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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谋事 ...

  •   紫碧大惊,手忙脚乱地起身穿好了鞋回身一看,来人一身浅白长袍腰间一根玉笛,嘴角噙笑,不是那一曲惊红尘的裴慎又是谁。
      “你可知这锦韵亭是何处?”
      见是他,紫碧松了口气眼珠子一转道:“不就是锦韵亭呗。”
      “这亭子是皇上专为爱钓鱼的小公主所设,擅闯者会被砍掉双腿的。”
      紫碧闻言兔子般向外蹿去,跑了几步又回过头来问裴慎:“还不快走,想被砍掉腿吗?”
      裴慎嘴角笑意愈深,“我逗你的呢。”
      “你!”紫碧顿足。
      “我怎么了?难不成还想向我哥告状说我欺负你。”
      “对,我就是要同他说。”
      “呵。你还真认为自己是他心尖儿上的人了?他不过是在演戏。”
      “你胡说八道。我告诉你没用的,不管你怎么挑拨,我就是喜欢他喜欢他喜欢他!”说完便自顾自地朝前走去。
      裴慎在她身后喊:“喂,你走错方向了,那边。”
      宴会已到尾声,太极殿门口有人陆陆续续地走了出来,神色各异地看向在门口不停张望的紫碧。许夫人等结伴出来见了紫碧放缓了脚步依旧阴阳怪气地交流,得意个什么劲儿,圣上未赐婚国公爷也未提出来,能不能进门还未知呢;就是就是,整个皇都都知道小公主衷情于国公爷,圣上肯定有他自己的考虑;一乡野女子怎能和尊贵的公主相比呢,麻雀呀是永远别想飞上枝头做凤凰的。
      紫碧想装着没听见都不行又不能跟她们计较更不想大庭广众下惹麻烦给裴谨丢脸只得忍了。裴谨是最后一个出来的。
      见了紫碧将她拉到一边,“你一个人跑哪儿去了?这皇宫大院是你能到处乱窜的吗?!”他阴着脸语气不善。
      紫碧刚说了一句我就随便逛逛见裴慎的目光越过她头顶直射后面,她扭头便见了从远处走来的裴慎,心理暗骂道这家伙是属龟的吗走这么慢,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这个时候出现教裴谨怎么想。裴谨果然冷笑了一下却又闪电般地恢复了常色,“你先送她回去,我还有点事。”这话是对裴慎说的。
      紫碧讶异,这也太不避嫌了。虽然自己还未嫁给她,但人人都知道她紫碧是裴谨的女人,这月黑风高让亲弟弟送自己回去算是怎么回事儿啊?
      他说完便自顾自地先走了,紫碧在身后问了一句:“这么晚了你要到哪儿去?”
      裴谨脚步一顿,头向左侧偏了偏,道:“男人的事女人还是少问为妙”,后头也不回地向前走去。
      紫碧十分丧气地垂下头。裴慎则笑呵呵地走上来,双手向前一伸做了个请的姿势,“这位美丽的姑娘,小生可否有幸送你一程?”
      紫碧瞪他一眼学着裴谨的样子头也不回地往前走,循着行人的声音加上自己的记忆力尚好倒也七拐八拐地出了皇宫大门,门外已有将军府上的两顶骄子等候着。
      回到醉雨阁后这黑了的天竟淅淅沥沥地下起雨来,挑了灯芯点了灯,紫碧没精打采地倚在窗边听外面的雨声,那雨打枝叶噼里啪啦的脆如粒粒珠子落入玉盘说不出的动听,方才知这阁楼为何叫做醉雨阁。一时听得有些痴了连幸兰的招呼也没听见。幸兰将铜灯向窗边移得更近了些写,抬高了声音道:“姑娘,天色不早了,早些歇息吧。”她应付了一声便让幸兰先退下了。
      裴谨深夜未归,她怎么睡得着。
      风将灯火吹得一阵一阵地摇晃,透过摇摇摆摆的光线,她似乎看到了天君那张威严的脸、听到了他同样威严的声音问她:“你可知罪?”她却叩首回答:“紫碧愿用永生永世换得他一世平安。”那样遥远而缥缈的声音仿佛不是从她嘴里说出来的般。
      她知道天上一定有人透过缪彦镜关注着她,看她这个偷偷用司命的宝墨撰改了裴谨命运的情痴女子会落得一个怎样的下场。
      她不是菡萏仙子,她懂得现在的一切都要靠她自己去争取,她不会怨天尤人不会自悲自怜,她要的只是坚强。
      在皇都最出名最豪华通宵营业的酒楼留香楼里,裴谨由老板亲自引着进了象征着身份地位的顶层的包厢,再通过包厢里的暗道进入了听风楼。
      里面的人早有准备,裴谨一脚刚踏了进来烛火便亮了起来。小小的暗房里矗立着数名七尺男儿更显得拥挤。众人齐齐下跪:“参见卫国公!”裴谨手一摆,“自家兄弟何必客气,都说了以后见我不必跪拜,还有以后别叫我卫国公,还是叫我将军罢了。狗屁一等卫国公,不过就是个噱头。”他踱了几步,又道:“这老皇帝昏而不庸,以为替裴某加官进爵裴某便感激在心不生妄念终生为他珵国的一条狗,若放在我那已故的父亲身上他的算计便成真了,可我裴谨不是另一个裴戴峎。功高震主,就算他不动我,他的儿子也会动我,珵景然登基之日便是拿我裴谨开刀之日,我裴谨堂堂男子汉焉能成为人案板上的一条鱼!众位,你们可想清楚了,这是一条不归之路。”
      “我等誓死追随将军!”
      程丘骆上前一步,“大将军,我等同将军出生入死这么久,将军应当信得过我等。”
      “我知道,不然也不会将那番话说与诸位听。我只是想提醒大家,多国纷战,正值乱世,非常时期有任何风吹草动都不能掉以轻心。”
      一名眉毛奇长的男子拱手说道:“禀将军,听风楼探查到老皇帝近日夜不能寐,晨起尿血;太子与兵部尚书交往甚为密切,有意扶持潘熙苗为兵部侍郎。”
      裴谨点头,“这已在预料之中。丞相潘玮郁本是太子党,兵部侍郎的差事落在潘玮郁侄子头上也算合情。我来之前已与尚书张凌谈过,潘玮郁不足为惧。丘骆,将图纸拿来,我们再细细研究。”
      从留香阁里出来时雨已经停了,裴谨与程丘骆等人各自手里提了一瓶酒一脸微醺的样子,待上了轿便扔了酒瓶,神情严肃地思考起问题来。他问司长眉交待听风楼查的另一件事查得怎么样了。司长眉一脸有愧地回答说一无所获。连听风楼都查不到关于她的半分信息,难不成那女的真是从天上掉下来的?拳头握了握,这世间从来没有他掌控不了的事,从来没有!无论她藏着怎样的秘密,他一定查他个底朝天!
      司长眉问他用不用不将那来历不明的女子神不知鬼不觉地给做了。他犹豫了,他竟然舍不得,是啊,他明明可以轻易地捏死她,他却舍不得。他只能说她对自己还有用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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