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全-悱恻千言》公子容越

19、误伤

　　第二天，解雨臣招来伙计:“人怎么样了？”得到回复后嗯了声，“继续关着。”叶家那边，已经开始内乱了。小五的手段果然不错，不愧是他一手带出来的。
　　叶修一夜未曾合眼，倒也不觉得困，眯着眼把手肘撑在膝盖上，懒散中带着微不可察的不豫。第二天夜里，突然觉得有人拍了拍自己的脸。
　　“小家伙，醒醒。”浓郁的鲜血味刺激的叶修微微皱眉。看人没多大反应，冰凉的手掌探上人额头。“还行，没发烧。”
　　叶修迷迷糊糊觉着额头上一片冰凉，勉强睁开眼睛看了看，一下清醒过来略显诧异，“哎哟，你怎么在这儿啊？”一呼吸便被血腥味包围，皱了皱眉心道这人该不是是伤口破裂了还是怎么着。
　　黑瞎子低下头不知在想什么。半晌复抬首道:“先上去吧。”总不能说是汪家人不怕死的攻进来，出于担心从床上蹦下来。结果没找到人，逼问了一番才清楚事情缘末。只是总觉得遗忘了什么。
　　坏了，叶秋...黑瞎子身体一僵，又很好的掩饰过去。“我背着你上去。”
　　叶修感觉有些不对劲儿，只是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你那伤，好了？”一片黑暗里清清楚楚看见人身上缠着的白色绷带。黑瞎子眼神微动，“早好利索了。”反正现在光线不好，应该看不出来什么。
　　刚才来的路上遇上两个汪家人，加上跳下来时的冲击力，是有点胸口发闷。握紧绳子刚想使力，眼前突然变回一片模糊...
　　“哦？那你缠这些东西是当装饰的？”叶修换上惯常的嘲讽，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心，轻轻拽了拽人身上的绷带。抬起头看向人眼睛，却因为墨镜以及光线看不真切。
　　黑瞎子撇撇头，努力使视线清晰。低笑道:“来的急，忘拆了。”随口搪塞上，凭着感知握紧了绳子，中途时吐了口浊气，有些后继无力的感觉。眼神一厉，最后的几步距离借蹬力翻出洞口。
　　叶修紧抓着人翻出洞口，立马起身下来，看着人绷带下渗出的血迹微微眯起眼睛，“不是好利索了吗？你这绷带底下伤口可裂开了。”
　　“皮外伤，没事儿。”黑瞎子推了推叶修，“你先回自个房间，我去叶秋那看看情况。”想了想，又把匕首解下来。“你把这个拿上。”说实话，自己现在也只能模糊看到个影子，跟着人走只能是害了他。
　　叶修沉默一瞬道，“行，你小心。”接过匕首插在腰间用衣服遮蔽，从外表根本看不出来。刚一转身，突然想起什么，“”路上有机关没？”
　　黑瞎子嘴角一抽，显然想起了这茬。“避开这条长廊和朱红色的柱子走，看见荷花池就拐弯。如果地上有不对称的花纹要顺着花纹走。目前足够你走回房间了。”解雨臣的谨慎让主宅内机关遍布。张起灵都中过招，更别提是叶修。只不过那人却很少避着自己，吩咐伙计布置也光明正大当着自己面说。许是自己多想了...
　　“小心点。”黑瞎子摆摆手循着记忆朝叶秋房间走去。所幸还能看到个影子，不然今天就栽这了。
　　叶修点头按着人说的躲避机关回房间，一路倒也平安无事。随手拿起床头的烟盒准备抖出根烟，动作一凝放下烟盒，渐渐皱起眉。他清楚记得这地方原来什么都没有。
　　黑瞎子走至叶秋房间门口，敲门却无人应声。干脆地踹开门。站在房间中央，空气放佛凝结。“砰。”一声枪响。
　　中计了。脑海中刚掠过这一念头，持枪的右手便被击中...不远处，解雨臣抹去唇边血渍，两方交战激烈。
　　叶修拈起烟盒左右仔细打量，里头的烟比装满的时候少了一支，除此之外也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把烟盒重新搁在桌子上没去动，心里隐隐察觉山雨欲来。
　　枪支脱手，黑瞎子眯起眼看向来人方向，却只得一片茫茫。“还真是不死心。”声音低沉，换用左手取下腰间配枪。十分钟后，倚着墙壁咳出血沫，右手自然垂落在身侧，地上滴滴答答汇聚了一小滩鲜血。
　　刚舒了口气，心道总算是解决干净了，便又听到杂乱的脚步声。又来人了...
　　叶修心情莫名有些焦躁，在房间不停踱步分散注意，那些联想，也多半就是想太多。正想着突然身上有一瞬若有似无的疼痛，摸了摸却没什么异状，感慨一句心理作用的可怕。
　　黑瞎子暗自算着时间，抬手子弹穿过来人的肩膀，带起一蓬血花。耳边传来那人痛呼声音，手一颤，有些迟疑，“叶秋？”
　　叶修终于压不住心理的感觉，起身走出房间打算去看看弟弟。按原路走回去，房门开着，上前几步却见叶秋脸色苍白，肩上血流如注。瞳孔紧缩过去架着人胳膊，抬头有些诧异，声音干涩，“他……”瞥见人枪口未散的青烟。
　　“小家伙...”蓦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为好。黑瞎子收回枪，犹豫的想上前。
　　叶修原地没动，下意识地把人往自己怀里挡了挡，尽量使自己冷静下来。事情有蹊跷，料黑瞎子这人不是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人，而且要杀叶秋也不该只打在肩膀，却也料不准他是不是跟解家交好的蓄意。闭眼片刻开口，“先处理伤口吧。”无论如何，眼下叶秋最要紧。
　　黑瞎子隐约瞧见叶修的动作，没说什么。“医药箱在床下，你帮他处理吧。”知道人误解了，却也没解释。背过身走出房间，有些无力的倚在廊柱上。摸了摸墨镜，琢磨着过会找解雨臣问下药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