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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坦白 ...

  •   醒来时已在将军府里,一堆人在屋里团团转。幸兰见她睁了眼高兴地喊道:“姑娘醒了,快去通知国公爷。”
      紫碧坐起来问道:“我睡了很久吗?”
      “姑娘你可吓坏我们了。昨个儿国公爷将你抱回来后,你一直昏睡不醒,请了最好的大夫也诊断不出所以然,将军守了你一夜,今早才被人劝了回去,吩咐如果姑娘醒了过来一定要第一时间通知他。”她拿了帕子替紫碧擦脸擦手,神色由高兴变为自责,“都怪我不好,没有好好照顾好姑娘,一眨眼的功夫就把姑娘给丢了。我当时就瞥见一个黑影儿飞快地消失在远处,我都傻了。半晌才反应过来要回去报信。若是姑娘有个什么闪失,我…我…”说到末尾红了眼,泪珠子在眼眶里打转就要掉下来。紫碧连忙抓住幸兰的手安慰道:“兰妹妹,你可千万别这么说,不关你的事,那人神出鬼没的一般人怎么可能防得了?是小公主的人…”话未说完,但幸兰是聪明人,很快就明白了。
      “瞧我这高兴得,正事儿都给我忘了,姑娘你有没有什么地方觉得不舒服的?”
      紫碧笑着摇头踢了被子下床四处走动着,伸展着胳膊回头看着幸兰,“你看我这不好好的吗?”
      天籁之音在门口响起,“昏迷不醒一天一夜算是好好的吗?”
      紫碧欣喜地奔向门口,一双眼巴巴地盯着裴谨似有无数话要说最 终化作一句“你来了?”
      裴谨点点头,“我来看看你”,环顾四周道:“你们都出去。”
      众人一一退了出去。裴谨伸手将门关了,转过身盯着紫碧问:“你会妖术,你到底是什么人?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若再不说休怪我手下无情!”
      紫碧一颗心跌到谷底,只是摇头,委屈的眼泪一颗一颗地往下掉。
      裴谨冷哼一声,一步一步地向她逼近,“还狡辩。那你告诉我为何我找到你时满屋子的白雾?为何公主一口一个妖孽?为何你明明中了公主暗卫的独门点穴却能动弹?”
      裴谨的话倒提醒了她,当时那莫名腾起的白雾难道真跟自己有关?她回忆起当时的情况,手不由自主地摸向胸口,碰到了那蝶形翡翠挂件。一个古怪的念头钻了出来,那白雾会不会是因为胸口的这翡翠?难道摇曳在这翡翠里注入了仙气才在危急时刻救了自己一命?若真是如此那摇曳岂不是触犯了天条,若被发现天君会怎么惩罚她?
      “怎么?圆不了谎了?”一抬头便见裴谨一双眼危险地半眯起来透着慑人的光。紫碧心头百感交集,凄惶一笑,“你要我说我便说。我紫碧对天发誓,如有半句谎言,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缪彦镜里的惊鸿一瞥、无数夜里的辗转反侧、司命府上的孤注一掷、往生池旁的纵身一跳…在凡人听来无异于痴人说梦,但偏偏是真的,所有的一切归根到底一个情字。
      裴谨不说话,久久地盯着紫碧,似乎想在她脸上捕捉到蛛丝马迹,可她却炙热地回看着他,她的眼神是那样的热切是那样的诚挚,几乎是在求他相信她。他几乎就要信了,她的脸是那样的迷人,她的红唇像世上最可口的樱桃般吸引着他,紧要关头却停了下来,暗骂自己怎会如此轻信于人。他转过身子深呼吸了几口,仍旧背对着紫碧道:“如此说来你非但不是妖孽,反而还是天上的仙女,对吗?”
      紫碧极其失望地偏过头不去看他的后背。
      未听见她的答复他又自顾说道:“我是不是还要感谢你的眷顾,若不是你的舍生相救本将就要困死在那山腹之中了?哼,化蝶成仙,为情所困,这当真是本将听过的最精彩的故事了。”他突然转过身伸出一只手掐住她的脖子,狠戾道:“我倒要看看,那仙气是如何救的你!”手上逐渐加劲儿。
      紫碧闭了眼也不反抗,从未想过如此快就会死掉,但是死在深爱的人手里也算值了吧,渐渐觉得喘不过起来,想再看一眼他,哪怕一眼也好。睁开眼看着裴谨的的脸,眼泪却再次不争气地掉了下来,他的脸也逐渐模糊了。
      裴谨却突然松了手,待她咳嗽完毕后扣住她的脸盯着她的眼问:“你的眼睛怎么回事?”
      紫碧很快反应过来他说的什么,顺了顺气答道:“我同你说了我是一只半紫半碧的怪异蝴蝶,入了凡间眼睛会逐渐现出原有的颜色来。很吓人,对吗?”其他人把她当作妖孽无所谓,只要裴谨信她怜她就够了,可现在呢,她没有一丝一毫的把握。她几乎是在自嘲般地问他,他的眼里却闪过一丝不为人知的怜悯。
      裴谨的语气意外的柔和下来,“记住,你今天说的这番话不许再跟第二个人提起。”
      紫碧使劲儿地点头,她只为他一人而来,只要他不赶她走,她什么都愿意。
      裴谨走到门口又转过头来嘱咐她:“把你的脸擦擦,还有你的眼睛,就说是眼疾吧。小公主的事不用担心,我来解决。”
      他前后态度转变之快不仅紫碧就连他自己都觉得讶异,他本想着严刑逼供或是饿上她几天几夜看她说不说实话,但刚才自己那一掐本是下了狠心的,可她一脸英勇就义宁死不屈的模样确实不想作假,再留着她观察观察吧。
      紫碧双眼的秘密没有逃过幸兰的眼睛,裴谨走后她进来服侍紫碧时就发现了她双眼的异常,当时惊得愣在原地。紫碧苦笑:“我的样子是不是很可怕?”幸兰不答,她又继续道:“我从小就生了一种怪病,眼珠子的颜色会随着情绪的波动而变化,看了无数的医生都看不好。幸兰,你不会把我当做妖怪吧?”
      幸兰缓了缓总算是恢复常态答道:“这大千世界,什么奇事儿都是有的。我还听说有一个遥远的国度那儿的人生下来眉毛都是白的呢,对了,好像叫什么白眉国。姑娘这眼疾也算不上吓人,仔细一看还有一种妖冶的美呢,习惯了就好了。若真是情绪波动才引起的话,那姑娘平日要尽量心平气和才是啊。”
      紫碧想这幸兰真是个妙人儿,能与她交了朋友倒也是自己的福分了。
      入夜,裴谨做了一奇怪的梦,梦里,一白衣少年翩然而坐,周身仙气缭绕,左手优雅地研墨,抬眉的瞬间却怒目而视,说着你若敢辜负紫碧,我定用性命与你相搏!裴谨惊醒,发现自己竟在伏案台上睡着了。心想难道紫碧说的是真的?若不是真的为何听风楼迟迟查不出她的半点来路?若不是真的为何自己在听她讲述那样一个荒谬的故事时却不由自主的心软?还是说那紫碧会那摄人心魄的秘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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