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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恨意,爱意 ...


  •   夏轶带着许愿下楼,他对许愿印象不差,虽然不清楚他与纪星辰之间有何往事。

      他记得第一次看到许愿时,场面一度有些失控。纪星辰抱着人过来时,许愿浑身是血奄奄一息,纪星辰大致诊断后当即决定手术,进手术室前如实告诉纪星辰,做好救不回来的心理准备,纪星辰听了这话,忽然像只发怒的野狼把夏轶贯到墙上,红着眼威胁道:救不活,这家诊所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夏轶认识纪星辰不过两年,一向谦和冷静的纪星辰只在他面前只失过这一次态,发过这一次火,但他毕竟长了纪星辰几岁,一眼便能看出纪星辰眼里的情绪,只怕是恐惧大过怒气,脆弱大过凶戾。

      但有一点他从不怀疑,如果一年前没把许愿救回来,那么今天他是不能继续当他的夏医生的。

      许愿抓着手中的病历单,似乎还没从方才的惊喜中的缓过神来,夏轶和往常一样要送他到楼下,在30层的电梯里像个老妈子一样嘱咐了一堆孕期需要注意的事,后来一拍脑袋,暗责自己忘了许愿的身体状况,这些话他回去能记住几分?于是便用眼神示意一旁陪同的保镖,那保镖很有眼力见的点头示意他全记住了。

      到了路旁,纪家的车还未开过来,许愿终于开口道:“夏医生,这件事,能不能先别告诉星辰?”

      夏轶道:“为什么?”

      许愿:“我想亲口跟他说”

      夏轶了然道:“嗯,也行,不过小少爷别把这事忘了”

      许愿苦笑道:“这么重要的事,我不会忘的。”

      可许愿清楚,纪星辰来看他的次数少之又少,每次来也不过是发泄情欲,昨晚他已经来过了,下次见面又是遥遥无期,他甚至连跟他说话的机会都没有。再者,自己的一举一动都被人监视着,有什么风吹草动必定第一时间被纪星辰知晓,这次这么大的事,根本瞒不过他的耳朵。

      可是他终究怀着些许希翼,他昨晚那么关心自己,那么今天晚上会不会抽空过来看看他呢?

      许愿知道,在旁人看来,他的处境实际是非常尴尬可悲的。

      看似被人前呼后拥,每行一步却全是枷锁,记忆空白,唯一的寄托便是纪星辰偶尔施舍的一丝爱意。

      路对面有一家咖啡店,他透过透明的玻璃的能清楚的看到坐在窗户边的身影是谁。

      纪星辰有一个未婚妻,是何家的千金,名叫何瓣,荷花的花瓣,人如起名,亭亭玉立的佳人,名门千金,大家闺秀,又是个Omega,是纪母心中最佳的儿媳人选。

      纪何两家是至交,纪星辰和她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从小不知被开过多少娃娃亲的玩笑,如今终于成了真。

      许愿知道,纪星辰的时间是属于她的,而自己,说得难听点,连说得出口的名分都没有,等两人结了婚,他便是人人唾弃的第三者,可笑这个第三者,还心甘情愿给他怀了孩子。

      夏轶循着他的目光望过去,看清了对面两个人,眉头微微一皱,正想说些什么,纪家的车便开到了眼前,司机恭敬的下来开了车门,许愿便收回视线与思绪,和夏轶道别,上车离去。

      ——

      何瓣把纪星辰约在了她最喜欢的咖啡厅,亲自给纪星辰调了她最拿手的卡布奇诺,可她忘了,纪星辰不喜欢甜的东西,所以到现在桌上的卡布奇诺都没有动过,上面精心描绘的爱心已经有些变形。

      但这影响不了何瓣的好心情,她今天去取了她与纪星辰的婚戒。

      Tiffany&Co高定,女生那枚,铂金镶嵌了整圈圆形明亮式切割钻石。

      纪星辰那枚,外表朴素,内里被她刻了J&H,纪何。

      他迫不及待的要换掉纪星辰右手无名指上那枚一看就知道很是廉价的银色指环。

      尤其是,纪星辰把它戴在寓意婚姻的无名指上,这就像是一根刺梗在了她心头。

      然而纪星辰却没有她那般的热情,他看了看两枚戒指,只说你喜欢就好,左手食指慢慢摩擦着那枚占据无名指的廉价铂金,这个动作像是在告诉何瓣,你代替不了他的位置。

      嫉妒使人疯狂,何瓣抿了口甜腻的卡布奇诺道:“星辰,我们要结婚了,你迟早要把这枚戒指摘下来的。”

      纪星辰不急不缓的提醒她:“我是二婚”

      何瓣道:“你还在想那个人?你别忘了,你父亲是因谁而死,纪氏又是因为谁陷入危机!别忘了是谁在关键时刻帮了你?”

      纪星辰冷看她一眼:“不用你提醒”

      何瓣却不怕他,不依不挠道:“你护得了他一时那你护得了他一世?伯母要是知道你把人藏起来..”

      “何瓣!”

      何瓣眼里盛了泪:“你凶我,你为了一个仇人你凶我!”

      纪星辰无奈,放柔了声音,安慰道:“瓣瓣,你在担心什么?三个月后,你才会成为我的妻子,在此之前,我的事情你最好不要过多干涉,否则,我也不知道这三个月会发生什么变故,你要知道,我纪星辰想改变的事,没有做不到的。”

      何瓣止住了哭,可怜兮兮:“纪叔叔那么好的人,却被他害到身败名裂,最后含恨而终。星辰,我不是逼你,我只是希望你不要再心软了,你想想纪家之前是如何对他而他又是如何报答的?”

      “够了,你让我一个人静静。”

      ——

      许愿回到家,怀着一丝希望提前做好了纪星辰喜欢的饭菜,然后自欺欺人坐在沙发上等,他没有胃口,还有些困,看了看墙上的钟表,堪堪过了晚上八点,柏姨今天没来,偌大的别墅除了外面的保镖,便只有他一个人,静的可怕,他开了客厅的电视,就静静坐在那里,看着电视繁复的画面,听着里面嘈杂的声音,反倒更加心烦意乱,但至少让他有些安全感。

      他就这样迷迷糊糊睡过去,再醒来却是被一阵胃里一阵恶心闹醒的,许愿跑去卫生间,扒着洗手池一阵干呕,他这一天没吃什么东西,呕了半天也只吐出了一些胆汁,就算没什么可吐,这股恶心却怎么都下不去,到最后腿都软了,只能用手扶着洗手池强撑着等这一阵难受劲过去,水龙头的水哗啦啦的流,冲走吐出来的秽物,他抬头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面容枯槁,憔悴不堪,人不人鬼不鬼,这个样子,纪星辰怎么会喜欢?

      外面突然响起了关门声,许愿一惊,紧接着便是难以言喻的喜悦,甚至连胃里的难受劲都被这种欢快的情绪压了下去,他接了水给自己草草洗了把脸,拍了拍脸颊试图改善一下苍白的脸色,虽然效果不佳。双腿还是有些无力,拖着锁链走得便有些慢。

      等到了客厅,果然看到了纪星辰,只不过是一个喝醉的纪星辰。

      “星辰?”

      许愿见他满脸通红,站都站不住,连忙上前去扶,一靠近,纪星辰身上的酒味就激得他泛恶心,强忍下恶心感,许愿搀着人的手臂想往沙发走去,没想到纪星辰忽然一甩手,许愿原本就有些腿软,被他一推踉跄着后退几步扶着墙才避免摔下去,他知道自己肚子里还有一个宝宝,怕纪星辰喝醉酒没有理智,也不敢再上前。

      纪星辰在外面灌了一晚上的酒,他酒量不差,今天却把自己往死里灌。

      他也知道自己醉了,也只有醉了,才能放任自己想眼前这个人,这个让他又爱又恨的人。

      “星辰,我去给你倒杯水,不,我打个电话问问柏姨醒酒汤怎么煮,你...唔...”

      许愿想去拿桌上的手机,还未迈出几步,纪星辰便走过来,右手狠劲掐上他的脖子,直把人掐得说不出话来,许愿苍白的脸此刻已涨得通红。

      “...星辰...放...放开........”他最初还有力气挣扎,但终究体力不济,更何况对方身上不断暴涨的alpha信息素更是压得他无法喘气,有一瞬间,许愿以为自己今天会死在这里,死在,他爱的人手中。

      纪星辰突然低吼道:“你为什么要背叛我!为什么!!!”紧接着,甩手将许愿摔到地毯上。

      “咳咳咳!!咳...咳!”突然得到了呼吸,许愿趴在地上抚着喉咙死命的咳,还未反应过来纪星辰究竟是撒酒疯还是真的如此讨厌他,便听到那人发疯一般的喊:“鞭子呢?!鞭子!”

      很快他就在卧室里找到了鞭子,那不是床上情趣用的道具,而是真的鞭子,一米长拇指宽,许愿听到鞭子拉扯的声音下意识的想逃,然而他根本连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还未等他挪动半分,手臂上便结结实实的挨了一鞭,他只穿了单薄的长袖,这一鞭下去,衣料立刻被抽裂,里面的皮肤也立即显出一道骇人的红痕,打的那一瞬间是麻木的,等过了那刻的麻,接下来便是火辣辣的痛,然而他并没有时间去抚慰这处的痛苦。

      鞭子一道一道毫不留情的落下,肩上,背上,腿上,腰上,脸上,无一幸免。而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尽量把自己蜷缩成一团,护住肚子,鞭子打下的频率甚至让他连哀求的话都无法说出口。

      门外的保镖听到里面的惨叫,也不免皱了眉毛。

      等纪星辰放下手中鞭子,许愿已经动弹不得,身上雪白的衣服已经被一道一道鞭伤染得通红,眼睛微微闭着,嘴唇没有一丝血色,脸上一道细长的伤口就像清白瓷釉上突兀出现的裂痕一般扎眼。脚上的锁链也被染上了几滴鲜血。

      眼前这一幕跟一年前太像,纪星辰被这熟悉可怖的场景唤醒了些许理智,蹲下来小心的将许愿拥入自己怀里,温柔的亲吻他满是冷汗与血污的额头,像是在对待一件珍宝。

      “小愿,我的小愿”

      “如果你之前没有背叛我,和我步入婚姻殿堂的就会是你,只是你”

      “小愿,你为什么要那样让我失望?你知不知道我心里有多痛?”

      “是我不好,是不是我对你不够好?”

      “你不是说永远都会站在我这边的嘛!”

      “你害死我父亲,我害死你父母,我们扯平了,好不好?扯平了,扯平了...”

      许愿恍恍惚惚听到他的这些话,根本不知道他在说些什么,可是他可以清晰的感觉到抱着他的人是如何的痛苦,他靠在他的心脏附近,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声,任由自己陷入梦魇之中。

      梦里他也不好受,一直有人在叫他,摇他的肩膀,吵得他不得安睡,更要命的是,他的肚子疼极了,像是有人伸手想将他的肚子摘下来般,丝毫不懂怜惜,丝毫没有耐性,就那样硬生生的拽,继而便能感觉到一股热流自那里流出。

      他有种奇怪的预感,他的身体正在发生着什么可怕的事。

      他可能

      抓不住肚子里的生命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恨意,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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