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客栈》琳琅久久

18、第 18 章

　　这是人间地狱吗？佳音置身于一片红光中，烈焰直冲云霄，浓黑的烟云遮天蔽日，远远望去，天空变成了一幅肆意渲染的水墨画。御剑而行的修行之人，手无寸铁的妇孺，以及无数的屋舍楼宇全被业火吞噬。连同孩童和女人的哭啼，向上天的祈求之声。而佳音只能眼睁睁看着一些发生。苍天有眼，但愿这一切只是个梦！

　　“你怎么样！”

　　佳音被黑衣人拉回了岸上，可眼前依然是挥之不去的火光。那片火海毁灭了一切！

　　黑衣人将手蒙住佳音的眼睛，直至他感觉到手下的湿润。

　　“你流泪了？”

　　佳音自幻境中醒来。她的眼角还留着泪珠。

　　二人听闻有脚步声，冲寒潭而来。

　　“躲进去！”

　　黑衣人伸手抱住依然颤抖的佳音，躲进一处凹陷的石缝处。两个身穿白袍的男子走进来，其中一名清瘦白面的男子道，“奇怪！今日这碧水寒潭如何起了波动，难道是有人闯入？”

　　另一男子道：“程风师兄你别吓我，你我二人一直守在入口处，不见任何人上来。”

　　“难道是因为这潭底的东西？”

　　那名唤程风的男子走近寒潭，他所站立的地方再往前一步便可以发现石缝中相依的二人。佳音听见自己紧张的心跳声。甚至感觉到身旁男子紧绷的身体，他也很紧张。

　　那男子突然止住步伐，寒气侵袭，男子浑身一震。他冲寒潭里面望去，潭水幽深，不见波澜。“任凭是谁，即便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会来这里自讨苦吃。”

　　直至二人离开，二人才从山体凹缝处走出来。佳音冷冷瞪着黑衣人，“你为什么要救我？”

　　“你若是跌下去，定会引起别人注意。”黑衣人声音低沉，不辨喜怒。

　　“水里有什么？”

　　“想要活命，知道的越少越好！”

　　“不告诉我？你就不怕我在这里大声喊叫让那两个人去而复返。”

　　“你敢！我先杀了你再杀那两人。”

　　黑衣人目光阴冷，佳音与他对视，不想在气势上输给他。

　　不知何时，一个女子出现在二人身后。她身姿婀娜，一袭紫色纱裙，烟视媚行，如同一个旖旎华美的梦境。

　　“你还带了人来？”这话是对那黑衣人说的。

　　佳音一听到这魅惑慵懒的声音便认出了她，来人正是如魅。佳音暗道，不是冤家不聚头，自己这样倒霉又遇到这个女妖精。

　　黑衣人看着佳音，“想要活命，乖乖别动！”佳音看着黑衣人的眼睛，全身都受到了蛊惑。僵硬的不能动分毫。

　　如魅走到佳音面前，嘴角微微弯起，“原来是你啊，”她伸出纤细的手，撩起佳音的下巴，道：“水性如何？”

　　黑衣人听闻，皱了皱眉，警告地看着如魅，“你什么意思？”

　　“这寒潭之水冰寒刺骨，难道要我自己下去？”

　　佳音浑身僵硬，却很清醒，知道如魅不会安什么好心思，便挣扎着与男子的束缚抵抗。

　　如魅走向寒潭，伸出手，却感受到了刀割般的寒气。“这便是困住潭底圣物的结界吗？”

　　黑衣人道“我劝你别靠近那里。这寒潭上的结界能够压制着寒潭中的圣物却不会阻任何人掉进去。”

　　如魅笑道，“合你我二人之力，可将这结界打破。”

　　黑衣人和如魅将法力注入到寒潭，寒潭受到法力攻击，显现出一个球状的结界。结界在二人的攻击下，慢慢被打开一个缺口。那寒潭之下的东西，感觉到封印的破损，突然躁动起来。寒潭之水形成巨大的漩涡，直通寒潭深处。

　　“结界打开了，小丫头你快进去，将潭水中的盒子取上来！”

　　“她会死的！”黑衣人冷冷看着如魅，示意她自己下去。

　　“快！轩辕的人就快到了！”

　　黑衣人正在用法力维持结界的缺口，却见如魅突然收了手。“你做什么，我坚持不了多久！”

　　如魅冷笑，一掌击向佳音。佳音尚未摆托黑衣人的控制，便在背上受了一掌，整个人被推入了寒潭之中。

　　“如魅！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佳音被推进寒潭，迎面受到冰寒之气侵袭，如同凛冽的刀锋割在皮肤上，佳音尖叫起来。

　　黑衣人头上的汗水已经将他的面巾打湿，他盯着如魅如花的笑靥，咬牙道：“如魅！我会让你会后悔的！”

　　如魅咯咯笑道，“怎么，心疼了？没想到一向杀人不眨眼的鬼面幽冥也有怜香惜玉的时候。”

　　黑衣人望向佳音，她早已不再挣扎，不知道死活，整个人慢慢沉入水中。

　　这时，两个青衣弟子出现在寒潭入口，二人惊讶地望着这里的一切，程风道：“快去告诉师父，这里有贼人闯入！”那男子转身欲跑，被如魅射过来的冷箭击中咽喉，登时没了气息。

　　眼见同伴死在自己面亲，程风大惊，他不可置信地指着如魅，“你们是何人，竟然如此狠毒！”

　　如魅笑道：“死人是不需要知道的。”如魅的笑容在程风眼中如同恶鬼般可怕。

　　……

　　佳音早已昏死过去。潭水的寒冷让她的意识涣散。许久，佳音感觉到眼前有一团红光，在寒冷的潭水中，那红光散发着暖烘烘的热量。佳音手脚并用向着那红光游过去，眼前是一个铸铁做的盒子，盒子早已破损，里面是一枚圆润的珠子，珠子里有光华浮动，红光便是由这枚珠子散发出来的。

　　佳音如获至宝，她取出铁盒内尘封于此的珠子，将珠子捧至胸前，竟然觉得周遭的寒冷慢慢褪去。佳音索性将珠子放入口中，果然，热量充盈着身体。这股热量慢慢增强，如同火焰般灼烧着四肢百骸，令佳音本来僵硬冰冷的四肢充满力量。

　　有了这珠子，佳音身上的寒意褪去，恢复了些力气。佳音子从被打入水中，本来抱着必死的心，此时也生出些希望。有了这珠子的热量，或许自己可以游上去。

　　佳音奋力向上游去。那热量如同一只野兽，在她的身体里四处冲撞，所到之处 ，如同被火焰灼烧。周围是冰寒的潭水，身体内是如火的滚烫。这冰火两重天的极端体验，令佳音生不如死。在这炽热的灼烧下，佳音头脑愈加清醒，这痛楚亦格外清晰。

　　结界的缺口正在慢慢愈合。如魅看向寒潭，惋惜道“可惜了，还要再找一个。”她看向与自己交手的男子，笑道：“就你了。”

　　突然，水中光华大现，后归于平静。佳音自水中爬出，她披头散发，身上的衣服紧紧贴在皮肤上，脸色发白，她冲黑衣人伸出手去。比起如魅，黑衣人对她算是仁慈。

　　程风呆若木鸡，他不可置信地看着佳音从水里一点一点爬出来。

　　如魅笑道：“你看，她命大着呢。”

　　黑衣人收了手，他立即拉住佳音，将她抱起。

　　如魅问道“东西呢？”

　　佳音有气无力地看着如魅。看上去她虚弱的连说句话的气力也没有。

　　如魅笑道：“我知道，你定是拿到了。不然你早就冻死在里面了。快些交出来！”

　　如魅看看被佳音惊吓到的男子，笑道：“至于你，已经无用了。”说罢，她一掌击向男子。

　　“救命救命……”男子被打入寒潭之中，寒潭之中溅起巨大的水花，男子立刻被寒冷的潭水包围。

　　佳音反而更加笃定自己不能将珠子交给如魅，否则她极有可能再次将自己丢进寒潭中，她已经没有力气再爬出来了。想及此处，佳音狠下心来，不管这珠子到底是什么东西，绝不能交给心狠手辣的如魅。“咕噜”佳音将口中的珠子咽了下去。

　　“快给我！”如魅揪住佳音的衣襟，她无比确信，眼前的女子就是故意要与自己为敌，她明明已经得到了，偏偏不给自己。

　　佳音冷笑道：“里面什么也没有，只有个破盒子，想要便自己下去取！”

　　“不可能，定是被你拿走了，否则你怎么可能出的来这寒潭？”

　　“快走，有人来了！”黑衣人背起佳音，走进来时的洞口。

　　如魅看了眼仍在水中挣扎的男子，转身跳入洞口。

　　众人赶到，却见一个弟子被暗器封喉，另一个弟子不知所踪。贼人早已不知去向。

　　轩辕山禁地，竟然被贼人闯入，还杀死了守卫的弟子。贼人竟然如此嚣张！江覆道:“搜！他们跑不出轩辕山！”

　　“快看，水中有人！”一个弟子望向潭水。众人上前，但见潭水碧绿，影影幢幢，似有个人形。待将那人打捞出水，众人才认出来，正是看守的弟子程风。江覆探探他的鼻息，还有气。

　　“快，还有救！”众人将程风放到地上，为他盖上衣服，将他腹腔中的积水排出。程风醒来，他俯身呕吐起来。

　　佳音醒来，四周是峭壁，周围藤蔓杂草丛生。她不记得轩辕山里有这样的地方。

　　“不必看了，这里是崖底。”黑衣人道。

　　佳音苦笑道，“你们倒是会躲。恐怕江师父就是将轩辕山找遍也找不到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