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贱》老衲放个大招

9、第 9 章

　　我的出租车跟着柳亦菲乘的出租车，在大街小巷里七拐八绕后，两辆车终于停下。
　　这时我想也许柳亦菲刚才是在和家人通电话，可能她家里有急事，现在只是回家。我的确有些变态，居然跟踪到她家了。
　　不过我的自责很快消失，我看到柳亦菲下了车，一个同龄男人接走了她，两人亲密地手挽手，组成了一对新的狗男女。
　　那一瞬间我的脑子都快宕机了，居然还能有这种操作。
　　司机好奇地问：那是你女朋友啊？
　　我说：不是，是我兄弟的女朋友。
　　司机说：你兄弟还不知道吧，赶紧告诉他被戴绿帽子了。
　　我说：我兄弟已经知道了。
　　司机问：那怎么他不来跟踪？
　　我说：他在跟踪第三者。
　　司机指了指柳亦菲身旁的男人问：那个不就是第三者吗？
　　我说：不是，那是第四者。
　　司机惊讶地说：那不就是第三者的第三者了？
　　我说：对。
　　司机摇摇头说：现在这些年轻人，玩得太复杂了，你是要下车跟踪还是怎么的，车费十块。
　　我想想说：算了，你拉我回家吧。
　　我觉得没有必要再跟踪了，还是眼不见为净。她有兴致浪，我没兴趣望。要是再看到一个第五者怎么办，我该用怎样的语气和措辞告诉汪凡真相。
　　如果柳亦菲不是汪凡的女朋友，我还有点佩服她，可以如此八面玲珑。我也能够理解和汪凡这种情商低智商低而且脸皮厚的男人谈恋爱，出现移情别恋的情况。
　　你在不合适的时候遇到一个更合适自己的人，你不移情别恋那是假的，但如果你眼里合适的男人永远是下一个，这就有问题了。
　　而且移情别恋就算了，却演变成劈腿，吃着碗里望着锅里，不但把着新的而且吊着旧的，那个不想错过这个不想放过，明明是单选题偏偏玩成多选题。
　　汪凡只是柳亦菲的一个不重要的错误答案，但她没有选择叉掉汪凡，而是把玩着他，榨取他的剩余价值，我想汪凡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居然沾惹上这样的女妖。
　　但这其实是一个无解的人性难题，这世上就是有人愿意被玩，就是有人愿意犯贱。他喜欢她，她喜欢别的他，他为了她卑微到尘埃，她为了别的他卑微到尘埃，她不领他的情，因为她心里只有别的他，别的他不领她的情，因为别的他心里只有别的她。不管是他，是她，是别的他，还是别的她，总会有下一个ta成为ta们中的一环，ta们在循环中犯贱，在轮回中循环着犯贱，在轮回和循环中坚持不懈地犯贱。
　　这一切无非一个贱字，若没有备胎的心甘情愿，又怎会有被捧者的有恃无恐。
　　汪凡就是个贱人，如果贱是一种罪，汪凡早已罪该万死。他就是这个世界的原罪，我要净化他。
　　我快到家的时候，汪凡发来消息，是一张照片，照片背景是网吧，那个第三者正在打游戏，汪凡就坐在第三者的旁边。
　　汪凡说：现在我和他已经是哥们儿了。
　　我有一大堆话想发过去，但最后只回了一句：很好。
　　汪凡这么快就把那个第三者搞定，这出乎我的意料，果然贱人一般人缘都好。
　　汪凡又发来消息：你赶快来，我们今晚一起吃个宵夜，套他的信息。
　　我只得叫司机又拉我去网吧。
　　到了网吧，我也加入游戏。
　　第三者叫张帅，虽然他长得并不帅而且面向比较凶恶又身高马大给人距离感，但其实人很健谈，说什么事都是笑呵呵的。
　　我们玩得很尽兴，因为打游戏这共同爱好，我们有很多话可聊。
　　时间接近凌晨，汪凡提议去吃宵夜，张帅兴致高昂地答应。
　　我们找了家烧烤摊撸串，一边喝酒一边吹牛。
　　酒喝开了，话也讲开了。
　　张帅家里有钱，老爸是砂石老板，张帅也跟着家里做买砂石的生意，但其实他基本没怎么干，就是个游手好闲的公子哥，经常开着家里给他买的帕萨特到处撩妹。
　　作为情场老手，张帅毫不吝啬地向我们传授撩妹经验。
　　张帅说：现在妹子上车好多都是要看车牌子的。帕萨特吸引力不够，我把车子屁股上的尾标扣了，买了个辉腾和V8的标志贴上去，姑娘一看是大众，问多少钱的车，我说是大众辉腾，用的是V8发动机，多少钱你自己上网查，注意看屁股，看是不是V8发动机，她们一查发现居然那么贵，再看下车屁股真的贴了个V8，看我的眼神一下就不一样了。
　　张帅和我们碰了一杯，继续说：我说开跑车太装逼了，我这人喜欢低调，妹子说我也喜欢低调，看不出你是个这么低调的男人，我说看不出你是个这么低调的女孩，要不我们一起低调低调？妹子害羞一笑，立马就上车和我低调去了。
　　汪凡说：你就不怕别人看出来？这要是被拆穿多尴尬。
　　张帅说：一看你就是菜鸟，你的想法就是错的，在谈恋爱这门学问里，撑死胆大的，撸死胆小的，顾虑太多你就什么事都干不成。那些女孩子懂什么啊，我要是把大众车头的标志拆了换上个奥迪的，她们看到了肯定眼睛冒星星，你以为她们还会把机盖打开去看发动机上面的标志啊，她们只知道自古以来开四个圈的是有钱人，这不叫骗懂不懂？这叫自我包装。
　　我终于知道汪凡为什么会输了，因为汪凡不懂得自我包装，不过他们家的桑塔纳2000也的确不好包装。
　　张帅给我们上了宝贵的一课，在这个世界里不懂得包装，无法让别人感觉在你身上有利可图，你如何把自己卖出去？
　　张帅得意地伸出五根手指：我玩过的女人，已经这个数了。
　　汪凡说：五个？
　　张帅说：五十个。
　　汪凡说：我靠，你是机关枪啊这么有精力。
　　张帅嘿嘿说：我是散弹枪，广撒网多捞鱼。
　　我笑起来，觉得这个比喻很有意思。我想如果张帅是散弹枪，那么汪凡和大多数男人一样应该就是手枪了，这辈子一共握着几颗子弹，开一枪中一个，中一个谈一个，总之人生另一半就是那几颗子弹中的一个目标。
　　但如果是我的话，我想我只愿是狙击枪。
　　爱如子弹，打出后不能再收回，我对谁开了枪，我就是谁的囚犯。
　　这样的思想觉悟让我拥有了不随便拔枪的优秀品质，因为不是每个让我心动的目标都穿着防弹衣，何况防弹衣如安全套，不是每次都奏效。
　　我只有一颗子弹，我只当一个人的囚犯。
　　但是我得警惕，我不能因为这样的执着而陷入自爱的困境，因为太自爱的人其实是在对自己开枪。
　　汪凡说：这些你都睡过了？
　　张帅说：睡过的我才统计，没睡过的就不计其数了。
　　汪凡说：睡了就不要了？
　　张帅嘁了一声，不屑地说：这种女人多廉价，有什么好在意的。
　　我们被这话怔住，一时说不出话。
　　看我们沉默，张帅露出世故的笑：这有什么，这个世界上肯定有好多群女的坐在一起谈论某些男人没价值，就这么一回事，有什么遮遮掩掩的。谈情说爱的时候大家都很浪漫，但是人一分开就都势利了，男人看到兄弟的女人就嫌自己的女人不漂亮，女人看到闺蜜的男人就嫌自己的男人没出息，所以你如果不是奔着结婚去的，当什么圣贤啊，就拿我现在那个女朋友来说，我说分就分，反正也睡过了。
　　汪凡紧张起来：哪个女朋友？
　　张帅说：忘了她名字了。
　　我说：你连名字都记不住就把人给睡了？
　　汪凡说：你连名字都记不住就可以把人给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