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赖你》kylin卫凡

1、0.1小不点

　　夏日里军区大院里的人们正在按准则做事，四合院里的邻里和睦，榕树下光影里的孩童追逐涕笑，一片的安稳、静谧、和谐 ……当然有的时候人的力量在老天面前弱了些就算是和谐的环境也会遇到恶劣的天气还有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人糟心，北京的天气说翻脸就翻脸，夏天的雷阵雨说来就来这会儿天上的烈日被云层遮蔽，开始聚合变得乌云密布 ，大院的孩子们也不管这些 ，只觉得遮住了烈日就是好的……

　　13岁的卫凡刚放学还在跟同路回来的小伙伴在巷子口一边走一边胡闹 ……刚到院子门口就听见从自己家方向传来的吵闹声。不禁急忙往家里跑回去。一进门就看到自己老妈正在和一个穿着黑色正装，表情老练却又一副和善面容的中年男人争吵。这个人他认识，是那个苏家的老管家魏叔—魏衍，小时候也算照看过自己很长一段时间。

　　“少爷……”“少爷，好久不见，你长的高了许多……”老管家魏衍看到卫凡放学回来，站在门口，于是微笑的打了声招呼。
　　卫凡虽然并不讨厌魏衍但是也没有给予这个破坏了心情的"熟人"一丝回应因为他知道，一般这人一来绝对又是一场“闹剧”，卫凡径直略过魏衍，走到神色憔悴的老妈旁边，想要平息一下自己老妈的情绪。每次苏家一来人，卫凡的妈妈，卫晴就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像是失了控的疯婆娘，生怕苏家人把自己儿子再次从她身边夺走一样，护犊心切……

　　见自家少爷并没有想要搭话的兴致，中年人却依旧不急不慢地向卫凡叙述着来意
　　“少爷，老爷他已经不在了，我是来接你回去看他一眼的。虽然知道你不喜欢，可他毕竟是你的亲生父亲，这也是最后一次了……”魏衍虽然是在宣布苏家家主苏戎的死讯，可是语气里也是带着一丝温和平静就像是在讲一件无关紧要的见闻……
　　当然卫凡听到不在了？如果说不惊讶那是假的，毕竟终究是断不开的血缘……

　　距离上次被迫回去看那个所谓的”父亲“已经是年前的事了，半年前不是活的还好好的的吗？呵……怎么终于遭到报应了是吗
　　“不去” 表面上看似平静，语气也是平淡到毫无感情，一时间屋子里的对话成了僵局 ……

　　旁边终于情绪缓和下来的母亲，听到苏戎的死讯也是惊讶不已，最终面露难色道“凡凡，虽然妈妈也不希望你再回去那个地方，和他有任何牵扯。我宁愿你一辈子跟妈妈一起平平安安快快乐乐的，也不想你陷进那个泥淖的环境里。可他毕竟是你父亲，早些让他入土为安是你最后该做的，以后咱娘俩也算彻底解脱了……去吧，我在家等你……"为了不让自己儿子担心，憔悴的母亲还勉强的露出了一丝微笑……

　　“这次，夫人您也一起陪少爷去吧，老爷子到时也会到场，我怕他看不到您，他老人家又会发脾气。何况我想您去看了之后也许就能放下一些，再回到这，平静、安心的生活” 争吵归争吵和善的管家还是一再细心的劝动着，毕竟觉得母子无辜。

　　实在不愿又有什么的后续麻烦，就像魏衍说的那样，还是一次性解脱比较好。经过一再地思考，卫晴还是答应了下来……
　　这晚暴雨如约而至卫晴站在玻璃前，听着雨声，眼神没有焦点，思绪飞了好远，想了想曾经的一切，只觉得胸口闷着，曾经的争吵，曾经的冷漠，曾经的不解，好像马上就要随着一抔黃土而去了，死了好像一切都没了再追究的意义……

　　第二天一早，等候在门口的黑色轿车接走了他们。一路上没有话语，各自想着心事。等车开出了一段时间之后，卫凡才察觉到有一丝不对劲……
　　“这不是去庄园的路，你要带我们去哪？”警惕性敏感的卫凡，开始注意到了去苏家方向的偏差……
　　“……少爷果然敏感……，少爷，夫人既然您们上车了也就不瞒你们了，其实是老爷子让我来接你们的，带你们去上海的别院，老爷子也在那等着你们。”
　　“你父亲的突然离世，老爷子并不相信是病故，怀疑有人再加谋害，接下来就是少爷和夫人，所以让我以最快的速度，来接走你们离开北京，怕一开始说实话，你们不肯离开，所以才骗你们说是去参加你父亲的葬礼”

　　“呵，谋害我有什么用，我早已经和他断绝关系了，我姓卫，不姓苏，你们还是保护去苏离那小子吧！赶紧停车！我和我妈哪也不去”

　　“少爷，其实……你现在才是老爷生前遗嘱里的法定继承人，所以现在无论是股东那边，还是蔡夫人那边矛头都会朝你和你母亲这边来……生前老爷就嘱托过，万一哪天他真的不再了，让我一定要带你去老爷子身边，才算安全。其实他最放心不下的还是你和夫人……只不过，老爷和少爷您一样，都是不善与表达亲情的人罢了。”魏衍本打算还要继续说些什么，看到卫凡复杂的表情也就没在多言。一路上卫凡一直望向窗外，静悄悄地也没在说要回去之类的话……

　　这是卫凡第一次来到溪园，<溪园>一个坐落在上海郊外的小型别墅楼群，与北京的中式宅院有很大的区别，这里更多的是西式的仿欧式建造，错落别致，内有中式园林假山、溪泉流水也是别有一番新意。
　　印象里，卫凡很小大约3 4岁的时候曾经也是为了躲避一些人，在北京和爷爷住在一起很长时间，不过那时候还不太记事，只是隐约记得这位老人很疼爱自己，是比较和善乐观的一个老人，和他儿子的脾气可谓是截然不同的存在，但是后来听妈妈说，当年爷爷年轻的时候也是比较冲，不苟言笑的爆脾气。想想爷爷的模样也在自己脑海里变得有些模糊了……

　　车子很快就经过溪园前边的园林停到了一座独栋的小型别墅旁边，那里早早就站在门口等候的老人，单手拄着黑色的木纹拐杖，一身朴素的灰色中山棉质装束，瘦骨嶙峋却背部挺直，显得的安然自若。和记忆里模糊的身影感觉不太一样，好像褪去了所有的气场，只是一个平常的邻家老人。

　　卫凡，下了车，看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老人却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了……
　　“乖孙”倒是爷爷先开口，用宽厚的手掌上前拍了拍正在发愣的卫凡脑袋
　　“爷……爷爷”面对这位温和的老人，卫凡第一次觉得有点紧张的说不出话，只好生涩喊了一句爷爷。自从他记事，亲眼见证了自己父亲抛妻弃子，带着另一个女人和小孩进门之后，他就再也不想和苏家的任何人有什么实质性的亲属关系，甚至苏戎到死了，也没听到自己儿子再喊过他一句爸，可是面对这样一位温润慈爱的老人，卫凡有种与生俱来的血缘在作祟……
　　住进爷爷家已经快一个星期了，除了每天和爷爷一起聊聊天给他讲讲报纸上的新闻，就是在天台上一坐一整天，溪园虽然生活环境比自己住的大院好的多，可是就是太安静，这里的人与人之间好像都像平行线一样，都是出了院子就进车门，也没有小孩出来闹腾，玩闹，感觉四周太过去压抑，就连他自己出入都有保镖看护着…这让平常在大院自由长大的野惯了的卫凡很是不自在，感觉快要闷透了……

　　不过这两天在天台打发时间长了，卫凡发现了有个不一样的，住在对面有一个看上去6 、 7岁的小孩，每天下午都会自己坐在门口的长椅上，一坐就是很长时间，像是一直在等人。而且卫凡发现对面楼房里每天空荡荡的除了这小孩外 ，就一个类似保姆一样的人定时定点的给做饭外，再也没见过其他什么人出入了。这天最终耐不住性子的卫凡，带着一丝好奇，下楼来到小孩的身边尝试着去接近这个小家伙，只见在面前的小家伙抱着双腿，缩着身子，头埋在胳膊里，好像在小声的啜泣，卫凡忍不住上前摸了一摸他的脑袋，小家伙惊喜的抬起头望向自己，却看到自己的有一瞬间失落，有些怯生的往后躲了躲……

　　“小家伙，你在等人吗？干嘛哭，男孩子哭可很丢人的……”见对方一直皱着眉警惕的望向自己也不说话，卫凡只好在他身边背坐着，不再问话，一大一小就那么一直坐着，一个等人，一个无聊的仰望着天空，从夕阳的余晖到夜幕的降临，南方的夏天虽然闷热，但是到了晚上起风那么一吹还是有些冷的让人发麻。
　　“喂……小不点，你冷不冷啊？饿不饿啊？”卫凡最终坐不住了饿得怏怏地，只好试探的引诱道小家伙，“要不要到我家吃饭，就在对面？” “小不点~” “小不点~”见还是不理他，卫凡索性转身企图强拉他离开，没曾想这小家伙可能是太困太累竟然睡着了……

　　“凡凡，你怎么把人家小孩给抱回来了，这都几点了，他爸妈的多着急啊……这是谁家的小孩？”卫凡不忍心把小家伙一个人扔那不管就索性给抱了回来，小不点坐在那一天不吃不喝的，别说一个6，7岁大的小孩就是一个大人估计也撑不住了，也不知道是饿晕了还是睡着了
　　“嘘！妈小点声，这是邻居家的一个弟弟，我看他爸妈不在家，自己睡在门外就给带回来了，放心吧，没事的”
　　“嗯，这孩子的爸妈是好久没回来了，估计也不会回来了，唉……可怜这孩子了……”爷爷从茶案上正在品茶，看了一眼自己乖孙抱着的小娃有些惋惜地说着。

　　卫凡把小家伙抱到自己的房间，用薄被把人盖好……桌上才仔细问起爷爷小家伙的事， “小家伙叫莫小小，和他爸爸是半年前搬到这里来的，他爸爸经常外出不回家，就扔下小家伙和一个雇来的保姆照顾他，以前他爸每隔个几天会回来住一段，最后隔得时间越来越长，已经快一个月没见到人了，这小家伙也是可怜，每天下午都会坐门外等很长时间，直到等乏了才会回屋”“估计是等不回来了”

　　卫凡听的心里不太舒服，有些孩子不愁吃喝却也总有愁的。小家伙原来也和自己一样……也没了心情吃饭，没吃多少的卫凡就让老妈盛了粥和菜拿回到了楼上，看到小家伙还在睡，精致的小脸上挂着一丝不安，眉头微皱，估计是在做恶梦，卫凡怕他饿着肚子睡觉就把人给摇了起来……
　　被人不情愿的摇醒，莫小小迷迷糊糊的坐起来揉了揉眼睛，一脸呆萌的看着那个把自己叫醒的人，愣了好长时间才发觉不对，哇的一声哭了起来（反射弧也是够长的）
　　“你是谁？干嘛把我带到这，这是哪？我要回去，我要回去等爸爸……”一边哭一边就要起来往外跑。卫凡立马拦住了哭闹的小家伙，温声说“乖，你先把饭吃了”，可小家伙那肯听，手脚并用的扒拉着门口，吵着闹着要回去闹个不停，最后还急的咬了一口挡在他面前的卫凡……易爆的卫凡被咬的疼了，又见小家伙闹的凶，于是又打横把人扛回床上就是一扔，仗着自己身形就把小家伙给手脚束缚，压在了床上（从小就GET到了上媳妇的先天技能……）

　　“别闹了，这都几点了，你爸今天回不来了，乖乖吃饭，在这睡"刚刚的好脾气和温声细语也就是那么一瞬间的事，卫凡暴戾地压在小家伙身上一脸恐吓道。

　　“哇……不要……我爸爸说今天会回来的，我要回去等爸爸……”小不点虽然又被吓到声音也弱了，但是依旧手脚乱抓乱蹬，企图推开比自己大的卫凡就是要回去。没办法了，卫凡把小家伙拉到阳台上，指着对面小不点住的地方，“看到没，你在这也能看到你家，你一边吃饭一边看着，再不听话，我就打开窗子直接把你扔回去。"果然小孩还是好骗的，被卫凡那么连哄带吓的果然老实多了，给他的饭也安安静静的吃完了，为了骗小家伙睡觉，卫凡还特意让爷爷派了一个保镖去对面门口站着，告诉小不点，说一有人回来就把他叫醒，这才哄小不点去睡觉。

　　“大哥哥你叫什么名字？”临睡前小小觉得身边这个大哥哥似乎是个好人过意不去，还特意问了卫凡的名字
　　"小不点记住了，我叫卫凡”见小家伙肯主动与自己说话了，卫凡也很有成就感一样……折腾了一天这小家伙终于开窍了。
　　“我不叫小不点，我叫莫小小”小不点特别较真的纠正着，脸上憋的透红。
　　看的卫凡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小家伙的头发，把人往自己身边带来带，心想这小家伙不闹的时候还是挺可爱的……
　　“卫凡哥哥，谢谢你……”半睡半醒的小小，喃喃地说着，下一秒就睡着了。
　　“嗯，小小，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