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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赈灾（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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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醒来的秦萱得知云征居然专程回来道别，心里对九哥吐槽道，一定是没有钱回家了。
灾/后重建工程很大，即墨逸风已命人加急送信去临近的县城调集资金和工程人员，估摸着还在来的路上。
他这一天的工作则是检查刘顾留下来的账目和大量的资金，秦萱则带着小鱼给留在城里的灾民帮忙。
大多数灾民受灾后，吃不好，连小孩都饿/得脸色瘦/黄瘦/黄的。灾难中受伤的人也不少，有些没有及时治疗的，伤口都开始溃/烂了。
秦萱面无表情动作很熟练的剔/除了他们身上的腐/肉，再撒上药包扎了伤口。一旁坐着一个胳膊受伤，瘦瘦小小的女孩看到伤口的样子让她胃口直倒，问秦萱说：“姐姐，你、你们还学过这个？”
秦萱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什么，说：“出门在外，总有受伤的时候，很多时候我们需要自己治疗伤口的，伤得多了就会了。”
小女孩说：“可是大家都说你们是都城来的大官，很大很大那种。”
秦萱笑了，说：“基本上我们都不是官。”王爷、王妃只是个身份，可没有官品。
女孩不解了，问：“都城来的，都是有权有势的，就像刘顾，好多人保护他。他不用动手，说几句话就有人做，为什么你们会经常受伤？”
秦萱无言以对，难道告诉她，自己大江南北到处跑，杀/人无数，受伤当吃饭吗。
就在秦萱想着借口的时候，即墨逸风走了过来，说：“萱儿，你们这边忙完了吗？我想过去河道那边看看。”
即墨逸风停顿了一下，才问：“你、你可要带小鱼一起过去看看？”
小鱼的村庄就离河道不远，这会儿肯定淹没了。小鱼的奶奶父母还有大哥都是丧/生在这片大水中，她也拿不准该不该带她回去看。秦萱寻到在灾民区帮忙的小鱼，问她可否要回去。
小鱼很坚定的说：“我要回去，我要、我要回去祭拜他们，我要回去告诉大哥，我、我给他报仇了。”
秦萱拉过小鱼在怀里安慰，满是心疼这个才半大的孩子。
即墨逸风一行人出城前往小村落，河道离县城挺远的。一个半时辰后，他们才看到下面的一片汪洋，那里也曾有小鱼的家，被大水淹没得分不清方向了。
即墨逸风神情很严肃看着眼前被冲塌了的河坝口，他曾经参与过自己名下的修筑工程，但对这些事也是一知半解，以河坝道口的面积和定期的巩固，不可能引发这么大一场灾难。
小鱼身上什么也没有，她就在山坡处采了几朵花，插在地上，冲着她印象中村落的方向，又跪在地上为家里人拜了拜。她瘦瘦弱弱的小身子在发抖着，默默低头流泪，又很坚强的擦干泪站起来。
秦萱问：“小鱼，你以后有什么打算吗？有什么亲戚可以去投靠的吗？”
小鱼认真想了想，摇摇头，说：“我认识的所有人都在小村落了，同村的江家奶奶想收留我，可是他们家里存活下来的人不少，江家婶子不太喜欢我，我不想去他们家打扰他们。”
小鱼知道自己已经成为一个孤儿了，但是她更知道江奶奶是个好人，江家婶子已经明确说了不想养一个外来赔钱货，她不想江奶奶为难。
秦萱看了即墨逸风一眼，后者一下就明白她的意思，冲她点点头。
秦萱对小鱼说：“小鱼，那你以后跟着萱儿姐姐，可好？”
小鱼抬起头，满是惊讶的看着秦萱，说：“真、真的吗？姐姐，你要收留我吗？”
秦萱摸了摸她的头顶，说：“总不能让你一个人在外流离失所，以后你就跟在我左右。”
小鱼知道他们都是都城来的达官贵人，自己只是一个乡野丫头，所以她从来没有想过他们会留下自己。
大致了解了灾/情的严重程度，即墨逸风带着秦萱离开了，等明日人来了，再商量对策。小鱼看了一眼她的村落，跟在他们身后。
章昭拉住她，看着她还有点发红的双眼，提点道：“小鱼，王爷和王妃都是随性之人，在外一切可不讲规矩。但是回到都城，上头看着的不少人，讲的规矩有很多，你要记得多学习学习，知道吗？我说这些话是为了你好的，你要记到心里去”
小鱼笑容满面的冲他点点头，说：“我知道的，谢谢章大哥。”
小鱼一直觉得这个大哥哥是个好人，一直在帮她的忙，现在还会关心的跟自己讲这些话。其实作为一位侍卫长的章昭是个单纯的汉子，他是因为之前自己居然绑了一个小女孩，心里有所愧疚而已。
隔天
临近的县城来人了，即墨逸风一封书信，他们当即快马加鞭赶到。负责水利工程的程老大跟着王爷去了河道，程老大站在河坝的最高点，挑拣着没被大水冲走的石块，又去看了被冲断的缺口。
即墨逸风看着他的动作，问：“如何？”
程老大摇了摇头，说：“发大水的情况很严重，几乎把河坝的建筑整个冲毁了，根本就看不出天灾还是人祸。”
即墨逸风也知道，现在最重要的是安置灾民，就说：“这事先放一放吧。如今临近村庄都被淹没了，灾民无家可归。我们还是想想怎么安置。”
程老大提议说：“大水这么严重，河坝先要重新修筑起来，但是那些已经流入村庄的大水该怎么办？以往在其他地方发大水都是百姓迁徙出去的。”
即墨逸风看了下面的村庄，说：“准备一下，我们到下面看看情况。”
到了地下才发现村庄其实没有从上面看上去那么汪洋一片，水都是高低走向的，过了这么多天，开始分流向大海了。水底下，还有一些当时来不及走的村民的尸/首，即墨逸风让人搬了出去，寻处要埋葬了。
程老大跟着下来，说：“这片地方的土壤其实很肥沃，但是村民靠水吃水，这里多是出海捕鱼的渔民，农耕比较少。不如让他们迁居到远一点的地方，等水退了，这里用来耕作，灌溉也是便利的。”
即墨逸风看了这里的地形和房屋，有点犹豫。这里曾经是多少户人家的家，如今要他们离开这里，把地作为开采的农耕，也不知道他们愿不愿意。
若是日后又有发大水的情况，这片开矿过的农田的地势一定成低走趋势，流不向大海，反而倒灌回来，就一定要流走向四周的居地，更危险。
刘府
为了施粥治病和查账的便利，即墨逸风一行人居住到了刘府。秦萱帮忙着把府里的食物搬了出去，就看见即墨逸风等人浑身湿答答的回来了，她拉着他回去换了衣服。
秦萱端着茶进屋就看到即墨逸风手里拿着书籍，神情严肃的看着，就问：“逸风，怎样了？”
即墨逸风想了想，把程老大的话和自己的顾虑都告诉了秦萱。
秦萱只看着他，不说话。
即墨逸风被看得不好意思的问：“萱儿怎么了？难道我想的不对？”
秦萱摇摇头，说：“我不懂这些，我只知道我的相公是个聪明的人。程老大的提议是好的，你的顾虑也是必要的，你一定想得出两全其美的办法，我相信你。”
即墨逸风作为一个生意精王爷，阿谀奉承的话听得多了，但是妻子的话总是让他不自觉红了耳朵。
秦萱握住他的手，主动上前印了一吻，说：“我要出去帮忙了，你在这里好好想想法子。还有，你叫来的帐房先生们把账目都整理了一遍，你记得去书房看看吧。”然后不顾眼前石化的王爷，出门去了。
夜晚，即墨逸风看了整理出来的账目，很是诧异，刘顾一个知州府贪这么多银钱做何用，府里上下查了一遍，也没有什么暗格或者密室，这么多钱都到哪儿去了。
他把这件事书信送往了都城，信中详细列明了刘顾的罪证和贪/污的证据，请皇上详查。他隐约觉得这件事可能和刘家有很大的关系，却又不能明确挑明，毕竟刘家的背后有个太后。
第三天
即墨逸风彻夜请教了前来的所有匠人和老师傅，终于定了方案。渐渐的，时间过去了好几天，工程还在继续中。
灾民也慢慢起来帮忙，官府人员将几千人迁居在不远处的地方，河水退下后，各家的那块地还是留给他们自己开垦农田。
秦萱每天跟着忙出忙入的，也鲜少有机会和即墨逸风见到。这天，秦萱拎着改小的衣物想给小鱼换上，就看见江家那个婶子在小鱼身边。
不远处，江家婶子扯着脸皮对小鱼笑，说：“小鱼啊，婶子知道你会跟着那些大官走，你家的那块地不如留给婶子家吧，反正你也用不上的。”
秦萱走了过去，看向那个女人，说：“小鱼以后跟着我，你有什么事和我说。小鱼还是个孩子，什么都不懂。”
江家婶子赔笑的说：“这位夫人，我只是问小鱼要块地，小鱼今后跟着您，也不会回来的，那块地也用不上，总不能荒废了，是吧。”
秦萱冷着脸，不说话。就知道这个婶子欺负小鱼年纪小，想贪了他们家的地。
江家婶子见她不说话，伸手要去拖小鱼，说：“小鱼，你倒是给个话啊。我好去做个登记，免得被别人霸去了。”
秦萱轻轻一拉，将小鱼藏在身后，冷然的说：“小鱼要不要那块地不是你说的算。我可以告诉你，给谁也不会给你的。”
江家婶子不敢对秦萱怎样，就对小鱼恶言说：“你家里人都死了，你还要霸占那块地做什么。亏得我婆婆还说要领你回去养，你就这样报答的吗？”
“那块地本就是小鱼的，怎么就叫霸占了。还有我记得是你说过绝对不会领养小鱼的。”秦萱毫不客气的戳穿了。
江家婶子见秦萱堵在小鱼面前，愤愤不平的走了。
秦萱才转头回去看小鱼，小女孩低垂着头，没有说话。她揉了揉小女孩的发顶，说：“有些人就这样，得不到的时候就喜欢倒打一耙，恶言相向。姐姐的身边多的是对我说这些话的人，日后你听到的更多，你还愿意跟着我吗？”
小鱼猛地抬头，说：“王妃，我想跟着你。不要丢下我好不好。”
秦萱觉得自己有必要先教导她，说：“姐姐不会丢下你。但你要记住，以后不管谁对你说这些话，都不要搭理他们。听见了都当没听见，你反应得越激烈，他们越得意。”
小鱼受教的点点头。当然，她不知道的是，以前对秦萱恶言相向的人，不是被一刀毙命，就是被整的苦不堪言，她的主子从来都不是委屈自己的人。
又过了两日，新来的知州上任了，即墨逸风把事情全都交代了一遍，小鱼把自己家的那块地给了同村一户家境贫寒，家里人多的人家，跟着秦萱等人启程了。
就在他们决定启程的这一天夜里，在都城的某一处。
一名黑衣人拿着几封信走了进去，说：“主子，中州的银钱和信件都拿了回来了。”
“嗯，都仔细给我清点清楚，看看刘顾这个吃里扒外的吞了我多少银子。”
“是，属下明白。”
“把信件都烧了，各地的工作也加紧给我处理好。”
“是，属下知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