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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两面三刀 ...

  •   等将枫月国的一众人等全部送完,天已经黑了。

      宫女在前面掌灯引路,淇澳和言若一同走在宫中的路上,两人一直没有说话,各自走着。他们之间弥漫着一丝丝奇怪的气氛,说不上哪里不对劲,可就是不像传闻中说得那样,皇上对皇后宠爱有加。

      能跟在皇上身边的人都太精明,虽然他们也摸不准具体怎么回事,但想必中间定是千丝万缕说不清。可有些话只能烂在肚子里,说出来,绝对没有好果子吃。

      “皇上,咱是去山月殿,还是去静安宫呢?”旁边的常公公适时问出一句,因为再不问就没得问了,该要到山月殿了。

      “今日皇后疲于奔波,想必是累坏了,你们送皇后回宫,朕还要处理一些政务,都退下吧。”

      “恭送皇上。”一众人等淇澳进了殿才起身离开。

      山月殿内,淇澳对着看似空无一人的房间开口:“凯风,枫月国那边怎么样?”

      凯风从暗处出来,落在淇澳身前:“皇上,枫月国使臣的行踪十分匆忙,看来是皇后娘娘说了些什么。枫月国都内目前暂无异样,想来他们在没有明确局势的情况下,也不敢轻举妄动。”

      “皇后今天怎么样?”

      “回皇上,皇后娘娘今天说的话做的事都十分正常,也并未提及什么。只是问了一下枫月国太子的病情,其他的也未多说。送往枫月国的物件也都是我们提前准备的。”凯风如实回答,他也奇怪,皇后娘娘和使臣见面的时候也不想办法将他支开,就让他待在旁边。好像就是要他看,她自己什么也没做,根本就没办法将消息放出去。

      淇澳思索了一番:“言季古既然这么快就派人过来,就证明他已经等不及了,我们现在等他露出马脚。”这才过一个月,言季古太心急了,此番行为无疑是打草惊蛇,这个道理淇澳不相信言季古不懂,只不过他的目的究竟在何处,这还需要再看看。淇澳等了一会儿又说,“枫月国的柳相是个可用之人,你看能否招来,能则留,不能便杀。”

      “是。”

      等凯风退下,山月殿又重归沉寂。灯草偶尔发出的一点响声,反而让这大殿更显寂寥。

      另一边。枫月国派遣的人这次是快马加鞭的赶往沧澜国打探消息,既然已经得到了一些信息,更是要快马加鞭回都复命。

      枫月国使臣以及随行的人一路上几乎都没怎么合眼,夜以继日的赶路,换了好几匹上等的马匹,才终于在第十一日到了枫月国的都城荔泰城。

      使臣速速在驿站梳洗一番,便匆匆动身前往王宫禀报。

      言季古早已等待多时,沧澜国究竟发生了什么,他需要知道。虽然无衣发来的信笺说沧澜国戒备森严,但一切正常,可联系不到派遣出去的其他人,他心里还是不踏实。言季古有预感,这其中另有隐情。

      使臣把在沧澜国皇宫发生的事情一一道来,言若确实没说什么,都是很平常的话。但他的女儿怎么可能会什么都不说?她想说的话从一开始就说了出来。

      言季古再一次问使臣:“你说公主殿下询问了太子的病情?”

      “是,公主殿下还说,回来一定要好好照顾他,太子从小身体便不好,天气要转凉,更需注意。”

      言季古低头想了想,又问:“你方才说公主在求情之前还拿出了手帕?那方手帕上面是不是还绣着一朵茉莉花?”

      使臣想了想,回道:“上面确实是有一朵花,但臣不知是不是茉莉。不过臣看到上面有公主殿下的闺名。”

      言季古拍案,情绪有些激动:“没错了,这正是公主喜欢的刺绣,双面绣。”言季古喃喃自语,整理思路,“太子生病,天气转凉,双面绣,三把刀子,刀刀致命……”

      言季古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抬眼表情已经变得严肃:“宣柳相。”

      柳卿相很快便到了王宫,使臣将刚才对言季古说的话都告诉了他。柳卿相听后,身体明显变得紧绷起来,问:“陈御史说得可都是真的?公主当真这么说?”

      “千真万确!”陈厚仁语气坚定。

      陈厚仁是枫月国的御史大夫,算是位德高望重的老臣了,他的话可以服众,这也是言季古派他去沧澜国的原因之一。这话由他说出口,尽管结果令人觉得荒唐,但众人不得不信。

      “天气转凉,局势转冷,两面,三刀。王上,公主这是入了龙潭虎穴,处境十分凶险啊。没想到沧澜国竟然是如此阴险狡诈,竟是将公主软禁了起来。”柳卿相气愤,想不到他们敬爱的公主殿下,被沧澜国这般对待。

      “柳相,依你看,公主说的这三刀是哪三刀?”言季古问。

      柳卿相转了转眼珠,回答:“臣以为,沧澜国这第一刀是绵里藏针,将公主骗去和亲,变成人质,以牵制枫月国;这第二刀是斩草除根,我国送去和亲的队伍杳无音讯,必定是因为沧澜国从中作梗,怕是已经遭遇不测了;这第三刀,或许是收买人心。无衣送来的信笺是我们特有的通信语言,可信中说一切如常,现在看来,怎么会是一切如常,应该已被招降了。”

      柳卿相越说越激动,“王上,需尽快将公主解救出来。这沧澜国看来早已预谋,明显是在向我国示威。天下谁不知我们的公主殿下是天之女,自出生起便带给枫月国莫大的福泽,现如今被沧澜国囚禁,此等屈辱,不能坐视不理!”

      “爱卿莫急,既然我们已经知道沧澜国此次行为是早有准备,就更要静下心来想出对策。”

      “王上,是否需要将其他大臣召进宫,共同商议?”柳卿相提议。

      “可。”

      于是又找来了几位大臣,谈谈对此事的看法。正所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枫月国和亲计划虽已被沧澜国识破,不过无碍,枫月国也可以将计就计,以公主被挟持之名,大举进攻沧澜国。这理由名正言顺,看谁还有异议。

      官宦们在大殿上低声私语,商量应该如何应对这场变故。

      陈厚仁进言:“公主困身于异国,沧澜国如此做,正是给了枫月国一个下马威,不将公主救出,别人定会觉得我枫月国是可任人宰割的,这不成了天下人的笑话?”

      “可陈爱卿,依你所见该如何救出公主?”言季古坐在位子上,微微向前倾身询问。

      “臣觉得,为保公主安危,先不要惊动对方,我们可先派人在沧澜国打探皇宫内的消息。明确公主现在的情况,之后再做打算。”陈厚仁说。

      枫月国将军司徒柏舟上前道:“可使臣进入皇城见了公主,已经让对方起了戒心,现在派人过去,怕是也打探不出什么。不如联合他国,将公主抢出来。”

      “匹夫之勇!公主现在处境如何我们尚且无从知晓,若联合他国,只能落得个玉石俱焚的下场。枫月刚经历天灾,此时国力还未完全恢复,能不能救出公主先不说,现在出兵,必定元气大伤!”柳卿相忍不住开口。

      司徒柏舟面对质问也不在意,说:“柳相,救出公主并非一朝一夕之事,合纵联合其他国家也并非轻而易举能得,等准备妥帖,引而不发,到那时解救公主殿下还不是手到擒来。”

      “解救公主殿下一定要动武吗?我们可以再派使臣和他们谈判,让他们交出公主殿下。”其中一位老臣说。

      “你觉得他们会主动交出公主吗?公主殿下的身份早已今时不同往日,普天之下谁人不知咱们的公主现在是沧澜国的皇后,是沧澜国的国母,我们枫月国要抢沧澜国的皇后,这百姓可不会答应。”司徒柏舟冷静地说。

      “如果将公主殿下被软禁一事昭告天下如何?”

      司徒松柏回答:“这才是打草惊蛇,更何况,沧澜国皇帝和公主殿下几段的故事已经迷惑了百姓,被百姓称赞,现在我们说他囚禁了公主,谁信?”只见司徒松柏转身面向言季古,上前俯首作揖,“王上,解救公主一事不能急于一时,唯有先卧薪尝胆,方可成一篑之功。”

      言季古听着下面一群人你一言我一语,也不打断。他需要找一个发兵的理由,养精蓄锐多年,他一直在找一个正当的借口。沧澜国内乱多年,国力正值虚弱,此时不大举进攻,更待何时?不弄出一个出其不意,以后的机会就不知再过多少年才能找到了。

      “请皇上三思。”柳卿相最后结束了那一轮谈论。

      言季古面露难色,蹙着眉:“这件事,关乎到国家的生死存亡,容孤王好好想想。”

      “王上,沧澜国能软禁公主殿下,便已经不把我们枫月国放在眼中,怕早已别有用心。”一位老臣进言,“还请王上早做定夺。”

      “众爱卿退下吧,孤王累了。”言季古摆摆手,大家做鸟兽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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