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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前奏(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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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尔士的冬天其实挺冷的。
米勒修女永远不会忘记,两年前的一个雪夜,一个女婴被发现在孤儿院门口的台阶上。那是她发现的,她无法想象为什么有人会如此狠心到在这么冷的冬天,将一个孩子遗弃在这里。
由于不知道孩子是谁,也没有发现留有孩子姓名的纸条,米勒修女决定给孩子起一个好记普通的名字,萝西。
也是在同样的冬季,一对开超市的夫妇踏进了这家孤儿院,领养了萝西。
米勒还是挺舍不得这孩子的,两年来,一直是米勒细心照顾着萝西,也许是出于对被遗弃在雪夜里不幸的女孩的同情。
“瞧她,有着多么漂亮的蓝眼睛。”领养萝西的夫妇说,“她一定会是个很漂亮的姑娘。”
“好好照顾她。”米勒说,笑了笑。
“再见,萝西。愿你有个平安幸福的一生。”
我叫什么?别总问我那样的问题,好吧我就再说一次。我叫萝西,萝西克莱尔。怎么样?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名字。
我知道自己的身世,我知道我是个孤儿。我的父母在我两岁时领养了我,他们做些开超市的生意,我的生活和其他孩子没什么不同,父母对我还算不错,他们没有别的孩子。
我也曾想过查找我的身世,想知道我的亲生父母,但是,从有一天开始,我不再这么想了。
“嘿!克莱尔!可怜虫!”一个叫鲍勃的,该死的男生又在找我麻烦了。
那是我上小学二年级的时候,一天放学回家的路上。
“克莱尔!你真姓克莱尔?你不是没有父母吗?哈哈哈。”
“滚开,鲍勃!”我瞪着他,一边想快速离开。
“什么?你叫我滚?你这个可怜虫有什么资格……”这小子一下子跳过来,挡在我面前,试图去抓我的衣服。
我终于被激怒了,愤怒地瞪着他。
“我说了,滚,开!!”
哼,我当然不是那种软软弱弱等着被欺负的女孩,虽然我的性格十分内向,并不愿意交朋友,但是如有人主动找我麻烦,我必然不会沉默任人宰割。同学和老师都觉得我的性格过于冷漠和阴暗,他们认为是我的家庭造成的。
鲍勃还在愤怒的抓着我的衣领,然而没过一会,令我惊讶的事发生了。我们头顶的一棵结实的大树突然摇晃起来,一根树枝毫无征兆地掉了下来,直接打在这个混小子头上。
树枝上的很多刺扎进了鲍勃的脸里,鲍勃一下子放开了我,向后跌跌撞撞地退去,疼的咿呀乱叫。我看见鲜血从他脸上流了下来。
路边经过的同学都吓呆了,有的跟着尖叫起来,有的直接跑开了。
我也吓傻了。
“鲍勃……”我不知该如何是好。“你……你没事吧?”
虽然很明显他并不像是没事的样子。
终于一位高年级的同学走了过来,护着他向医院走去。
“克莱尔!你给我等着!”我听见他边走边喊到,“你会倒霉的!!”
我真是无辜的睁大了眼睛。啥?树枝又不是我弄掉的,关我屁事?
本想冲他骂几句,但是看他可怜的样子以及路上很多围观的人,我最终选择了闭嘴。
该死的鲍勃,不会跟别人乱说什么吧?
我背着书包,郁闷地走着。
“不要自责,这不是你的错。”
突然间,一个男性的声音在我身后说道。
我站住了。
“谁自责了??”我一肚子火,一边回过身去。
是一个我不认识的中年男子。他穿着一身黑色的衣服,双手悠闲地落在口袋里。他有着和我一样的黑色的头发,但是他的眼睛也是黑色的,像是亚洲人的那样,令人感到窒息的黑色。
“您是谁?”我问道。
其实我很少用礼貌语的,因此经常被人说不懂教养。这次,面对着这样一个人,总让我感觉还是用“您”比较好。
“我叫里德尔。”男子说,语气中透露着高傲,“你呢?”
“萝西克莱尔”。我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克莱尔?哼。”他似乎是不屑的皱了皱眉。然后又马上看着我,“克莱尔,愿意与我去安静的地方走走吗?”
我怔住了。
不要和陌生人走,这个简单的道理我还是明白的,我也不是个蠢小孩,甚至可以说要比同龄人心智成熟。
但是看着他的眼眸,仿佛有什么东西吸引着我一样,我也没想过为什么就这么答应了他。
我们沿着一条湖边走着。这里离我家并不远,让我少了些担心。
这个人总给我一种很熟悉的感觉,我说不好,反正就觉得不应该抗拒。
“萝西,这名字很普通。”男人说。
我听了后有些生气,没想到这个人说得那么直白,随后,他接着说了。
“我的也一样,很普通。”
我看着他,没有说话。
“性格也很像。”男人说,“你似乎比别人要懂得多一些。”
“这是在夸我吗,里德尔先生?”我说道。
“算是吧。”他说。
过了一会,他又开口了。
“那你相信有魔法吗?”
我停住了脚步。他却继续向前走着。
这句话,让我生起了戒备之心。骗小孩的方法,哼。
见我没有跟上来,男人回过身来,看见我的表情似乎知道我在想什么。他竟然笑了。
然后他拿出一根像是木棒一样的东西,对旁边的湖水随意挥了挥。
我惊讶的看见湖水随着他手中的动作,一圈一圈转动起来,形成一个漩涡。
“这就是魔法。”他说。
惊讶过后,我便冷静地看着他。
“你用了什么把戏?你这样成功骗过很多小孩吗?”
他笑意更深了。
走向我,我没有退缩。
“警惕心强,不轻易相信别人,不错,萝西。”男人离我很近,打量着我的脸。
随后他说了一句改变我一生命运的话。
“是我的女儿该有的样子。”
……
我今年11岁,马上要小学毕业了。我怔怔地看着我乱成狗窝的书桌,犹豫着该扔掉哪些东西。
回想起五年前的那天,我至今记忆犹新。
一个很平凡的傍晚,放学路上,我遇见了一个叫里德尔的男人。他不仅告诉了我世界上有魔法,还告诉了我我是他的女儿。
我哪有那么单纯?但这是个骗子都觉得搞笑的骗小孩的谎话。那天,他确实让我相信了世界上有魔法,但我并没有就那么相信我与他的关系。
进一步讲,如果真像他说的那样,那为什么这么多年他又不和我一起住?为什么那个时候突然告诉我他是我父亲?为什么像偷偷摸摸地一样,不对外宣称我们的关系呢?
在那第一次见面之后,不久,我们又见面了。
那是流感多发季节,学校里几乎一半的学生都得了流感,校园里少了许多欢声笑语,班级里多了很多空座位。
听了养母的话,我把自己裹得严严的,还戴着口罩。我可不想感冒。
“萝西。”
他叫我。
我惊讶地回头,他就那么出现在校园里。在一群奔跑的孩子中间。
我下意识地走过去。
“里德尔先生。”我隔着口罩说,“您怎么在这呢?”
那男人今天穿了一身黑色的西装,虽然不是特别正式的那种,但却透着秒杀一切的帅气。
他歪了歪头,皱着眉毛。
“你很冷吗?”
我摇了摇头。
“先生不知道吗,现在是流感多发季节。”我说道。
“哦?流感?”他恍然大悟的表情。然后翻了翻口袋,似乎在找什么东西。
我好奇地看着他。
不久,他拿出一个小小的透明的玻璃瓶,里面装着不知道是什么的蓝色的液体。
“这个给你。”他递给我。
我犹豫了一下,便接了过来。
“这是什么,先生?”
“是让你不会感冒的一种魔药,喝了他。”
我愣住了。
玻璃瓶在阳光下泛着好看的色彩。然而我摇了摇头。
“不用了,谢谢,先生。”我说着,把它递回去,“妈妈说不让我收陌生人的东西,而且我已经吃过预防的药了。”
他又皱了皱眉,没有接过来。
“陌生人?”他似乎饶有兴趣地看着我,“我们不是已经认识了吗,萝西?而且,我是你的父亲。”
对这最后一句话,我依旧有些接受不了。
我坚持将瓶子还给他。
“先生,我实在无法理解。”
他却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看着我笑了笑,然后突然,原地消失。
我惊愕地看着他消失的地方,举着瓶子的手还在空中伸着,一时有些眩晕。
没错,对于我这样一个普通的女孩来说,这是个让我感到好奇又有些恐怖的事情。
后来,我保留着这个透明的小瓶子,但却当然不会真的喝了它。这个小瓶子,现在就在我的抽屉里躺着,我看着它,回忆起了那天发生的事情。
现在,对于11岁的我来说,虽然还是觉得不可思议,但比起当年,已经接受了很多事情。那是我见到的第一瓶魔药。对于那时的我来说,这是个宝贝一样的十分厉害的东西,姑妈家讨厌的姐姐没有,小伙伴珍妮没有,欺负我的鲍勃也没有,大家都没有的东西,只有我有。直到很久之后,直到我发现这东西对于后来的我来说,就像一盒感冒药对那时的我来说一样平凡。
“萝西?”养母的声音从客厅从传来,“收拾好了没有?收拾好了出来吃饭!”
我答应了一声,不再想那些回忆。拍了拍手,走到餐厅里。
“你来了。”养父从报纸上方看了我一眼,然后继续看着报纸。
我们家只有三口人,养父和养母都是很温柔对我也很好的人。以前我曾以为自己有个不幸的身世,常常抱怨上天的不公平,但是随着长大,我逐渐觉得自己其实是挺幸福的,除了学校的那些人依旧孜孜不倦地喜欢开我玩笑,欺负我,但是我已经习惯了,我学会了不再理会他们,不在意他们说的每一句话。
我快乐的童年,和有那个人也是分不开的。
虽然我有时不愿意承认,但当我想起来他时,我总是忍不住微微一笑。
“今天做了你最喜欢吃的鱼。”养母慈祥地看着我,“你一定要多吃点啊,萝西,看你瘦成什么样了!再过一个月就要去寄宿中学了,到那真怕你吃不好!”
“我们会送她去最好的寄宿中学。”养父打断了她,“萝西,你不用担心,那的同学和老师都是很和善的。”
我笑了,“嗯……”
寄宿中学……,我很怕去的一个地方。并不是因为我怕孤单,怕照顾不好自己,而是我有些害怕……离开他。
汤姆里德尔,这个男人,自称我父亲的这个男人,就住在离我家很近的街道上,我们几乎一个星期就可以见一次面。可如果去了寄宿中学,恐怕就要几个月见一次了。
看着满桌的饭菜,我又回忆起了我和他在一起的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