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密谈 ...
-
沃里克一如既往地用甜言蜜语和出高价买下他的太太告别，对她想叫上他的搭档尼克一起玩的提议充耳不闻，手伸进兜里捻了一下钞票的厚度，心里默念这个女人到底是有多蠢啊。
转身看到了不远处抱着一大堆日用品朝便利屋走来的德里寇，他友好的打招呼：
“嘿，小德里寇，又来看她呀~”
“能不叫我小德里寇吗？”白发青年很无奈，顺势将手里的东西交给沃里克。
“又不上去吗？”沃里克很不解，像他这样追女孩子，能追到才怪。
“蒙洛先生那里还有事，我不能离开太久……”德里寇拒绝了，说着抬头看了看楼上窗子支离破碎的便利屋。
话音未落，德里寇飞身上楼翻进窗子，沃里克也发觉了异常，连忙跟上！
眼前的景象让他们俩都大吃一惊，尼克倒在便利屋的沙发上睡得人事不省，离他脚不远的地方倒着一个没穿外衣的小鬼，他身上的刀套是空的，而武器均插在离他不到十米的另一个人身上。
德里寇脚步有些虚浮地往前走，入目皆是一片刺眼的黑红，那个单薄的身影背对着他瘫坐在那里，她左侧的衣服浸满了鲜血，顺着衣服聚集在地板上，由此流淌开来，她的左拳紧紧地攥着。
沃里克在检查了搭档尼克没事之后，忍着浓烈的血腥味上前摁住了德里寇的肩膀，慢慢往回拉。
正面的景象，不用看也可想而知。
“德里寇……”沃里克向来戏谑的声音严肃了许多。
德里寇挣脱开沃里克的阻拦，他的肩胛骨没由来的传来一阵锥心刺痛，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左侧倒去，他贴着墙，慢慢滑下身体，向前伸出手指，轻轻搭向她纤细的脖子……
“沃里哥，她还有脉搏！！！”他失控地叫着，左腿踏过流淌在她身旁的鲜血，将她从地上抱起来，“快！她还活着！！！”
晚上七点三十五分，泰奥医生的诊所。
护士妮娜撕开一只塑料袋，拿出一根针头扎进了茜左手手背上的静脉血管，开始给她滴注两种广谱抗生素。然后解下她身上已经被血浸透了的临时绷带。用大量的消毒生理盐水给她清理伤口，妮娜仔细地用手术剪将伤口处的坏死组织一一清除。
德里寇冷冷地注视着这个小护士小心翼翼地用持针钳夹起一根细细的弯针，刺破她的皮肤将尼龙缝合线引过去，万分小心地用十字针法将伤口两边缝合起来，动作轻而又轻，尽全力确保缝合线没有把皮肤绷的太紧，因为那样反而会增加感染的风险。
他安静地注视着最后一个伤口上的最后一针被缝完，打好结，剪断了连接弯针上的缝合线，将消毒纱布垫贴在缝好的伤口上，最后再缠上绷带一圈圈的固定。
装有抗生素的袋子空了，妮娜给她换上了两袋补充水分和营养的药液，茜安安稳稳地睡了一个多小时。
茜醒来之后，发现妮娜不在，医生不知道在隔壁忙着什么。她慢慢坐起扯开病床周围挂着的帘子，用右手抱着自己的膝盖支撑住自己的身体，看着旁边两张床上呼呼大睡的尼克和那个名叫道格的小鬼。
“别看他外表只是个小鬼，他已经20岁了。”泰奥医生残缺不全的左手揣在白大褂的兜里，慢悠悠地走过来说。
泰奥医生并没有多嘴这个道格差点在昏睡中被德里寇拿机关枪打成筛子，沃里克不放心，亲自护送德里寇回蒙洛组。
“听沃里克说，成为黄昏人种都是要付出代价的。这孩子也是因为这个才长不大的吧？”
“机体的内在和身体成长不协调，恐怕他只能活到25岁。”
25岁，茜不由得笑了一下。
“医生，我能活到25岁吗？”
“我不知道。”医生也不怕得罪她，实话实说。“除非你事先给我你的血液样本。”
茜举了举绑了三处绷带的右臂，示意医生随便挑选抽血点。泰奥医生懒得理她，把药瓶放在旁边的柜子上。
左手掌心尖尖的触感还在，幸好昏迷前她拼命从腹部取出的东西还在，道格看似凶残至极的一刀也不是没有好处，终于等到命令了。
她迅速起身换了件深色的工装裤，向医生借了把剪刀剪短了自己的头发，扣上一顶妮娜的帽子，吞了小半瓶药，从道格身上翻走了他的手机。
医生突然喊住了她：“你现在去单挑整个帕可丽公会，会被撕成碎片的。”
茜似乎没明白他在说什么。过了一会儿才问道，“你有整个艾尔盖斯托姆的地图吗？”
医生缺了两指的左手指了指靠门的书桌上的一个抽屉。
茜将两卷用皮筋绑好的纸币放在书桌上，“赔便利屋的窗子和料理台的，这个是我们几个的医药费。另外道格醒了的话，拜托告诉他让他自己来拿手机。”
她点点头向医生和妮娜示意了一下就消失了。
她在艾尔盖斯托姆的一间咖啡馆里找到了一台付费电脑，她翻出道格的手机，以及从她腹部取出的微型信号发射器，手上飞快的敲着键盘，心里默念着：
“来吧，让我们干脆一点………”
一张张图片从屏幕上跳出来，并附有部分详细说明，茜飞快的记忆着，一股难以用语言形容的舒爽盘旋在她的体内。她预料过她从阿姆斯特丹脱身后，中情局会采取哪些行动来补救行动失败，拿安室透做文章一点都不奇怪，而她也正打算利用这一点，让这场游戏的玩家再出局几位。
一辆加长型的豪华轿车停在两盏路灯之间，车子的对面是一栋褐色石砖建造的豪华建筑，庄严沉重的大门装饰华丽，但门上安置的不断转来转去的红外线摄像机倒是让这地方更多了几分震慑力。
车的后座坐着两个人，一男一女，男的瘦得像一只精干的猫头鹰，厚厚的眼镜片后的眼睛更是像老鹰一样锐利，对着自己看到的任何东西直截了当地放出了怀疑的眼神。比如此刻正坐在他身边搅了他用餐的亚洲女人，这个来自日本的公安警察外事第三课课长吉信真由子。
“亲爱的查尔斯局长，希望你听了这件事后还有个好胃口。”
这个身量矮小的女人瞥了眼他面前餐盘上的干马提尼酒，沁着血水的牛排，浸过油的土豆，不由得从心底生出一丝丝的敬佩，事态已然失控至此，他居然还有心情品尝牛排。
查尔斯门罗身为中情局副局长对中.情.局情报网的安全性向来自信到骨子里，但是他现在也搞不清楚，这个女人究竟是从哪里搞到连白宫办公室都不能查阅的绝密的？
“吉信女士，我不觉得我们的谈话会影响到我的晚饭，希望你能抓紧时间，晚些时候我还有其他事宜要处理，耽搁不得。”
“那我们就直接谈正事吧。鲁比，代号红宝石。中.情.局秘密特工，或者说是中.情.局杀手，真实姓名不明，年龄不明，性别不明，曾多次参与中.情.局秘密发动的黑色行动，表现卓越。两年前，被您的上司，如今的中.情.局局长亲自挑选出来以卧底的身份进入那个组织，在为数不多的几次上交情报后，鲁比不再为中情局提供情报，武器投放失败，中.情.局，FBI，M.16等情报组织均遭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损失，当然，就连我们日本公安也未能独善其身。但让我始终不解地是，武器既然投放失败，为什么至今仍未成功回收？”
“你言过其实了，女士。”查尔斯切下了一块牛排，切割的力道与平常无一丝分别，他的情绪始终收敛的滴水不漏。
“你们已经将鲁比回收干净了？”
“他早就已经尸骨无存了。”查尔斯喝完了杯中的干马提尼酒。
“就像您的女儿麦琪一样？”
查尔斯脸上连最后那么一点敷衍地微笑都无影无踪了，一阵可怕的沉默笼罩在这间豪华的车厢内，查尔斯的眉头突然舒展开，那一抹令人胆寒的笑容又回到了他的脸上。
“我们彼此彼此，当我听说你的儿子健次郎被分尸的情报时我也挺吃惊的。”
“能跟您分享这种悲伤也是一种荣幸。”
“你没必要这样，毕竟我们效忠于不同的国度。”
眼前的女人冷静得可怕，连她的眼眸中都不见半点波动，她真的痛失过自己的独子吗？
“我们真的不能做到情报共享吗？我只是想保证我的人能够安全。”
“我想不出我需要这样做的理由。”
“美国是一个自由的国度，这里的人都热衷于交友，特别是我这样的朋友。作为回报，我可以向他提供那些不愿接受中情局招募的人的部分小秘密，至少他们发现过鲁比的存在。”
“你在威胁我吗，女士？”
“不，”吉信真由子微笑地说道。“只是一个提议。”
“那些不愿接受中情局保护的人相信你，女士。你真的要拿他们做交易？”
“只要对我的国家有利，我不认为我在损失什么。毕竟中情局的保护期限不超过12个小时，不是吗？我至少能为他们提供12个小时以上的保护。”
吉信真由子放下了一张名片，已不再年轻的脸上绽放出一个格外有活力的微笑，
“祝您用餐愉快。”
说罢，她打开了车门，消失在夜色中。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密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