现,自己的右臂恐怕一时不能用了。
“撤!!!全军听令!退避!!”溪城心慌之下喊了退令:“有埋伏!”
溪雪银还想再观察半刻,被溪城怒视瞪了回去:“你不是说慕容御凌元气大伤,手里精兵不多么!我看这分明是等我们,成为瓮中之鳖!”
一时半刻溪雪银也看不透了,凤眸里带着恨意,寻找城墙上的始作俑者,却因为天色灰暗,辨不清楚了。
盘溪的军队少了领头的将军,撤退时的车辙和人马乱作一团,一时都被鬼神之说占据了脑子,吓得不轻。看上去粗壮的汉子也都失了魂魄。
如此凶猛的攻势,犹如天助一般,杀了三员大将,盘溪元气大伤,回去有的整修了。
舒凝蹲下来,伏在城墙内松了口气,天知道刚才她花了多大的力气屏息凝神,此刻才反应过来手心都是汗,呼吸也粗重了很多。恍惚间,身后一个温暖坚实的怀抱拥住了她。
“辛苦你了。阿凝。”慕容御凌埋在她的脖颈间,贪婪地呼吸。刚才,他虽然看似镇定自若,却也全身心的守着她,不愿她出一丝危险的。
“干嘛啊干嘛啊,汗臭味!”舒凝不好意思地缩了缩脖子。
可阿凝什么时候都是香甜的啊。他默默地想。
慕容御凌笑了笑,替她背起沉重的箭袋下了塔楼。
慕容军营的大小将领们眼巴巴地望着地平线,虽然大本营离沛城还有段距离,可他们听见那战鼓擂声,摇旗呐喊的宣战声,依旧紧张极了,沛城没有一丝兵力!真不知道王爷怎么想的!甚至有人开始怀疑,那个时长跟着王爷的女人就是妖言惑众……
“你说这可怎么办啊!王伍,要是王爷出了点问题,我们不都……”
“哎呀,我怎么知道啊,我不过就是个伍长……对了,你说那姑娘跟王爷一起去的,女人能上战场么?不就是去添乱!我看啊,王爷真是被蒙了心了!”
“伍长,你可不能这么说啊,阿凝姑娘给我们军营带来多少好处,光是吃食,就比普通的军营好了百倍!我还听说,阿凝姑娘的箭术也超凡呢。”
“什么道听途说!我看啊,肯定是个妖女!”
军中虽然纪律严明,此刻也有个别将领争吵起来,觉得应该去营救王爷。
可当王爷果真毫发无损的出现在他们眼前时,全军都沸腾了!
这就是真龙的孩子!不费一兵一卒,竟然击退千军万马!
一瞬间,士气犹如滔滔巨浪,虽无形,却烧热了军营里每个人的心。就连看向舒凝的神色都带着敬畏和崇拜。
“众将请起。”慕容御凌难得的好心情,若不是害怕被敌营的人知晓舒凝,会有危险,他差点就捧着自家宝贝滔滔不绝的夸一通了。
“今夜!所有将士准许饮酒!休整一夜!狂欢!”
此刻的京城——
凝玉楼依旧门庭若市,生意一日比一日红火,却很少见掌柜的面露喜色。
“哎,我说掌柜的,怎么你整天都苦着张脸啊?你这生意,可是谁都羡慕不来啊!我要是你,早都乐疯了!” 时长有客人这样调笑余成。余成只是摇摇头:“一些琐事,若是服务不周到,得罪了客官,在下先道歉了。”
他家小姐都快大半年没回来了,去了那种地方,生死未卜……若不是偶尔的几封书信,他真的快被折磨疯了。
“哥,你又在想小姐?”余果帮忙算完账就见到自己的哥哥在出神。
余成叹了口气。小姐对他和弟弟,是再造之恩,此生难忘,那样像月光一般皎洁,阳光一般明媚的人,自己身份低微……只祈愿她一切平安。别的……自己不会奢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