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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9、第一百五十六章 见招拆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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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会的比赛规则就是这样,你有没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问着元稚在赫尔托斯对面坐下,喝了口茶。
赫尔托斯低头略一思索:“我觉得有点奇怪。”
“什么奇怪?”
“律水南不带着莫婧同一起走,那她就不怕我们反悔么?”
“她当然不怕啦,莫姑娘又不是什么神秘的江湖人士,她这个人包括她爹在哪里做官、家中男女老少多少人...这些只要县主想查,还怕查不到么。”
“那倒也是。”赫尔托斯说着把拇指上的扳指摘下来,再一扯脖子上的红线,把藏在衣领里的托泊石链坠也抽了出来,把这些拿到元稚面前:“那您先替我保管着这些吧,我怕我跑来跑去弄丢了。”
“行。”元稚想了想,把头伸过去,让赫尔托斯把托泊石项链戴在祂的脖子上。
雅尔纪年零九五四年三月十日 星期一 忌嫁娶
元稚假扮律水南上台比武的方式很简单,也很成功。
初试开始时,祂会先放一个小小幻觉,让所有人都以为赫尔托斯这只黑龙是从魂器里跑出来的,而不是从天降落的。
基本上胜负都是由魂兽之间的对决作为主导因素的,当然台上的魂术师也要充当魂兽的第二双眼睛,为它扫除视野盲区之余还要找出对方的破绽,所以双方魂术师比的就是魂力的高低以及与魂兽之间的心灵感应。当然若是这魂术师够强那也可以一心两用,在魂兽扭打在一起的时候,他也能先发制人打败该魂兽的魂术师。
反正只要魂术师体力不够,又或者魂器损坏,那么就能分出胜负了。
披着律水南的外表,元稚上台时也不是很怕对方先靠近祂,相反对手都怕死了,就怕被人下蛊。
只是初赛场内的观众就已经很兴奋了——比逛动物园还要开心刺激,各种上古猛兽看了个饱。
所以赫尔托斯出现的时候,观众都在小声议论,这些议论声自然也传入赫尔托斯耳中。
这个世界有一个规律,凡是带有“上古”称号的,都是已经灭绝了的物种,这些物种死后却只有极少数魂魄得以进入轮回,大部分魂魄都会作为“素材”被一一安放在地狱的虚无空间里。
这些魂魄也变成了“永生”,它们不眠不休、不饥不饿、不疼不死,就这么醒着,等着被人召唤,或者有一天冥王大发慈悲将它们灰飞烟灭。
所以即使是再凶猛的野兽也好,在被主人用魂力召唤重回人间之后,它们亦格外温顺,也只听从自己主人的话。
这就像是一段短暂的契约,你一时供我以魂力,我便护你一刻为周全,当死亡来临时,也许我们还能一起逝去。
但通常刚召唤回来的猛兽也是很冷漠的,毕竟它可能就这样呆呆傻傻在地狱里什么都不做睁眼度过了几百年甚至几千年,所以魂术师要训练一只魂兽、重新激活它的情感与活力是非常不容易的。
观众一:“这律水县主只是四年不见,就又成长了许多啊,虽说是怪才,但怎么能连烛龙的魂魄都召得到呢?”
观众二:“是啊,烛龙虽少,但还没死绝呢,越新的死魂越难召。”
观众三:“说不定是吸收了别人的魂力,一起施法召唤出来的。”
观众四忙不迭地点了点表示赞同:“有道理,说不定她就是这么干的!”
观众五:“可是...索司伯的烛龙,也算半个人类不是吗?召唤人类的魂魄做魂兽那不是犯法的么?”
观众六:“对啊!只可惜烛龙死后人格比兽格消磨得更快,在地狱里人类的精神力是最受不起等待的,所以只要这烛龙的人格消失,那就不能算是人,毕竟牠的兽格也不会有意识想要变成人。”
观众七:“说的也是...诶诶诶你们快看,那野傲虎朝烛龙扑过去了!”
供猛兽搏斗的场地必须足够空旷才行。元稚抬手稍微遮挡住头顶的阳光——远处的对手看起来也只是一个小黑点而已。
元稚挠挠头,这上古野傲虎有这么强的威力么?不过也是,感觉不到疼痛的它们,只要有魂力,那它们就能一直保持火力全开的状态。
——但是不能让赫尔托斯再这么受伤下去了,现在还只是初赛呢。
元稚仔细观察赫尔托斯的动向,一边不动声色朝对面的魂术师靠近,那魂术师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他很快就发现这“县主”行止可疑。
魂术师能做到“以心传心”,内心的想法不用说出来就能通过魂力投射到魂兽脑海中。
野傲虎得了指令,便故意往元稚的方向摔去,这一下就算不死也要压烂对方半边身子。
赫尔托斯见状,立马用爪子跩住野傲虎的尾巴往反方向甩,没想到那魂术师瞬间将野傲虎收入魂器之中,受力物体消失,赫尔托斯因为惯性驱使反而自己朝元稚摔去——其实这也没多大危险,只要把“魂兽”收入魂器里就可以了。
可眼见一抹绿被压扁在烛龙身下,观众席内一阵惊呼——没人敢杀县主,除非县主自己失手害了自己。
“啊!你们快看!”
众人纷纷抬头,不知道什么时候那“县主”被烛龙一个反手甩上了天空,就在魂术师急忙释放出魂兽用来抵挡之际,元稚已经一脚飞踢过去踹落了他手上的魂器,刚被召唤出来的野傲虎视野都还没恢复清晰呢,就急着扭身朝主人而去,眼看着就要朝两人冲过来了,元稚暗中使用念力推开魂术师抓着自己的手——没有魂器在手,这魂术师就无法像刚才那样把魂兽收起来了,所以一兽一人就这样撞在一起,以魂术师失去意识告终。
元稚拍去手上的灰尘,对那晕得七荤八素的魂术师说道:“这招呀我还给你!”
参加本次比武切磋的一共有二百五十六人,这百来人分成四组,每天赛一组,所以初赛就长达四天,四天过后,这二百五十六人当中就只有三十二人才能进入最终比试。
初赛结束,两人虽成功晋级,但都挺狼狈的,特别是赫尔托斯——由于它的伤口自愈速度太快,导致有些来不及掉落的小砂石就会这样被直接埋在肉里!
元稚知道后整个人都起了鸡皮疙瘩,饭都吃不下了。
赫尔托斯更是周身不自在,牠把衣服一脱:“您帮我挑出来吧。”
元稚眼皮跳了跳,放下筷子的手连指尖都在打颤——“要不你自己来吧?我手残。”
“再怎么手残也比我好,我看不到自己的后背。”
“你...你确定?你没看见我的手抖成这样?说不定一刀下去就能给你抖出一朵花来。”
“没事,你随意,只要能挑出来就行。”
元稚不安地站了起来:“可是...这样很疼耶...”如果凯曼在就好了。
“又不是你疼,你有什么好担心的?快点帮我挑出来吧。”说完赫尔托斯光着膀子趴在饭桌上。
元稚迟疑了一下拿出自己的蝴蝶刀,祂见赫尔托斯的后背真的长了几个小包包,就像被蚊子叮了一样。
元稚把刀锋放在蜡烛上烫着,内心一直在说服自己,脑海中也不断进行事前演练——先割个十字,然后就像挤痘痘一样挤一下,哇...真的好恶心,万一要是挤不出,那岂不是要切开伤口来找!?我的天...
赫尔托斯趴着顺便拿起一旁的鸡腿放在嘴里咬着,见元稚又在放空,赫尔托斯笑着提醒道:“这刀你再烧下去,我会先被你烫起泡的!”
“哦,抱歉。”元稚收回刀,还放在嘴边吹了吹。
摸着其中一个小包,元稚忽然问道:“你要不要喝点酒麻醉一下啊?”
“不用,我不大喜欢喝酒。”顿了一下,赫尔托斯忍笑道:“那您要不要喝点酒壮一下胆?”
元稚面无表情:“不用,我突然就敢下手了,你做好心理准备吧!”
当刀锋割开皮肉时,元稚头皮都发麻了,这感觉实在是太怪异了!赶紧用刀挑出底下的小石子——第一颗还算顺利。
元稚双手都在发抖,语气也有点不稳:“赫奇,疼不疼?”
赫尔托斯嘴里含着肉包子含糊说道:“刀下去的时候有点酸痛,挑那一下就像被针扎了一样,但总体来说,还行。”不算疼了。
“啊!我真是太紧张了!”元稚拍了拍额头开心地说道:“我都忘了我可以用念力帮你把石子挑出来,这样就不用刀尖瞎戳了!”
赫尔托斯咬着包子有点无语地回过头来看着祂:“刚刚那一下我就以为您是用念——”
“嘘...闭嘴,给我趴好。”
“遵命。”
可惜在挑最后一颗时就发生了小小意外,只因这颗埋得比较深,元稚一个用力挑起时,伴随着小石子蹦出来的,还有几滴血,这血溅到了元稚脸上。
“啊——!”蝴蝶刀落地,元稚捂住了自己的眼睛,可是祂的手指也全是血——赫尔托斯的血液有剧毒!
赫尔托斯翻身而起,抱着元稚就冲了出去,两个人一起跳进苑内的池塘里。
眼角一阵剧烈的刺痛,还没反应过来,窒息感和黑暗同时席卷而来,元稚刚想开口呼救,湿咸的湖水就从口鼻处灌了进来。
也就三四秒的时间,不知道这水池够不够稀释自己的毒素,把元稚抱上岸时,祂难得没有晕过去,只是不断咳嗽干呕,把池水吐出来。
元稚不敢晕,祂怕祂一闭上眼,往后就只剩下黑暗了,可祂要是真瞎了,无论闭不闭眼,都只有黑暗。
眼前的视线是模糊的,不等赫尔托斯开口,元稚指着房间门口说道:“我还能看得见东西,现在可能只是池水脏了我的眼睛,你先去打盆清水过来。”
“好的。”
用清水洗过脸后,元稚眨巴眨巴眼睛...好像没事了。转头一看,赫尔托斯也跑了进来:“水烧好了,您先洗个澡吧。”
“嗯,正有此意。”
洗过澡后也不见有什么异常,摆脱心理作用之后,元稚就觉得自己已经没事了,可是睡到半夜祂发烧了。
艰难地睁开眼睛,元稚觉得自己的鼻腔跟喉咙仿佛有一把火在烤似的,又干又疼。祂仔细回想了一下,其实当时是有一滴血刚好溅到祂鼻孔里的...也不知道跟这个有没有关系。元稚想要爬起来,动了动手指,才感觉到全身上下关节都在疼——祂似乎真的中毒了。
可是赫尔托斯在隔壁间,怎么才能让牠过来呢。
就像筋脉全部变成钢筋一般,每个动作都费了元稚不少力气,祂用念力一一推倒茶几上的东西,希望能引起赫尔托斯的注意。
幸好,在茶杯落地之前,房门被人打开了。
只是进来的人,有着一头灰发,他身穿斗篷,体形消瘦。
白玮在水杯里倒入退烧药粉后喂元稚喝下,黑暗中他的神情阴晴不定。
发着高烧的元稚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脑袋昏昏沉沉的,喝过药后也只想着睡觉。
帮元稚掖好被子,白玮拿出香囊,他一边离开一边往空中撒了一些山茶花的花粉。
白玮后脚刚离开,赫尔托斯就捧着清水和毛巾从走廊另一边走了过来,刚用脚顶开房门就被迎面扑来的花粉呛了个准,赫尔托斯连着打了好几个喷嚏,牠晃了晃脑袋——这里真是到处都有惹人厌的花粉!
把面盆放下,赫尔托斯走过去一探元稚的额头,有点烫。赫尔托斯吸了吸鼻子,好熟悉的苹果香味,果然体温一高,对方身上的气息也会蒸腾开来,这气味要比平常稍稍重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