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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十七年之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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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枫在他曾经购置的一处宅院里找到了书童江琴。江琴痛哭流涕,以为江枫已经遇害,他给江枫没带出来的另外一个书童江棋送了消息,或许老爷和太太已经在路上了。
想到老爷太太的手段,江琴打了个寒颤。于是,他以此处不再安全为由,劝江枫换个地方居住。
江枫深以为然,第二日便带着月奴和江琴换了处宅子,也因此错过了来找他的爹娘。
果然没多久,移花宫就在江湖发出追杀令,派出大量弟子搜寻江枫与叛徒花月奴。在对移花宫和邀月的恐惧中,江枫和花月奴四处辗转,不敢暴露身份,雪上加霜的是,花月奴怀孕了。
带着一个身怀有孕的人,江枫实在不敢再奔波了。只得拿出信物,交予书童江琴,让他去寻义兄燕南天。只要有义兄在,他们夫妻或许就有一线转机。
天不遂人愿,燕南天还没到,移花宫的人却到了。江枫匆忙中驾着马车带月奴逃走。谁知途中却被十二星相的司晨客与黑面君盯上,或许他们早就等这一刻很久了。
花月奴聪慧,使出移花宫的墨玉梅花,想震慑歹人。谁知,他们不上当,江枫一人难敌,且顾忌着月奴,她已经快临盆了。
月奴为了她未出世的孩子,拼力使出一招移花接玉,才终于让歹人信服,逃之夭夭。月奴却因这一招动了胎气,就在荒郊野岭简陋的马车里生下了一对双胞胎。
两人还来不及高兴,那司晨客和黑面君竟然又折返回来了。饶是个再善良的人,也知道这其中的蹊跷了。
江枫拿起自己的刀,不死心问道:“究竟是何人要致我们于死地?”
那司晨客笑起来像鸡:“你猜猜,是一个你绝想不到的人。燕南天燕大侠!”
江枫恨道:“绝不可能是义兄。难道是移花宫让你们来的吗?”
他们却避而不答,只不断逗弄着江枫与马车里的花月奴。一路奔逃,江枫身体疲累至极,心里绷着的那根线也到了极限,此时走投无路,又哪里是这两个人的对手。他一时不敌黑面君,月奴顾不上刚出襁褓的孩子,就扑过去救他。两人此时真是一对苦命鸳鸯。
这时又顾不上孩子了,两个孩子哭得正凶,司晨客就要对孩子下手,江枫和月奴动弹不得,绝望地看着。
一道暗器突然打飞了司晨客手里的刀,黑面君和司晨客紧张起来,再试一次又被打偏,却始终不见人,就连暗器他们都看不见。
黑面君拱了拱手:“敢问……是燕南天燕大侠吗?”
月奴露出一丝期望,江枫却知道义兄绝不会用暗器。
果然,一道温婉清脆的声音问道:“燕南天?他算什么?”
月奴眼里的光突然熄灭了,是怜星宫主来了。当初帮他们逃走时,怜星宫主便说过,再见绝不会手软。
一阵风吹过,怜星便站在了他们面前。司晨客和黑面君连忙求饶:“怜星宫主,饶命!这都是邀月宫主让我们做的!”
怜星一挥手,将两人打出去十丈远:“我姐姐的名字岂是你们能喊的?”
怜星只看着江枫,虽然他现在头发也散了,一身伤血,但仍然难掩他的俊美。怜星抿了抿嘴:“当初,我姐姐为了救你,每日用自己的内功替你续命。你却和她的婢女在一起……”
江枫苦笑道:“她救我一命,我还她便是。但她休想困住我,将我一辈子关在移花宫。她喜怒无常,动辄就要杀人,这么冷酷,她根本没有心,也不是真心对我,只是想要掌控我!”
月奴却道:“玉郎,你……你不能死,你必须活下去,哪怕为了孩子。我是必死无疑了,求二宫主救救玉郎。”
月奴却可怜两个孩子,她深知有江枫在,两个宫主会放过孩子的。江枫只道自己与月奴要同生共死,此时心底悲凉,他必须活下去吗?连死,都不能自己掌控吗?
他想大声喊,但他的声音太小,只是一句无力的反驳:“不……”
邀月再也听不下去了,她一双冷漠的眼睛看着江枫,却对月奴道:“你背叛我,现在,你可以死了。”
这句话让江枫如同坠入冰天雪地中,尽管在这炎热的七月,在这荒凉的被太阳烤到滚烫的小道上。
月奴怕得眼泪都没有了,她看了自己的丈夫和孩子一眼,颤抖道:“多谢宫主。”
江枫还来不及说话,月奴已经闭上了眼。他知道,她永远不会醒来了。
江枫吞下了口里的血,埋着头对邀月恳求:“我从来没求过人,现在我求你,放过孩子。”
邀月冷若冰霜的脸上显出痛苦与恨意:“你对我狠心,我就要比你狠心十倍百倍。你让我痛苦,我不会让你死,我要你活着比我痛苦百倍千倍。”
江枫大笑道:“你们以为自己是谁?随意要人生就生,要人死就死。告诉你们,我的生死绝不由人主宰。”
说完,他就在地上翻滚了两下,怜星跑过去却已经来不及。江枫胸前正插着一把小刀。
怜星抱着江枫跪坐在那里流泪:“姐姐,你赢了,可是你也输了。”
邀月大笑三声:“玉郎,你果然好狠心。既然如此,那我就成全你。”
一挥衣袖,一个孩子就被她抱在怀里。怜星一跃而起,从她手里抢过,可是邀月的手仍然划过了婴儿嫩滑的小脸,顿时鲜血如注。
孩子哭闹起来,另外一个孩子也哭起来,怜星怕得很,但仍然鼓起勇气:“姐姐,就这样直接杀了他们,岂不是就随了他们的愿?你的痛苦,应该让他们的孩子来偿还。”
邀月收回手,盯着怜星看了半晌,笑道:“你倒是心善。你对他的心意,他可一点不知!不过,我不在乎。你说说,怎么让这两个孩子偿还他们父亲的债?”
怜星道:“除了我们,再没人知晓江枫的孩子是孪生兄弟。江枫不是有个义兄叫燕南天吗?听闻武功不错,若是让他带走一个孩子,我们抱走一个带回移花宫,从小教他武功,以后燕南天会让另外一个孩子来寻仇。那时……”
“那时,被我们收养的孩子自然会为了维护移花宫而和他斗个你死我活。等他们临死之际,我再告诉他们真相,让他们带着痛苦死去。”邀月大笑道,看了那脸被她划破的孩子一眼,温柔地抱起了另外一个孩子:“让人去告诉燕南天,就说他兄弟的儿子在这里。我移花宫不杀小儿,要寻仇,十七年后恭候大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