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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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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我语言所料,我们还是没好好地过完那个夏天。
2009年,那一年啊北方的夏天来的特别早,六月初高考的那段时间天气就已经热的不行。
最后一天下午考试结束后,我去学校后门的小树林赴你的约。那天你穿着旧的发黄的校服,头上的呆毛翘起了一小撮。你站在树与树的间隙里,阳光穿过盛夏茂密青葱的绿色斑驳地落到你身上。
有什么东西攀过我的伤口,杀出一条血路正破土而出。
“考得怎么样?”你走过来把我拉到石椅上递给我一杯奶茶。
我点点头:“感觉还不错。”
你拿出一直mp3接好耳机后一直塞在我耳里一直塞在你自己的耳朵里。我闭上眼,你放的依旧是陈奕迅的《爱情转移》。和着音乐的声音你凑到我身边隔着耳机对我说了声:“对不起。”
我记得那时我抿着嘴,什么也没说。那里措不及防地疼得吓人。
你接着说:“安安对不起,我不想去G大,我想站在舞台上唱歌,我想让很多很多人都认识我。安安等等我,等你大学毕业,无论我成功与否我都回来娶你。”
......
“安安你会支持我吗?”
“如果我不支持你,你是不是就可以不去?”我问。
你摇摇头,站起身来,神情满是哀伤。
我轻叹了一口气,在你离开前抓住你的手腕,努力挤出个微笑:“季湫,我等你。”
你笑了笑,很是开心,具体是什么样子我现在已经记不清了。你的笑被时光氧化的面目全非,早已不是原本的样子。你当时特帅气!反正无论是什么样,都不会是你现在电视机里礼貌而疏离扬起的那个弧度。
我没让你送我回家,每一次你总让我先转身,每一次总是你看着我的背影。现在我也想看看你离开时的样子。
7月21号,你去了上海。来给你送行的只有我一个人,你背着大背包坐在铁凳子上,跟我憧憬着未来。在检票前你在我额头上浅浅一吻,这是你第一次亲我。你塞给我一个白色信封让我回家再看,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走出我的生命了...
2010年11月你出道了,并且凭借翻唱陈奕迅的《爱情转移》一炮而红。
2011年2月你发行了属于自己的第一张专辑,而后是第二张,紧接着是第三张...大街小巷里贴的都是你的海报,你的名字在几乎家喻户晓。
我们见面的日子却越来越少,一星期一次,一个月一次,三个月一次...
你不和我说你的生活,我也不说我的经历。我们就像两条直线,相交后,就再第二次的无可能。
2013年8月,你和一个小花旦传出了绯闻,那天晚上我打了六十多个电话给你,你全部没接。我去喝了酒,喝了很多很多酒。
半夜你回了个电话给我,问我怎么了?
我怎么了?
你不知道吗?
季湫,我想你了。
我在空旷的柏油马路上红了眼对着电话对那头的你几近嘶吼,我说:“季湫你回来,我们结婚好不好?”
你在那头顿了顿,随后轻笑了一声对我说:“安安对不起,你知道我现在...”你说到这就没再说下去。
“可是我已经毕业了呀。”我哭着对你说。
你在那边隔着听筒慌乱地安慰我。
“你会娶我吗?”
“会,但不是现在。安安你再等等好吗?”
“多久,一年?两年?三年?五年?还是十年?”
“安安,”你无奈的声音传入我耳内,你分明在说你也不知道。
我再没给你通过一个电话,甚至再没给你传过一条简讯。季湫你是知道的,清楚地知道的,我妈妈就是在无望的等待里选择离开,你却还是亲自用匕首划开了那道被我深深埋在心底的丑陋的疤痕。
我早就知道,我们根本不会有结果,却还是像傻子一样幻想着我们的未来。
离开北京那天,我让白素年陪我去了你曾经带我去过的寺庙,我在佛前重新许了个愿。
惟愿我的少年一生平安,光风霁月,前程似锦。
下午,白素年把我送上南下的火车,我在火车上打开了你走前留给我的那封信。
里面只有简单的一句话和落款处你的姓名:
只因为你太美好,令我无法坦白说出“我爱你”。
——季湫
我笑着把信放回信封里。
在最美好的时光里,我们彼此相爱,尽管结局不如人意,但我们的确真实爱过。所以,季湫,这样也挺好。没什么可遗憾的。
2016年10月29日,南方的这座小城温度骤降。我从杂志社交稿回来的路上还下起了绵绵细雨。明明昨天还是夏天,可现在秋天就以最热烈的方式站我面前。真奇怪。
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我匆匆把挂在外面晾晒的衣服收进屋里,紧接着就接到你的电话。
起先,你没开口说一句话,但我却已经知道电话那头的人分明是你。
我靠在书架上听着你呼吸发出的细微的声音,仿佛又回到了我可以光明正大靠在你胸膛里的那些年。
“安安,你在哪?”
......
“我终于站在舞台上可却把你弄丢了。”你声音很懊恼很失望。我的心也开始一抽一抽疼的发怵。
“安安我想你了,你在哪?”
“季湫,你喝醉了。”我敏锐地察觉到他的不对劲,但又不确定。我们真的太久没见了。从熟悉到陌生的过程也不过如此啊。
“我没有。安安我去找你好不好?我们结婚好不好?我们永远在一起...”你沉默很久,突然对我说。
我从书架里抽出《简爱》,翻开我搁着书签的那一页。听着他一遍又一遍呢喃着我的名字。良久才开口:“季湫,我们隔得太远了。不是我不肯,是有太多人拦着了。”
“你骗人,你就是因为我没有遵守我们的约定生气了!”你在那边情绪很激动:“根本就没有人拦着我们,就是你不肯。”
我有些受不了了,转身去厨房倒了杯冰水一饮而尽,把在眼眶打转的眼泪强压下去。
“安安,我一直以为等我足够强大了就可以更好的保护你,你就不能等等我。”我听到你哽咽的声音。
那个热情的宛如一轮骄阳的少年,你怎么可以这么卑微的爱一个人。你应该永远无所畏惧,骄傲的向前奔跑啊!
“安安,你回来,我错了,真的。我...”
“季湫”我用力捏着玻璃杯,尽量放低声音掩盖住哭腔。
“季湫,你想让我过的更好一点,我想过的更安稳一点,我们都没有错。是因为我们的爱情完美的太过童话,所以在磨难来临的时候才会如此不堪一击。”
外面刮起了大风,我看见那个少年浑身被雨淋的湿透怀里却死死抱着一个篮球往回跑,一如九年前的你。
“季湫,我们互不打扰,就这样明媚地活在彼此的回忆里好吗?”
......
也不知道是谁先切断电话为我们画上句点的。总之,就这样了...
我为自己煮了壶花茶,在客厅里支起画架凭着记忆想要画出曾经规划好的未来。
我想,很多年以后,我还是会孤身一人。或许此生我都必定孤独终老。毕竟,那个叫季湫的少年深深揪住我的心。让我也再没有热情去爱别人...
季湫,我们一起走过的路,那么长,那么短,犹如光阴还在原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