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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五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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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颜回到房间先帮路垠倒了半杯温水,让他慢慢喝下,然后再让路垠喝一点粥。一下午撑着双杠,路垠的手无论端碗还是拿勺子都有点抖,何颜只好一勺一勺的喂他。这个过程,何颜的眼睛只看着勺子,根本没有看路垠,路垠先开始看向何颜的时候还有点怯,发现何颜根本不看自己的时候,便只盯着何颜看了……好像在说,时间啊,你慢点走,7点啊,你晚点儿来!
吃掉大约带来粥的三分之一的时候,何颜停止。
“大夫说,不让你吃太多,我这是准备的你一天的量。”说完,自然的用勺子,把剩下的三分之二都吃掉了,然后利索的收拾东西,准备撤退。
路垠突然想到什么,问道,“你早上说我爸今天去鹏城,我妈呢?”
何颜滞了一下,马上回神,“这不是刚开学嘛,你妈也很忙的,而且她估计不知道医院延长你的探视时间到7点了。”
“谁知道是真的忙,还是躲?”路垠说的好似自言自语。
何颜帮路垠擦拭了身体,她知道路垠这个处女座的习惯。“好啦,你晚上好好休息,晚上护士会给你输液的,补上下午没顾上输的,促进你多排尿,每隔几个小时护士会回来处理尿袋,你都不用担心,还有,不许自己上轮椅,小心牵拉到伤口影响愈合。我撤了!”何颜特意把轮椅挪开了一点。
何颜就这么走了,没说明天来不来,没说明天几点来,甚至都没在走之前再看自己一眼。路垠有些失落,但他想到在申城何颜说的话,她不会再挽回。可自己,还有什么理由挽回?毕竟不能给她一个完整的人生。
路垠尚未恢复,病房又没有什么事做,早早就休息了。
何颜倒是很忙碌,出了医院就去超市采购,看第二天给路垠做些什么好消化又能补充营养的汤水。突然想到路垠问到他父母时的情景,何颜便给两位发了短信,说明了路垠的情况,并且特意在给路妈妈的短信中,告知了探视的时间。路爸爸晚些时候回复说自己仍在鹏城,感谢何颜对路垠的照顾;路妈妈则毫无消息。
把食材准备好,何颜只觉得自己喉咙发干,鼻子痒痒,打了几个喷嚏之后,决定先去休息,上了早上的闹钟,便昏昏睡去。
早上9点,何颜准时来到了路垠的病房门口,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路妈妈在门口看向里面,并没有进去。
“阿姨好!”何颜礼貌的问候。
路妈妈看看手表,“何颜来了,辛苦你了。学校还有事,我先走了。”说罢,给了何颜一个巴掌大的小袋子,便转身慢慢消失在医院走廊里。
何颜看着她的背影,一时百感交集。
路垠今天的精神好了很多,点滴已经输上,床头也摇起来,路垠靠在床头看着窗外,何颜掀开帘子的一刻,路垠回头,眼神里都是掩盖不了的期待,然后眼神僵住了。
“干嘛带个大口罩?”路垠不解。
“有点感冒,所以避免交叉感染。”何颜带着重重的鼻音。
“严重吗?吃药了没有?感冒了要好好休息,你快回去吧,不用管我。对了,上次带你看中医开的药吃完了没有,有没有再去找大夫看?”一连串的问题,应该是路垠这次生病后说的最长的话了。
何颜好似不是在说自己一样,看了看路垠的右手在输液,突然想起来,于是更换了一个新的暖宝放在布袋里放在他的右手下。
“挺乖的,看来真的没有自己逞能下床哈?”何颜问道,“带你到洗手间刷个牙,来!”说着,准备帮路垠转移。
路垠把何颜的手推开,“我问你话呢!”
“感冒药没吃,今天多喝热水,看看情况再说,上次开的中药没有再吃。”何颜回答,“我回答完毕,刷牙然后吃饭吧?”
路垠依然没有要动的意思,“为什么不继续吃药调理身体?最近心脏怎么样?”
“心脏啊,没太注意,就是被男友甩了,每天都觉得心挺难受的。所以和他有关的东西都扔了。好了,你的问题我都回答了,该去刷牙了吧?如果你不刷牙也能吃饭的话,我没意见啊!”路垠无奈,只好顺了何颜,在她的帮助下转移到轮椅上,去洗手间洗漱。
何颜从包包里把给路垠准备的早饭小饭盒打开,因为医生说要少食多餐,何颜都用了家里最小号的保温饭盒,装了5个小盒子,作为路垠的早餐和午饭。
餐盒一打开,顿时香味扑鼻,不过何颜是闻不到的……
何颜把暖宝在轮椅侧板放好,再把路垠扎着点滴的手放好,然后把小餐盒端到路垠面前,用勺子贴着饭盒边舀了半勺香糯的白粥,放到路垠的嘴边。
“这是什么?”粥的味道很特别,但又看不出食材,路垠不禁问道。
“山药莲藕粥。”
“怎么什么都看不出来?”
“山药已经煮化了,莲藕是切碎了熬的,大米也都碾碎的。”何颜解释的不咸不淡。
“你很早就起床了吧?”
“嗯,五点多点。”
何颜一直就这么不冷不热的答话,路垠便乖乖的吃饭。
一小碗粥和蛋羹吃完,何颜把饭盒收好,拉开床边的围帘。
“小伙子你好福气啊,刚闻着味和馋死我了。”隔壁床大叔的声音。
“您什么时候能吃东西啊?大叔?”何颜亲切的问道。
“我啊,得术后72小时,最快也得明天了。你老公真有福气,闻着味儿,在听你们说的好吃的,馋死我了都。”
“大叔,他不是我老公!”何颜纠正道。
“啊?”大叔惊讶!
“我没逗您,我被他甩了!”何颜严肃的回应。
大叔鼻子上还带着氧气管呢,侧头看向路垠和何颜,对着路垠说,“这都什么情况!”这一早晨路垠说几句话就被怼几句,被何颜不冷不热怼怼也就罢了,隔壁床刚醒的大叔和自己说的第一段话就是怼怼怼啊!
何颜把路妈妈给她的东西交给路垠,路垠打开,里面是自己的手机和充电器。
“谢谢你,还专门跑我家一趟。”路垠的眼神暗含着期待。
何颜抬了一下眼皮,看了看袋子里的东西,“哦,我没去,是你妈妈给我的,你没见到她?”说着拿过袋子里的手机充电器,插~~在床边的电源上。
路垠摇头,不语。
“大概是还没到探视时间,然后还有事吧,我来的时候碰到了。来,你再躺会儿吧。”说着便小心把路垠的手搭在自己的肩膀上。
“小伙子,你什么病啊,怎么还得人家姑娘抱你上床?”隔壁床的大叔昨天半夜清醒的,还是头一次见到路垠真人。
“大叔,我是急性阑尾炎切除手术。”路垠礼貌的回答。
“你可真是……”大叔大概是想说娇气,但还是咽回去了,“我这次又切了三分之一的胃,加上上次切除的,现在胃还剩下四分之一,怎么医院都没给我配个轮椅啊,我这么大年纪,那么长刀口都能自己下床,你看看,你还得让你媳妇抱,你还要把人家甩了?”
本来听见大叔前面说路垠的话,何颜还有点不高兴,想反驳来着,可一听大叔后面的话,反而有点哭笑不得,好在戴着口罩,表情看不太真切。继续若无其事的把路垠的双腿放到床上,止住痉挛,然后帮路垠屈伸膝关节、髋关节,按照医生说的,希望下肢运动带动腹部运动,防止肠道粘连。
路垠一早晨真是被怼的生无可恋,但还是好脾气的跟大叔解释,“大叔,我这次来医院是因为急性阑尾炎,可我本来就双腿瘫痪了,所以才坐轮椅的,不是医院给配的。”
“哦,瘫痪了啊……那你还敢甩人家姑娘,对你这么好!哎呀,我老伴儿走得早,孩子们都离得远,看着你都快羡慕死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