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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 ...

  •   第一章
      当我再次来到西雅图时,已是孤身一人。
      道别曾经种种,心如止水。
      因为明白,爱与不爱,得与不得非一人所能决定。
      走出机场已近午夜,阴雨绵绵。到达宾馆,洗了一个畅快的热水澡,过了睡觉的时间点,此时异常清醒。我站在28层的宾馆落地窗前,透过玻璃轻触滴落在窗上的雨滴,无知无觉。
      想起多年前张慕笙因《西雅图夜未眠》这部影片和我约定一起去西雅图旅游。她每天都祈祷自己可以遇到一见钟情、天生注定的男人,聒噪的可以。
      当我和她来到这座城市时,却被连绵不断的雨困在宾馆,懒散如我与慕笙,不愿踏出一步。其实,对于旅行,最美的享受在于计划和期盼,当付诸行动时,未知、邂逅、烦乱总会不期而至,让人惊喜,亦让人疲于应对。
      走过的地方愈多,愈加懂得,真正爱一座城市是因为这座城市的人,还有曾经用情感雕刻的记忆,而我注定只是西雅图的过客,它于我亦然。西雅图,留给我最深的印象仍是“夜未眠”。
      那时我不懂,汤姆·汉克斯饰演的一个鳏夫究竟有何魅力,可以让女人们仅凭一个广播节目就对其趋之若鹜,又是写慰问信又是不知矜持的大胆表达爱意,特别是女主安妮为了一个没有见过面的人竟然抛弃了自己的未婚夫,这难免太过疯狂!经历过才明白,爱情本就没什么道理,为什么爱你而不是爱他,哪有那么多道理可言。
      当张慕笙和我从西雅图回来,对于西雅图这座城市的无感,让她终于脱离了《西雅图夜未眠》的魔咒,开始期待新的爱情形式,一会儿想找一个可以穿越的丈夫,一会儿想要一个吸血鬼男友,并不忘问我我想要一个什么样子的伴侣,我不知道张慕笙的脑子每天都在想些什么,每天都有好多话,叽叽喳喳的让人头疼,只好下楼弹琴来躲避她的聒噪。
      其实,我也曾无数次默默描绘过我所期望的爱情模样。但仍然不知我期待的爱情到底是什么样子。
      直到那年八月,我遇到爱情。
      高中开学的日子天气异常的让人不喜,狂风大作,大雨倾盆,每一个精心打扮想要在开学给同学和老师留下美好印象的同学都被现实弄得措手不及,变成了落汤鸡。有的同学衣服粘在身上,有的则是雨水顺着长发一滴滴滴落在地上,教室外五颜六色的雨伞被七扭八歪的打开着,班级也变得脏乱不堪,同学们彼此打着招呼但也因为这雨的打扰缺少了热情。当铃声响起的时候,一个穿着白色衬衫,蓝色牛仔裤身材挺拔的男人手里拿着一个U盘阔步走进教室,班级立刻安静了下来。这个男人应该就是我们的班主任韩启磊,可是他的形象有些出乎我的意料,或是说我们的预料。韩老师站在讲台上,安静地打开多媒体,将U盘插到电脑上,打开班级的名单,终于开口,声音正如我所想象般异常的温柔动听,有些像我很喜欢的明星张国荣的声音,充满磁性。他说:“同学们,大家好,我是你们的班主任韩启磊,如果没有意外的话,我将会陪伴你们共同度过高中三年。下面,我们来互相认识一下,请同学们按着屏幕上的名字顺序进行自我介绍”。
      我从来没有想过我的高中班主任会是这样的一个男人,当我看到他第一眼的时候,虽没有怦然心动的赧然,却有一眼万年的恍惚。韩启磊不像是一个高中老师,他的眼睛太亮,像一个瓦数很高的照明灯让人不敢与他对视。当他经过我的身边时,他身上隐约有些消毒水的味道,使他周身变得清冷而不易靠近。
      八卦是人之天性。后来得知本是本市一所知名大学的生物系副教授,而他之所以来到这个高中是因为他的妻子,他的妻子由于身患癌症,在医院正接受化疗,他来代替他的妻子教高中生物,顺便在这个本市知名高中建立一个实验室。这样的消息被同学们在私下各种八卦传播着,张慕笙这个八卦爱好者自然也闻得风声,在相伴回家的路上一直问东问西,然后还不无羡慕地说想要和我换班主任,她的班主任被她描述成是一个更年期的老女人,刚一开学就把迟到的同学狠批了一通,这其中便包括张慕笙。张慕笙痛诉她的班主任如何的凶残,不人道,还有打扮的如何古板没有朝气,然后继续祈祷和我换一个老师,特别是要帅气的,如果来一段师生恋就更好了。
      不知怎么的,高中开学第一天的晚上,我便梦到了韩启磊,他的穿着很特别,而他的眼睛更是让我害怕,就像一头狼发着幽幽的绿光,一直盯着我看,而那个背景似是《西雅图夜未眠》中所出现的帝国大厦,我被那个眼神逼迫的最终选择从那里跳下,似是不合逻辑,可是却真实的将我从梦中吓醒。我不明白,为何这个韩老师会成为我的梦魇。这场没有道理的梦让我开始有些排斥他的出现和接近。我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感觉,但是这样的感觉让我很讨厌,却不知道如何将这样的感觉说清楚。那时我还对这样的潜意识没有意识和正视,也不知道保护自己,完全未意识到危险的临近,当我完全沉溺到他的温柔后,才知道,那是一种罪恶,是一种选择后的不可逃脱,是对一个黑洞般世界的自我毁灭,也是失去自我和幸福的毫无希望。喜欢上韩启磊,是一个错误的开始,本以为我可以将他视为我的“西雅图夜未眠”,需要温柔的抚平他的创伤,给他带来温暖,但是,没想到,那些都只是我的自以为是,我的圣母情节,而他只想将我带到地狱,看着我痛苦,挣扎,所以我恨西雅图,恨他,更恨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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