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Chapter 1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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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这么凉？”
他低声问道，声音在昏暗的光线里像大提琴般醇厚。温初晴心跳如擂鼓，不敢看他。他没有更进一步，只是那样握着，拇指在她手背上无意识地轻轻摩挲着。
“别紧张，”他凑近了一些，“我只是忍不住想靠近你。”
他顿了顿，语气带着一丝落寞：
“初晴，你和她不一样，她像团火，炙热灿烈，靠近她时，总是会担心自己被灼伤，但是你不一样，你就像水，和你呆在一起，很舒服。”
他的话语在温初晴心中掀起了波澜，她想到了姜明婳对她说的那些话，只是再一对上傅衍之的目光后，温初晴想也许姜明婳说的话并不全对。
电影结束后，傅衍之递给她一个精美的纸袋，里面是最新款的顶配笔记本电脑和一支奢侈品牌钢笔。
“不许拒绝，”他语气温和却坚定，“这只是朋友的心意。”
拿着礼物站在宿舍的楼下时，温初晴还是晕乎乎的，她伸出自己冰凉的手，放在自己脸颊上，想要降降温：他果然注意到自己的老年机了，真是，一个男生干嘛细心成这个样子！
又是一周过去，当温初晴穿着傅衍之送来的那件藕粉色小礼服，站在金碧辉煌的音乐厅门口时，一股强烈的不真实感依旧包裹着她。这身华服与眼前的环境，无不提醒着她两个人之间的距离。
这份忐忑，在傅衍之出现的那一刻达到了顶峰。他身着剪裁完美的深色西装，从容优雅。然而，他走到她面前，什么也没说，只是再自然不过地曲起手臂，等待她的回应。
温初晴犹豫着挽上去，在手搭上他手臂的瞬间，他臂弯稳定的力量像一种无声的宣告，驱散了她所有的不安。她忽然感到，只要他在身边，一切都会变好。
交响乐恢弘壮丽，傅衍之坐在温初晴身边，神情专注肃穆，中场休息时，他就刚才某个乐章的表现力发表了简短评论，立刻引得旁边几位女士点头赞同。
温初晴看着他侃侃而谈的侧脸，心里涌起一种复杂的情绪，有崇拜，也有一丝难以言喻的距离感。
音乐会结束，傅衍之的车将她送回学校。就在校园人工湖附近，他们遇到了几个平时和秦舒意玩得好的富家女。那几人看到温初晴，又看到她身边的傅衍之，交换了一个讥诮的眼神，声音不大不小地议论着。
“啧，真是好命，长了张好脸，还真是可以飞上枝头了。”
温初晴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就在这时，傅衍之长臂一伸，径直揽住了她的肩膀，将她往自己怀里带了带。
他的目光冰冷地扫过那几个女生：
“温初晴是我的朋友。我不希望再听到任何关于她的不礼貌言论。否则，我不介意和你们的父亲聊聊家教问题。”
那几个女生脸色一变，瞬间噤声离开。
肩膀上传来他手掌的温度和力量，耳边是他维护的话语，温初晴刚才的难堪和委屈瞬间被一种巨大的安全感取代。
走在林荫小道上，夜色温柔。傅衍之放缓了脚步。
“看到了吗？”他低头看她，“有我在，没人能欺负你。”
温初晴轻轻“嗯”了一声。
他停下脚步，面对着她，声音低沉而认真：
“初晴，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种感觉。但和你在一起的时候，看着你安静学习的样子，听你说话，我会觉得很放松，很开心。这是和别人在一起时从来没有过的。”
他没有说“我喜欢你”，但这番充满暗示的话语，比任何直白的告白杀伤力都大。温初晴仰头看着他，月光洒在他的脸上，英俊得令人心折。她之前所有的心理防线在这一刻彻底土崩瓦解。
“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
一个清亮又带着几分慵懒的女声打破了夜晚的静谧。
温初晴像受惊的小鹿般猛地从傅衍之身边弹开，脸上还带着未褪的红晕，循声望去。只见姜明婳靠在一辆线条流畅的哑光黑超跑旁，双臂环抱，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们。
傅衍之微微蹙眉，显然对被打扰感到不悦，但面对姜明婳，他还是维持着表面的客气：
“姜同学，这么巧。”
“不巧。”
姜明婳勾了勾唇角，目光直接落在温初晴身上，
“我刚从图书馆出来，经过助学班时发现温初晴没上晚自习，所以过来找找，看看我这位圣母小白花朋友有没有被什么不必要的麻烦缠住。”
她的眼神意有所指地扫过傅衍之。
温初晴的脸瞬间由红转白，窘迫地低下头，不敢看姜明婳的眼睛。
“明婳，我……”
姜明婳却没再多说，只是拉开车门，对温初晴淡淡道：
“很晚了，上车，我送你去医院看奶奶。”
她的语气不容拒绝。温初晴咬了咬唇，低声对傅衍之说：
“傅同学，那我先回去了。”
傅衍之点了点头，看着温初晴像做错事的孩子一样坐进姜明婳的车里，眼神沉了沉。
超跑引擎发出低吼，绝尘而去。
车内，气氛有些凝滞。
“初晴，你应该知道，你和傅衍之前女友长得很像。”
姜明婳目视前方，声音平静无波。
“明婳，衍之他…他对我很好。他说我和他前女友不一样，他和我呆在一起很舒服。”
温初晴试图解释，声音却越来越小。
“很舒服？”姜明婳嗤笑一声，“你们才相处几天，感情就能比过人家的青梅竹马的感情？”
她将车停在住院楼下，转头看温初晴，眼神锐利，
“温初晴，你到底有没有脑子？你忘记他之前伤害你的事吗？”
看着温初晴步履慌乱地跑进住院部，姜明婳靠在方向盘上，轻轻叹了口气。
【加号，可以把你的脑子换到温初晴身上吗？】
加号：【啊？】
就在这时，她放在副驾上的手机屏幕亮了起来，一条来自陌生号码的短信跳了出来：
【姐姐，救救我哥哥吧】
垃圾短信？诈骗？姜明婳挑了挑眉，准备直接删除。这种利用同情心的低级手段，她见得多了。
就在指尖即将触碰到删除键的瞬间，一个画面毫无预兆地撞入她的脑海，之前公园里见到的那个苍白瘦弱，有着一头罕见灰粉色软发的少年。
是了，小哑巴的哥哥，他的罕见发色自己还没收藏，如果没了就太可惜了。
这个念头一起，姜明婳不再犹豫，指尖在屏幕上快速敲击，回复得干净利落：
【地址】
短信几乎是在秒内就回了过来，是谢家本宅。
半小时后，姜明婳那辆标志性的哑光黑超跑一个利落的甩尾，停在了谢家气派的别墅面前，报了自己的名字后，指名要见谢厌。
谢家如今的掌门人，一个身材微胖、眼神精明的中年男人，很快就迎了出来。面对姜明婳，这位首富千金，他脸上堆满了客气而谨慎的笑容。
“姜小姐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只是谢什么？谢厌？”
他露出恰到好处的疑惑，摊了摊手，
“您是不是记错了？我们谢家小辈里，没有叫这个名字的孩子。”
姜明婳懒得跟他虚与委蛇，目光扫过对方闪烁的眼神，直接开门见山，声音清冷如碎玉：
“谢总，我知道你最近很想拿下城东那个生物科技园的项目，而我父亲，恰好是最大的投资方。”
她微微前倾，压迫感随之而来：“让我见谢厌。只要我见到他，那个项目，我现在就可以做主，给你。”
谢掌门人的瞳孔几不可察地缩了一下，脸上闪过一丝挣扎。
姜家的财富深不可测，一个项目对他们而言或许只是九牛一毛，但对日渐式微的谢家来说，却是救命稻草。他飞快地权衡着利弊，一个无足轻重的实验体，换取一个能让谢家起死回生的项目，太划算了。
于是他的脸上重新堆起热切的笑容，带着一丝谄媚：“姜小姐您看您，怎么不早说呢！这边请，这边请……”
他挥手示意心腹手下在前面带路。穿过奢华却空旷的客厅，绕过曲折的回廊，心腹竟然带着她走向通往地下室的方向。越往下走，空气越发阴冷潮湿，弥漫着一股消毒水和霉味混合的怪异气味，与楼上金碧辉煌的客厅判若两个世界。
地下室的铁门被打开，一股更浓重的药味和寒意扑面而来。
昏暗的灯光下，景象令人心头发紧。
小哑巴跪在冰冷的水泥地上，紧紧趴在一个简易的行军床边，小小的肩膀因压抑的哭泣而不停颤抖，眼睛已经肿得像核桃。
而行军床上，谢厌静静地躺在那里，仿佛一尊了无生气的玉雕。他比上次见面时更加消瘦，颧骨高高凸起，眼窝深陷，脸色是一种近乎死灰的苍白，唇瓣干裂得毫无血色。他那头特殊的粉发，此刻也枯槁地铺散在脏污的枕头上。他双眼紧闭，呼吸微弱得几乎察觉不到。
姜明婳的目光落在谢厌毫无血色的脸上，不知为何，忽然想到前世姜明珈去世前被人随意伤害的惨状。
一股莫名的愤怒涌上心头，她深吸一口气，压下翻涌的情绪，对身边的谢家人冷冰冰地开口：
“人，我现在就要带走。”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