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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Vol.62 逝(后篇) ...

  •   “斯基拉,斯基拉!怎么了?”阿瞬连忙问。
      “安杜路,我要告诉你一件事你一定要冷静!”斯基拉的语速很快,“医疗长他……他……”
      “医疗长?”阿瞬一惊,“医疗长怎么了?斯基拉你说啊!”
      “医疗长他……病情突然恶化……已经……”
      阿瞬愣住了,“……不可能……不可能的……速度太快了吧?”
      “我也是这么想的,但是……”
      阿瞬没听斯基拉接下来的解释,在大脑给自己下达相同任务之前他就已经跑出了办公室,跑向了12楼的特别观察室……
      英仙等在门口。看到赶过来阿瞬连忙安慰地笑笑,“天宫。”
      “怎么样了?”阿瞬问。
      “抢救……还在进行……”英仙回答。话音刚落之间神宫医生走出来。
      两个人连忙迎上去,“神宫医生,情况……”
      斯基拉也在这时候来到,等着神宫医生的回答。
      神宫医生叹了口气,“……我知道你们也不想接受这个结果,但是……库沙他……时间已经不多了……你们是他的朋友……抓紧时间吧。”
      ……
      英仙和斯基拉已经进去了,阿瞬却依然站在外面。
      “天宫?怎么不进去?”神宫见状,走过来问。
      阿瞬抬起头,十分平静地问:
      “神宫医生,我可不可以问您一个问题?”
      “你说吧。”
      “医疗长他……病情恶化……怎么会这么突然?”
      神宫略微思考一下,说:“其实说来……他这种情况并不突然。他是在大约两年前发现自己有这种病的,并且吃了不到一年的药,之后就停止了治疗,直到现在……按说他应该还有两年多的生命,但是,库沙却是个例外……因为他自身的原因……”
      “您……您是说,难道医疗长他……”阿瞬顿时睁大了眼睛。
      “没错。库沙他的免疫力……天生低下。”神宫点点头,“也正因此,与同类患者相比,他的寿命还不到那两年多的一半。所以,相反的,以他的体质能活一年还要多……其实,该是个奇迹才对……”
      “奇……迹?”
      “在我看来……当然,一个快要50的医生还会有这种想法也许很天真,我说出来的话,请你不要笑我。”说到这里神宫自嘲地笑笑,“在我看来,库沙之所以能活这么久,完全是有一种‘力量’支撑着他,比如说……它在等待着一个答案,在等到这个答案之前,他的精神支撑着他,而当他……找到这个答案之后,他便再没了什么牵挂,所以,他也不再需要那个力量……”
      “……我想,您说的有道理。”阿瞬听了后,微笑了一下,“人的精神力,永远都是无法预知的。但是……究竟,隆奈迪斯医疗长,他在等待的……是一个什么答案呢……”
      神宫没有回答他,只是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接着说:“天宫,快进去吧。不然……时间可能真的不多了……”
      阿瞬点点头,随即转身走进了特别观察室。
      “天宫……千万不能在他的面前……哭出来哦……”
      神宫对着他的背影,小声说了一句。

      “安杜路……?你……终于……来了……”
      病床上,隆奈迪斯看到出现在门口的阿瞬,艰难地笑了。阿瞬平静地走到病床前,半跪着,微笑开口,声音轻柔:
      “对不起医疗长,我迟到了。”
      “没……关系。你来了……就好了。”
      “还有……我还欠你一顿关东煮呢。”阿瞬说,“说好了的,我第一次主刀成功之后要请你的。”
      “虽然……可惜了点,不过……不请也罢……我怕……到了那边,就在没有……那么好吃的关东煮了……”
      “……医疗长你别这么说……”
      隆奈迪斯没再说下去,只是慢慢地,握住了阿瞬的手。阿瞬感到隆奈迪斯的指尖没有温度。
      “安杜路……我,欺骗过你的……很多人的……感情……我也曾经问过你……会不会原谅……一个曾经欺骗过……很多人感情的人……你说你会……你会原谅我……是吗?”
      隆奈迪斯恳切地看着阿瞬。
      ……
      “医疗长……其实很寂寞吧?”
      听过阿瞬的问话,隆奈迪斯明显愣了一下。
      “一直以来,你看透人心,变成他人心中最重要的人的样子……并不止为了战斗吧?”
      说道这里阿瞬复杂地笑:
      “其实……你只希望会有个人陪在你身边吧……当有人闯入了你的领域,你为了吸引他们靠近你,所以才会变成他们心里……最希望看到的人的样子吧?尽管如此……你知道他们总会离开你,所以……你才会取走他们的性命吧……”
      隆奈迪斯清楚地看到此时阿瞬眼中欲溢出却始终没有决堤的……眼泪……
      “也许是我的想法太天真了,但是……不管是神话中的海怪隆奈迪斯也好,还是医疗长你也好,你们的心里……一定都有这种想法吧……只可惜,世人不懂。我也是现在才想通……可是我宁愿一厢情愿的这样想,所以我想说…………
      “对不起,让你……寂寞了这么久……”
      那一刻隆奈迪斯的心理有一种什么东西突然炸裂的感觉,接下来便是像有海风吹拂般的畅快无比。就像被封印的新没在被禁锢数年之后终于获得了自由一般,超然,净化,最终获得解脱……
      隆奈迪斯明白,那是自己的心——不管是曾经做为海斗士的隆奈迪斯还是现在的医疗长。
      终于……能有人懂得自己了……
      隆奈迪斯笑了——本来并不好看的脸,却也可以笑得如此好看……
      果然啊……这个孩子,是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让自己……
      如此感动的人啊……
      “你果然……太善良了啊……”
      隆奈迪斯如是说。
      “听着……安杜路……以后如果……有机会离开……就不要……不要在财团医院……你不适合这里……”
      阿瞬稍微愣了一下,接着点点头……
      “英仙……斯基拉……你们听好……我的肾所幸……没有病变……还有我的角膜……所以,就把这两样……留给需要的人吧……我申请的捐赠卡……上面写的……很清楚了……”
      英仙认真地点点头,“好,我知道了……”
      “……你这个笨蛋!就算你以前犯了错,也不能这么放任自己的身体不管吧?”斯基拉的语气有抱怨,但更多的是悲伤。
      “这不是……放任的问题。人就是……这个样子……该到什么时候……就要去……做什么事……这都不懂……亏你还是……‘十大杰出……海怪’……傻小子……”隆奈迪斯打趣着这位曾经一起守护海底神殿的战友。
      没人再说话,三个人都是一脸悲伤。
      “……都别那么……哭丧着脸啊……我孤单了一辈子,临了……有你们三个人在我身边……我已经……满足了啊……”
      隆奈迪斯虚弱地这么说。
      ……
      好像都知道了离别得失可即将来临,四个人紧紧地把手握到了一起……
      隆奈迪斯的实现在三个好朋友的脸上环顾了一阵,最后定格在阿瞬依然倔强地忍住不哭的清秀脸庞上。
      “我常想……我曾经……让那么多的人……在他们死前……看到他们……最重要的人的模样,但我……从没想过……在我死前……我会不会看到……我心中……最重要的……那个人。但是今天……我……看到了……”
      隆奈迪斯笑着这么说。
      但是,最后的最后,他依然没有说出的一句话,只有在心里一遍遍地重复着……
      ……
      安杜路……
      一定要幸福……
      你一定要幸福……
      ……
      ……

      只是那么几秒钟的时间,隆奈迪斯的手慢慢地从另外三个人的手中滑落……
      笑了,人,去了……
      眼,闭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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