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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再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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扈江离与辟芷兮,纫秋兰以为佩。
——《离骚》
屈由见这一主一仆狼狈不堪的样子,道:“原弟,怎么了?”
长郡嘴快,把他们去看百戏班表演的事情跟屈由说了一遍。
屈由很生气:“区区一个乡野莽夫,竟然敢对你动手?长郡!”
“在……”
“你怎么保护的灵均?”
长郡一脸茫然,二公子不是没有被打吗?
屈原道:“哥,我没有被他打。”
“罢了罢了,祭祀大典已经开始了,再不去父亲定要打死我们仨。”
郢郊,祭台。
楚王已经祭祀完毕,两个巫师忽然拔刀,就要刺杀楚王。
木易大惊:“护驾!保护大君!”
此时屈伯庸已经拔剑向楚王冲去。
……
后来的事情就是,我们的灵均热血沸腾要挺身而出,结果被无明劫持。再后来屈原为了保下无明,惹怒大君,被关了起来,屈伯庸长跪兰台宫,最后楚王还是放了屈原。
闲话少叙。
被父亲打了一轮的屈原,一点儿也不死心,执着的要找莫愁。长郡就不明白了,二公子这么“深情”,莫愁姑娘会领情么?
百戏班。
在熙熙攘攘的布衣中,长郡有一种鹤立鸡群之感。清一色的短褐布衣,而自己虽为仆从,但由于是屈府的仆从,自己的穿着也比一般百姓要好。如果不是大司马在他家破人亡之时救了他,他早已成为一具饿殍,如何还能站在屈府的贵胄旁边?
百戏班中那清丽的女子,虽也是平民,但是身上有不同于旁人的清逸脱俗之感。
那就是萦绕在屈原心中多年的山鬼?
“山鬼啊山鬼,
是你变成了莫愁姑娘来到我的身边,
还是莫愁姑娘,
化作了你?”
可惜操之过急也不是好事。
本来想解释误会的,结果又闹了场大乱子。
长郡汗颜,以后还是不要和二公子来这里了……待会儿找借口溜了,到兰台宫找木易喝茶去……
不过,刚刚听莫愁之言,她对屈原极为敬仰,可惜……她又怎么会知道,面前那让她痛恨至极的俊朗男子,便是屈原。
听着莫愁和屈原互相考诗,长郡偷偷笑了,这莫愁,还不知道面前的人是屈原呢。
“若有人兮山之阿,被薜荔兮带女萝。此句出自何诗啊?”屈原一笑。
“这……”莫愁思索了一会儿,大概没有想到面前的贵公子会随口乱诌,再一看这句子的意思,莫愁还以为这贵公子借诗之名要调戏自己呢!
“屈原怎么会写出这种无耻下流的句子!如何会有人不穿衣服只着藤蔓?”
莫愁姑娘,这的确是屈原写的啊!只是还没有传出去而已啊……长郡掩嘴偷笑。
纵使谈诗让莫愁的心情平复了不少,但是屈原想要的,却依旧没有得到。
莫愁心中的屈原,太过正气凛然忧国忧民了,可是她怎么知道,虽然屈原是正气凛然忧国忧民,但是他也不能天天如此,他又不是大司命少司命,干嘛要整天摆着一副“长太息以掩涕兮,哀民生之多艰”的样子呢?
而屈原心中的“莫愁”,就是自少年时代起一直盘桓在他梦里的山鬼。“既含睇兮又宜笑,子慕予兮善窈窕”,可见山鬼在屈原心目中的地位。屈原房间挂着的《山鬼》图,栩栩如生,“乘赤豹兮从文狸,辛夷车兮结桂旗”。
可惜,现实有时不如想象中美好。
屈府。
今日是楚王的生辰。
屈伯庸因为那天在祭台上受伤未愈,又为了救回屈原在兰台宫前跪了几天,伤情隐隐有加重的趋势,所以屈伯庸无法去兰台宫给楚王祝寿献礼。
正着急着,未曾想屈原请缨,只身一人前去兰台宫,给楚王献礼。
兰台宫。
景颇所献的珍馐佳肴和昭和所献的失而复得的和氏璧,让楚王很是开心。楚王虽然开心,景颇和昭和两人就不一定了。
景颇那几样小菜,算得了什么?于珍奇而言,如何能比得上和氏璧?
昭和那老儿,以为找回和氏璧就能让大君把令尹之位给你?别忘了,当年和氏璧可是在你手上丢的!
昭和、景颇二人正咬牙切齿地对望。
景颇估计是一口气咽不下,又把矛头指向了至今没有现身的屈伯庸:“这都过了许久了,大司马怎么还没来?莫不是……”
“承蒙景莫敖挂怀,家父重伤未愈,故灵均来向大君献礼!”
屈原稳稳地坐在古琴之后,手抚琴弦,边弹边唱:
“后皇嘉树,橘徕服兮,受命不迁,生南国兮……”
在唱《橘颂》的时候,屈原想到了什么?
是少年擢选文学侍从时在考场挥毫泼墨的自己?
还是梦中那遥不可及披着薜荔、女萝和石兰、杜衡,骑着赤豹的山鬼?
抑或是那个脱俗清丽的乡野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