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正）归“无”》疾控挡风

32、最后的choice

　　尤尼灵魂的光彩似乎只是昙花一现，入江自这天之后再也没有见过那些奶嘴的光彩。即便知道这是为了躲避白兰的余威，但看着墙壁上黯淡无光的奶嘴，入江不免怀疑那天的一切是不是自己不切实际的梦。
　　虽说尤尼的承诺看似让入江安心了一点，但眼看着白兰发动战争的日期越来越接近，入江还是不免会想，如果自己一个月后再实行刺杀的计划，是不是太迟了呢？一个月……太长了，那个时候已经不知道有多少灵魂在战争的炮火下变得粉碎。
　　入江思来想去觉得还是要想办法再拖一个月，一个月就好。

　　“哟，小正你在家呀。”白兰久违地回了家，自从白兰把重心转移到7^3上之后，回家的频率就大大减少了，办公室的临时休息室倒是成为了他的闲暇时的栖身之处。
　　这几天随着战事的全面爆发，白兰更是忙碌，怎么会这个时候回家呢？
　　入江坐在沙发上，疑惑地看了一眼白兰，又看了一眼眼前的电脑，心中突然冒出一个大胆的尝试，他推了推眼镜，装作不在意的样子，问：“白兰先生，您回来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事呀，只是办公室的床睡着不太舒服，还是回家休息的好，怎么了？小正有什么事吗？”白兰倒了一杯水，坐在了沙发的另一边。
　　“既然没有什么事。那……要不要来一局choice呢？”入江缓缓说出了心中的想法，这是一场赌博，但是自己早已再之前的博弈中输光了所有的身家，正所谓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接下来就看白兰先生配不配和了。
　　“choice？”白兰疑惑地歪了歪脖子，他绛紫色的瞳孔打量着入江，问：“小正又有什么不切实际的想法吗？我倒是不介意陪你玩上一局，只是不知道小正还有什么可以拿来下注的？”
　　入江思考了许久，也想不出自己身上还有什么可以吸引白兰的，唯一还算有价值的就是尤尼的秘密了，但是这个是绝对不能说出去的，不然不仅仅是自己，连带尤尼他们所有的付出都会付之一炬，他沉默了片刻。抬起头看着白兰道：“我什么都没有了，不知道白兰先生能不能想到什么想要的呢？”
　　“嗯，没想到小正这次这么诚实呀，说句实话，我也想不到现在的小正身上还有什么是我可以剥削的。”白兰皱起眉毛看起来十分苦恼，他的手指再面前的电脑上敲敲打打，最后沉下了声音，道：“那……我要小正的灵魂。”

　　如果没有见过有灵魂的尤尼的话，入江可能还不明白白兰的意思，但是现在他还有什么不懂的呢，但是无论脑海里的念头是如何百转千回，他脸上都露出了一个疑惑的表情，问道：“灵魂？”
　　入江尽全力的表演仍然存在破绽，然而作为观众的白兰似乎并没有发觉，他笑了起来，甜腻的声音被压在了嗓子里，道：“我的意思就是，如果在未来看不到小正你发自内心的认同的话，会磨灭你的灵魂哟。”
　　入江没有说话，他不认同白兰，但又若有若无地感觉到白兰对自己的行为中的重视，这两种对峙的感情疯狂地交织着，他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得了斯德哥尔摩综合症，不然怎么会在白兰这样泯灭人性的话语里感受到尊重，因为白兰给了自己选择的权力吗？自己的灵魂至少还是自己的吗？没有像对待尤尼那样直接夺走灵魂，自己甚至可以选择是否参与这场赌博吗？
　　入江盯着白兰，看了好久，他深呼吸了两次，在心中暗暗对自己说“一个月”。然后，他一字一句地开口道：
　　“好，我愿赌上我的灵魂。”

　　白兰去屋子里又拿出来一台电脑，就随意的在客厅的茶几前盘腿坐下，两个人晃动着电脑上的光标，开始了这场赌局。
　　……
　　游戏里的入江就像是幕后最优异的军师，不受体力限制的他运筹帷幄，竟稍胜了白兰，白兰看起来丝毫不慌，笑着看敌我的排兵布阵，自己留有后手的白兰却不想小正又哪里不给自己留有后招呢？
　　圆形的表盘上分针转过一圈，这一场盛大的choice终于在两个人不算宽敞的客厅里落下了帷幕：
　　胜者——入江正一

　　白兰伸了个懒腰，把手撑在身后，做作地叹了口气，装作很是遗憾的样子感叹道：“还以为这一下就可以得到小正的灵魂了呢。”然后他抬眼看着入江道：“说吧，小正想要什么？”
　　“我想要你取消开展世界大战的计划。”
　　“哎？！小正，你真是太狡猾了，每一次都把我们之间的游戏扩大到家族，也没有想过这样的责任我是不是能担的起呢？”白兰向后一躺，懒散地侧躺在地上，用手撑着脑袋，冷下了脸色，又道，“我的回答是不行哟。”
　　“那我们各退一步，计划推迟一个月。”入江放在沙发上的手握成了拳，他心跳开始加速，这才是他真正的目的，他顿了一下，又道，“这是我的的底线，毕竟我这一边可是拿自己的灵魂做了赌注的。”
　　“小正是不是早就算好了我不会答应取消计划，才在这里等着我呢？”白兰的眼睛又笑着眯了起来，完全看不出里面刚刚有杀人般的冷意。
　　“您觉得我这次为什么会赢呢？”小正没有回答，反而问了白兰这样的问题。
　　“小正很厉害呀，这点我从不否认。”白兰似乎看到了每一次小正在自己勉强努力挣扎的样子。
　　“我并没有变厉害，是您心急了。”入江平静地说，握成拳的双手缓缓张开，他又道，“您发动世界战争，到底是真的想要体会战争的快乐呢？还是在逼迫什么人出来呢？或者企图用这样的局面强迫谁来打开新世界的大门呢？”
　　白兰坐直了身体，脸上的嬉笑散去了，拂去表层的奶油，下面不是松软的蛋糕而是刚刚被掩盖的冷刃，他道：“小正这是什么意思？”
　　“白兰先生，您说的没错，我是很不认同您，我也从不认为所谓的新世界需要用这么多鲜血来开启。但是我能做的不过就是把他们的生命延迟一个月，对您来说也不过是把这种极端方法推后一个月罢了。您难道不觉得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冷静一下吗，现在的您虽然在世界上已经没有什么敌人了，但如果没有这种特殊的能力的话，您连一场choice都无法战胜一无所有的我，这难道不应该是您应该考虑的问题吗？”
　　白兰沉默了许久，看着小正道：“小正，你从来都不是一无所有。可能是我又小看你了……”白兰直视着入江的眼睛道，“好吧，小正我可以答应你的要求。”

　　一瞬间白兰看到入江笑了，但他却从心底了生出一种不安，他似乎在入江的微笑后面看到了死神慢慢抬起的镰刀，镰刀的弧度正是入江嘴角翘起的样子。白兰呼吸滞了一下，又被小正碧绿的眼眸吸引，就像是昂贵的翡翠，这双眼睛里有多久没有出现过认可了呢？被这样看着的白兰竟诡异的感觉到了自己的存在，这种认可甚至比获得7^3的时候的感觉还要炙热。算了，白兰想着，就答应小正吧，哪怕是为这一时的认同他也心甘情愿，好久好久没有这样这样内心里满足而宁静的感觉了，白兰笑了笑竟是希望这一瞬间就是永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