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39、第三十八章 ...
-
第三十八章
在两人僵持不下时一直沉默不语的舒析干涩的开口道:“成诺,让我和小浅见一面吧……”
成诺担忧的想再劝解他, “舒老师……”
舒析却忽然向他鞠躬,成诺一愣也打断了他要说的话。
舒析神色黯然声音哽咽道:“对不起,成诺。我的女儿伤害了你,是我枉为人父没有教好她。都是我的错,是我对不起你!”
舒析简直无颜面对成诺,当严珩对他讲述昨晚发生的事情时,他不愿相信这一切是真的。他的女儿乖巧聪慧,怎么可能是一个杀人犯。可是当严珩拿出证据特别是成诺那支被子弹毁掉的手机时,他整个人都要崩溃了。
成诺赶紧扶起舒析安慰他道:“舒老师这不怪你!而且我也没事。”
成诺的话让舒析更觉得无地自容,他嘴唇翕动着却说不出一句话来,眼泪也忍不住的流了出来。
如果不是手机阻挡了那颗致命的子弹,他会永远失去成诺这个忘年之交。
成诺掏出纸巾递给舒析轻叹口气的对舒析说:“舒老师,别去见陈浅了。”
成诺能理解舒析的心情,也知道他的劝说恐怕是没用的。
舒析如他所料的摇头,“有些事情我要当面问她。”
成诺暗叹一声转头看向严珩,郑重的对他说道:“拜托你照顾好舒老师。”
事已至此他只能希望严珩在发现不妥后能中止见面了。
严珩点点头,带着舒析走进审讯室。
坐在审讯室里的陈浅,精神有些萎靡,半睁着眼睛。听到声音她下意识余光一瞥,就看见舒析走了进来。
她惊慌的浑身一颤,她完全没想到她爸爸能来审讯室。这不合制度啊,亲属怎么可以进来?
严珩领着舒析坐到陈浅前面的桌子上。
舒析神情复杂的看向陈浅,而陈浅避开了他的目光,却恶狠狠的看向严珩。她几乎要咬牙切齿的对严珩说道:“严队长,你这是违规了吧!”
严珩神闲气定瞅了她一眼说:“嗯,我还没违法不用陈小姐替我担心。”
陈浅还要再说什么就听舒析语气沉重的问道:“小浅,你真的杀了你妈妈吗?”
陈浅立刻辩驳道:“爸爸,我没有杀妈妈!那是成诺诬陷我!”
听到陈浅的回答舒析苦笑了下,他失望至极的看着陈浅。
眼前的这个人是谁?真的是他朝夕相伴多年的女儿吗?是他那个温柔孝顺的女儿吗?的他一直认为自己了解她,是不是他从来就没有真正的了解过她?
陈浅看到舒析的失望的表情心急如焚。谁都可以对她失望只有他不行!
陈浅眼圈含泪,一副委屈至极的样子,“爸爸!谁都可以不相信我,只有你不可以这样对我啊!”
看着陈浅梨花带雨严珩心里不禁感叹。真是会演啊,一般人看到还真的会相信她是无辜的,不当演员真是可惜了。
想到这他好奇的看了舒析一眼,他以为他会看到舒析的动摇相信他的继女。没想到却看到他的隐忍的怒意,这怒意不是对他们而是对陈浅。
舒析阴声道:“小浅,你说过你不会对我说谎是吧?”
陈浅一愣,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很好。我记得八年前突然有一天你做了一大桌的菜,我当时很吃惊,因为你一直不擅厨艺,也一直不愿意下厨做饭。”
舒析的话让陈浅也回忆起前世来。小时候她家境不好,要自立的给自己给妈妈还要给那个畜生爹做饭,那时候她讨厌做饭所以一直厨艺都是能入口的程度。后来她和她妈来到爸爸家,妈妈负责做饭她就再也没进过厨房。爸爸就发现她讨厌厨房就问她为什么讨厌,她不想说真正的原因,就胡说道君子远庖厨女人却要进庖厨,她觉得不公平所以不进厨房。她原以为舒析会觉得她给自己的懒惰找借口或者觉得她胡说八道。没想到他却支持她这个观点,还说她有主见说的对。从那以后她就再没有进厨房做过饭菜,而舒析自己却学会做菜给她吃。后来他因为妈妈离开萎靡不振,她放假回来发现他把自己折磨的骨瘦如柴。为了他的健康她再次进了厨房,结果发现自己手艺真的太差了都让人难以下口。可是爸爸他却一句话没说的吃完了。从那以后她潜心学习厨艺,那时候她才真正的明白她对爸爸是什么感情……
舒析像似陷入回忆中的继续说道:“那天你非常开心,还在家里摆了很多花。你对我说从此以后你和我就相依为命了,你会一直陪伴我。所以希望我能重新振作起来,因为我的生命里还有你。我非常感动也非常的自责。自从你妈妈离开后,我一直萎靡不振,你的话把我惊醒了。我的生命里还有你,你是我的女儿,我有责任照顾你爱护你让你幸福。”
陈浅垂下眼帘。思绪也跟着舒析回到八年前的那天,现在她才知道那天她做的那些对他多么重要。如果前世她早一些是不是结果就会不一样了……
舒析停顿了会儿,他清瘦的脸上露出愁苦惆怅的神色,“现在想想,那天对你的意义很不一样吧?”
陈浅一惊,猛然抬头。
舒析盯着她,看着她变化的神情。他自己的表情也越来越凝重,声音也阴寒起来,“那天是你刚杀完陈情回来的时候吧!”
陈浅瞠目结舌的呆滞住了,她愣愣的看着舒析。
怎么会?他怎么会知道?
舒析站了起来,走到陈浅面前。眼神冰冷的俯视着她,“杀了自己的母亲什么感觉?”
没等陈浅做出什么反应,舒析又突然拎起陈浅带着手铐的的手,厉声说道:“你就是用这双刚刚杀了自己母亲的手,做了一顿丰富的晚餐和我一起庆祝?很开心是吗?那天的菜里有没有你母亲的血肉啊?”
陈浅惊慌失措的想把手抽回,却怎么的都摆脱不了。
她想向舒析求饶却看见舒析眼中越来越浓重的厌恶,她彻底的崩溃撕心裂肺的哭喊起来:“是!我杀了她!是她该死!她该死啊!”
果然如此……
舒析觉得自己犹如坠入冰窖,冷得让人禁不住全身颤抖。而后悲痛,伤心,怨恨,不解一下子又涌上心口,胸口气血翻涌的让他感觉要喷出血来。
他像似沾到肮脏的东西一样把陈的手甩了回去。然后他满腔血腥的问道:“为什么?”
陈情最爱她的女儿,对她而言女儿是她生存下去的念想。她经常和他一起幻想陈浅的将来。她希望女儿能成为一个才女,不像她只会认字书都没读过几年。她一直在存钱就是想在陈浅结婚的时候能给她买一套房子,这样就不怕女儿结婚后被夫家看不起。
这样爱着自己的母亲,陈浅是怎么能说出她该死,甚至亲手杀了她!为什么会衍生出这样的怨恨?
“为什么?哈哈。为什么?”感觉到舒析深深的厌恶,陈浅脸上浮现着狞笑,她双眼闪射着让人毛骨悚然的疯狂,“为了你啊!爸爸我是为了你啊!我不能让她再伤害你!我不会让她再把你带走!”
陈浅越说越疯狂,越说笑容越深,但她的泪也如泉涌般布满整个面孔。
她又紧紧的拽住舒析的衣角,嘶声力竭的对他吼道:“爸爸,你看看我好吗我一直陪在你身边啊!为什么你不肯看看我?为什么不管我做了什么你都视若无睹。她就那么重要吗!重要到你要放弃生命的去陪她那我呢?为什么她抛下我你也要抛下我!”
舒析从一开始的痛心疾首到越来越对陈浅的话产生疑惑?他是萎靡不振过,可是什么时候放弃过生命?什么叫对陈浅视若无睹?他什么抛弃过她?
“陈浅,我什么时候放弃过生命?什么时候抛弃过你?”
舒析的问话一出,严珩立刻眯起眼睛审视着他们父女。
陈浅似乎也惊觉了自己说错了话,神志恢复了些清明。她垂目了沉思了会儿装作怪罪舒析的样子道:“她离开后你不吃不喝 不是想放弃是什么?不是想和她一样抛弃我是什么?”
陈浅的话没有打消舒析的疑惑,他分析着陈浅刚才前后话的内容。‘我不能再让她伤害你!’,‘我不会让她再把你带走’,‘重要到你要放弃生命的去陪她’这些话连接就非常的怪异。他是因为陈情的离开萎靡不振不吃不喝过一阵子。不过真的严重到了她以为他要殉情而且他又不知道陈情已经死了,为什么说的像似他要自杀似的去陪她?
舒析疑惑重重的注视着陈浅,突然心中涌出一个疑问。他的女儿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陌生?这样陌生的感觉……八年前就有过一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