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葵花向阳生》良辰不回头

7、连光阴都不可原谅

　　“云葵，给，这些都是你爱吃的，”云葵看着乔依手里的食物，“这么多我怎么能吃的完”况且她其实并不怎么爱吃烧烤。
　　“不多啊，就几串而已，快吃吧你都饿了一天了。”云葵转过头看着向逸阳“你也吃点吧，”
　　向逸阳看着她笑得温和“嗯，”他拿过了她手里几串比较偏辣的，他知道她一向很少吃辣的。“喝点饮料，有点辣。”“哦。”乔依看着两人的互动她站在跟前怎么看都有点多余，默默的退到凌枫身边。
　　“识趣了？”乔依瞪着他“要笑就笑，也不怕憋出内伤。”话音刚落凌枫就不顾形象的笑出来，“哎呀被你看出来了？”乔依瞅着他寻问道“那个向逸阳到底喜不喜欢云葵啊？怎么总有一种若即若离的感觉，怪不得云葵总是因为他不开心？”
　　凌枫听着她的话却没有心思再逗她，他们之间变成这样·····他难辞其咎吧？
　　“哎我们过去和他们一起玩吧，刚才吃的撑着了，胃里像个铅球一样沉甸甸的往下坠，”凌枫看着她挑眉笑着，眼睛里流转着不一样的光彩，“嗯，走吧。”
　　最后在乔依的强烈逼迫下云葵也加入到他们的活动中，一行人中只有向逸阳悠闲淡定的坐在那里，没有人敢去招惹，嘴角勾着淡淡的笑意。
　　也许每个人都有一个死穴，云葵的死穴就是玩游戏，尤其是真心话大冒险，那晚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抽大的时候云葵抽到最小的，抽小的时候云葵抽到最大的，可她觉得她真的是倒霉到家了，栽谁手里不好非要栽在陆时薇手里。
　　她在心里无声的哀怨，就当是度劫好了。
　　陆时薇一脸得意，脸上的笑越发灿烂，一上来就问的犀利“云葵，你谈过几次恋爱？”
　　因为她的一句话气氛一下子炸开了。
　　众人充满期待的看着两人，视线不断的游移，两个人刚才的动作他们可都是看的清清楚楚的，火药味无声无息的充斥着。
　　云葵看着她有些挑衅的模样，其实这个问题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谈过吗？和谁？向逸阳吗？他们之间从没有谈过这个问题，她没有吗？那她和向逸阳这一切又算什么？
　　云葵冲陆时薇笑笑然后大大方方的说“没谈过，”
　　“哦，”陆时薇偷偷的看了向逸阳一眼，向逸阳脸色有些难看，垂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这一轮算是过去了，谁知下一局竟然又是云葵，乔依有些着急，“这一次我替云葵回答吧。”凌枫看着陆时薇有些不悦微微蹙眉。
　　陆时薇却看着云葵，轻笑到“你不会输不起吧？”
　　云葵迎着她的逼视淡然道，“想问什么？”
　　而这一次陆时薇忽然端起手边的酒杯，一口气喝完，“如果我和逸阳结婚的话，你会不会来参加我们的婚礼？”
　　云葵的心顿时如遭雷轰，突然间有些窒息，心脏急剧收缩，像是什么卡在咽喉上，她想开口，却发不出声音，一如几年前的那个夜晚，陆时薇看着她骤然惨白的脸，嘴唇一张一合的模样窘态尽出，她以为她一副清清淡淡的模样已经钢筋铁骨难以入侵，可是她看向逸阳眼神中炽热的倾慕她就知道，他是她的软肋。
　　众人一个个面无表情，却在心里刷起弹幕，哇靠，什么情况？太劲爆了？
　　而不知何时，向逸阳走到这边看着陆时薇，眼角扫过众人，他的嘴角含着笑，可那笑容无法穿透厚厚的冰层到达眼瞳的深处，轮廓分明的侧脸透着瓷器般冷幽幽的苍白，衬着他身上一丝不苟的白色衬衫，硬是把三九天的热空气降下来好几度。
　　凌枫看着他，他已经好久都没有看过他露出这种表情了，陆时薇算是不知死活的触到了他的逆鳞。
　　向逸阳看向陆时薇，再没了往日和善低调的模样，声音低的厉害也冷的厉害，“我不会和你结婚，所以她没有机会参加。”
　　陆时薇看向他的脸，她没想到是这种结果，她没想到大庭广众之下他就这么维护她，连敷衍都懒得多说一句，“没有别的问题了吧？”
　　旁边的一众吓得大气都不敢出，他站在那儿便是气场，陆时薇看向他，不敢再触怒他，机械的摇摇头。
　　向逸阳拉着云葵站起来，微微抬眸扫了一圈，“没问题的话我们就先走了，你们慢慢玩。”
　　向逸阳抱着云葵走出来，直到上了车眼底依旧笼罩着乌云。
　　云葵歪头看着他，他的眼底已经恢复了一片清明。看不出半点情绪，她什么都没说看着窗外掠过的光影思绪空茫。
　　向逸阳将云葵送至住处，不知不觉，她已经睡着了，睡着的她显得分外安宁，她的脸上染上了一层淡淡的昏黄，就像傍晚时分落日最美的一刻，她的睫毛长而弯曲，在脸上投下阴影，再仔细看，她的睫毛分明在轻轻颤动，更显灵动。
　　向逸阳细细的看她，脑中不由得浮现出她的一颦一笑，原来，他深深记住的都是她的美好，她就像一朵盛开的向日葵，将他的目光深深吸引，向逸阳情不自禁的俯下身，寻向她柔软的唇瓣，轻轻一吻。
　　看她睡得熟他不忍叫醒，倾身抱过朝她的公寓走去。
　　暖黄的灯光照射在她深锁的眉头上，他看着她整张脸埋在枕头里“因为刚才的事吗？”走向阳台，他看着摆满的向日葵盆栽，开的特别好，显然云葵对它们悉心照料。
　　他拿出手机，“凌枫，这个周末帮我约一下乔医生吧，”“是因为你的病吗？”“不是，是云葵的一些情况。”“云葵？云葵怎么了？”凌枫听着他的语气感觉不对劲。“没什么现在还不确定？”“行，我知道了。”
　　又交代了几句向逸阳挂了电话，看着外面的星空有些踌躇，不一会儿他走回去坐在她身旁，握着她的手兀自低语“小葵，我在呢，不怕我会一直陪着你。”看着她的睡颜他才觉心安。
　　向逸阳走后没多久，凌枫看着大家面面相觑的脸色“今天大家就到这儿吧，还有什么话该说什么不该说大家心里都明白吧。”
　　众人看着他不善的脸色笑呵呵的应着他的话尾，“时薇，这就是你想看到的吗？你今天做的太过分了。”乔依站在一旁瞅着两人，原来这两人认识啊，“过分？我怎么过分了？我过分向逸阳就不过分吗？他当着这么多人让我难堪，不就仗着我喜欢他吗？你告诉他我是不会放弃的，绝不。”说完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转身离开。
　　凌枫觉得有些烦躁，沉沉的吐了一口气才注意到一旁的乔依“依依，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吧，”乔依看着他明显情绪不高的脸径自走在前面，对他的问话不抵抗也不回应。
　　凌枫追上去“依依，你不要闹了我有些累。”“那我们回去吧。”乔依说的平静，凌枫却觉得有些奇怪，往常这种情况下她肯定不是质问就是毒打，今天怎么转性了
　　“依依啊，你没事吧？”“没事啊，快走吧都这会儿了。”说的一脸轻松，“那个陆时薇是因为逸阳才认识的，我和她一点关系也没有。”“我知道，她不是喜欢向逸阳吗不用解释。”“那你为什么这样？”“我怎么样？”“没什么没什么，我们走吧，”他走过去想要牵着她，她却巧妙地躲开了，“到底怎么了？”
　　乔依看着他眼底不再有熟悉调皮的灵动，“凌枫，为什么喜欢我？不要说什么一见钟情我不相信这些戏码，”
　　凌枫看着她原以为她傻乎乎的什么都不明白，可是原来她看得比谁都明白“刚开始是希望可以通过你接触云葵，可是慢慢的我真的喜欢上你了，请你相信我。”他是真的动心了，他喜欢她的快乐和单纯，喜欢她总是时不时的呛他气他，喜欢她的玩笑和调皮，更喜欢她看着他眼神中跳跃的光芒，总是让他移不开眼。
　　“相信？拿什么相信？最初的心不真，最后的爱我也不会要。”
　　凌枫还想说什么乔依就头也不回的走了。他开着车在后面跟着她，“丫头，你给我上车听见了没有，”乔依没理他自顾自的走着“你想走回去吗？走到天明都走不回去。”
　　乔依的倔强他总算是见识到了，他下车快步的走到她面前打横一抱，奇怪的是她竟然没挣扎，他凑过去看了她一眼“依依，你别哭啊，对不起我错了，对不起好不好？你要打要骂都随意，不要哭好不好？”她的眼泪却流的更欢了。
　　乔依看着他柔声哄着自己，心里不禁有些动容，可是眼角的眼泪一颗颗地落下全然不住，凌枫看着怀里哭的稀里哗啦的女孩，眼泪鼻涕的全蹭在了他的衬衣上，他一直都知道她是最难哄的。
　　“现在消气了吧？”凌枫看着胸前湿了一大片，有些无奈。乔依没好气的瞪着他“你放开我听见了没有？”
　　“没听见，你能不能听我把话说完？要是你哥哥知道我把你惹哭了非揍我一顿不可。”“活该，”凌枫听着她软下来的口气就知道这丫头肯听他好好说话了。
　　乔依坐在副驾驶坐上一直看着窗外，神情有些专注，凌枫看着她微微向她这边凑近，乔依闻着他身上的独特的气息微微慌了神，半晌，他才轻启薄唇，声音有些低沉，“五年前，在美国的时候，我欠了一个人·····很多，所以依依，我现在做的只是力所能及的想挽救些什么？对于你，我是真的喜欢，不管你相不相信？”
　　乔依听着他的话有些微怔，她看着凌枫紧抿双唇，连呼吸都是轻微的，他在她面前一向都是吊儿郎当，潇洒不羁，从来没有这么压抑的沉积情绪，他眼底的伤她看得真切却没有办法驱散。
　　“对不起？”她看着他捏着方向盘的手越收越紧，那声道歉，不知道是说给谁听的，声音低的轻不可闻。
　　乔依心里满涨的酸涩，似乎都要涌出来一般，她原本就动摇的心此刻被狠狠的晃动了几下，摇摇欲坠。她缓缓地靠近，伸出双手抱着他，一下一下轻轻的拍着他的背，也许只有她知道，这个在众人眼里有着轻松玩味的笑容背后也是有许多看不见的伤。
　　“干嘛抱我，你····不生气了吗？”凌枫看着环在自己两侧的手臂，在漆黑中微扬了嘴角，乔依听着他话里的笑意，有些微窘红了脸颊，她有些庆幸现在是晚上，他看不见她脸上的红晕，不然又该嘲笑她了。
　　“当然生气了，”说着松开环着的手臂，凌枫深呼一口气，不由分说的又靠过来，比刚才还深还用力的拥抱着她。“依依啊，女孩子老是这样口是心非，不好。”乔依只是故作挣扎，嘴角的笑意泄露了她此刻的心情，“那你以后不能再骗我，也只能喜欢我一个人。”
　　乔依看着他眨了一下眼睛，又眨了一下，她要的喜欢就该明目张胆，尘土飞扬，休想靠暧昧懵懂蒙混过关。凌枫环紧手臂，好像知道了什么嘴角的笑意愈发浓深，“嗯，只要你一个人。”乔依靠在他的怀里蹭了蹭，乖巧的回抱着他。
　　他们之间一个喋喋不休没有结果却不肯放弃，一个装聋作哑却听的真切。
　　乔依听着他平稳的心跳脸上的笑意加深，她想，命运这东西，未必有好脾气，一定容不得一而再再而三的错过，所以，即使他知道他的话只说了一半她也选择缄默不言。
　　云葵的生物钟一向都很准时，睡眼惺忪的睁开眼，看着空荡荡的房间微微愣住，她怎么会在家里呢？她记得她昨天晚上不是在阳哥哥的车上吗？那阳哥哥呢？他一定是走了。她的眸子有些失神，自嘲似的笑笑，付云葵，你到底在期盼什么呢？
　　向逸阳站在门口看着她脸上不断变幻的神情，微微有些失笑，“还不起来？等会儿上班要迟了。”云葵顺着声音猛然抬头，就看到向逸阳站在门口笑着看她，像一束阳光，忽然照进了她阴霾已久的心。
　　“我做了早餐，起来吃吧。”他的声音听起来很轻快，而云葵只是傻傻的看着他不说话，一双眼直直的看着他，半天都没有反应。
　　向逸阳看着她呆愣地坐在床上，只是一直盯着他看，他唇际挑起了个温和的微笑，他走近坐在她身边，呼吸间隙可闻。脸庞在阳光里更加清朗俊逸。“发什么呆呢？还不起来吗？”
　　云葵看着他的温柔，她的心紧张的扑通扑通直跳，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缱隽滋生，“哦，就起来，阳哥哥你怎么在这里？”“为了给你做早餐。”向逸阳看着她微微笑着。
　　餐桌上，云葵看着他为自己精心准备的早餐，有牛奶面包，还有红豆粥和小笼包。向逸阳看着她只是看着却没有动手，“快吃吧，光看着能吃饱吗？”他伸手为她舀了一碗红豆粥，从小她就很喜欢喝。
　　“你尝尝看味道怎么样？”他的唇角上扬，斜看着她，云葵低头默默喝着碗里的粥，香甜可口，一如那时候妈妈给她做的，眼角酸涩微微垂下了眼睛“嗯很好喝，阳哥哥真棒。”“好吃就多吃一点，你太瘦了。”向逸阳又往她的碗里夹了一个包子。“嗯，阳哥哥你也吃。”
　　一顿早餐吃的温馨安逸，她心里不住的想，要是每个早晨醒来都能看到他的话该有多幸福。阳哥哥该是在乎她的吧，一个人肯为另一个人花心思，心里该是有她的吧。
　　“阳哥哥，我上班的地方挺近的，你不用送我过去了，你快去公司吧。”她已经耽误他那么久了不想再浪费他的时间。“没事，我送你过去在去公司，快上车吧。”云葵听他那么说也就没再坚持。
　　“阳哥哥，我到了，你快去公司吧，我走了。”“小葵，”云葵转过头看他“怎么了？”“下班我来接你好不好？昨天你·····”
　　云葵的心咯噔一下，原来他昨天注意到了，云葵顿时语塞，半晌艰难的说“阳哥哥，我没事的，只是偶尔才会出现那种情况，真的不用去医院的。”她的心微微苦涩，在他面前她总是很卑微，每一次猝不及防的惊慌失措都是在他面前，她想为他留下最美好的样子，可是·····如今她更是配不上他了。
　　向逸阳看着她目光有些吃痛“小葵，听话下班后等着我，我已经帮你约了乔医生了，”云葵有些凄然的看着他“阳哥哥，没用的，没用的，我已经看过很多医生了，他们都没有什么办法？”“不管有没有用，我都想了解。你这种情况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云葵看着他眼神有些躲闪“没多长时间？”“小葵？”向逸阳微微提高了声音，“就是出车祸以后，只要不是太激动或者太紧张就看不出来。真的没关系的，阳哥哥，还是你嫌弃······这样的我？”“你胡说什么？”向逸阳看着她生出一丝无奈，伸手揽过抵在他的肩膀，小葵，我多想让你知道，你配的上一切美好。
　　“阳哥哥，你还是喜欢我的是不是？”向逸阳垂头看着她白皙的侧脸，“小葵，对你，不止是喜欢。”“那我们算是谈恋爱吗？”云葵不知怎得想起昨晚陆时薇的话，她很想问他，他和陆时薇是怎么回事？她很想问他这五年为什么不回来？她很想问他在国外的时候有没有想过她？她很想问他是不是像她一样记得他们的约定？
　　可是她不敢，是因为只有你，让我患得患失，不敢倾心前往你的内心，还是因为只有你，让我百转千回，始终不敢无所顾忌的倾诉，还是因为只有你，让我愁肠百结，难以轻松笑闹，面对你，无论如何也张不开嘴声声质问。
　　他的眸子有些黯淡，“小葵，我·····”“好了阳哥哥，我逗你的，我先走了下班后我等你。”云葵逃也似的跑开。她忽然不敢往下听，他的犹豫她看在眼里，她真的以为他们这次相遇就不会·····再错过了。
　　向逸阳紧紧握着方向盘，就像凌枫说的，他明明比谁都在乎她，为什么总是不敢承认，他的头又开始疼了，每一次这种疼痛袭来的时候他的心里就愈加清楚，他不能无所顾忌的爱她，因为他的身后，是需要他倾尽全力去保护的人。他在她面前从来都是毫无异状的表情，喉间的苦涩还有那抓着方向盘不断的颤着的手。
　　“小葵，回来的时候我告诉自己，如果这一次你走近我一些，我就不会再让你离开我身边，可是我真的不想·····不想你难过。”
　　向逸阳坐在车里等了一会儿，身体微微放松下来才驱车离开。
　　云葵坐在办公桌前，“夏晴，你昨天的那份文稿可不可以借我看一下？”夏晴坐在一旁看着电脑屏幕丝毫没有移开眼，云葵有些尴尬凑近一些刚想开口，她就转身和旁边的人搭话。
　　这时候她才发现不太对劲，来往的人不时地瞥着她，眼神里有着鄙夷和探询，昨天的事······上班族就是这样，一些细枝末节就这样被联想起来，暗地里有那么几个嘴巴刻薄又喜欢八卦的家伙，午饭是在外面定的快餐，一天下来，她连茶水间都不敢去，她想她终归是懦弱的，没有一颗强大的心去忽视环绕在身边的流言蜚语。
　　她的工作下午就已经完成了，只是不愿意和大家一起下班才拖拖拉拉的装着样子东忙忙西忙忙，一直留到了晚上八点。
　　等她收拾好东西出门时，果不其然看见了停在对街树荫下那挂着熟悉车牌号的黑色轿车，那沉敛的颜色几乎要和夜色融为一体。云葵在门口站了一会儿，良久，紧紧的捏着手里的包，低着头慢吞吞的穿过马路走到车前。
　　车门从里面被推开，向逸阳微倾过身子看了她一眼，那漆黑的眼睛席卷了夜色，温温浅浅的，却让云葵前所未有的觉得心疼。她坐进去，看着他从后座拎过保温盒递给她，两层的保温盒，上面都是她最爱吃的菜。
　　云葵接过搁在膝头，见他要发动车子，抬手拉住他的袖口“等等，”向逸阳转头看她，那目光清然，似蕴着水，柔和的泛着光。“逸阳，我是不是给你添了很多麻烦？”“怎么这么说？”
　　云葵垂着眼“就是觉得自己很没用。”向逸阳察觉到了她突变的情绪“小葵，是不是今天发生了什么事？”“没有，就是这么一说，我们走吧。”她在他面前从来都没有这样隐藏过，是因为什么事呢？
　　“乔大哥，又来麻烦你了？”云葵有些不好意思，这几年他没少帮她。“你说什么呢？依依和你那么好你还和我见外”“乔医生，”“叫我乔池就好，我和云葵认识几年了你们不必这么拘谨。”
　　“谢谢，云葵的这种情况有没有什么办法根治”向逸阳看着他眉头微蹙，“其实像云葵的这种情况已经属于心理状况，我只能给你一些建议，她是在强大的刺激和撞击下产生的心理阴影，要想彻底治愈就只能自己克服这种障碍，不管是心理还是生理上。”
　　“那如果是在强烈的刺激下她会有什么状况发生？”乔池看着他微微思虑片刻，“这种情况不确定，如果是能克服心理障碍的话也许以后就好了，不会再发生这种情况，但是如果一时反应太过强烈的话也会有不太好的情况发生，”
　　云葵呆呆的立在一边，眼里空茫无神，向逸阳看了她一眼又转向乔池“最坏的情况会发生什么？”云葵忽然就不敢听下去了，要不是向逸阳拉着她恐怕她已经转身走了。“说不定会·····不能开口说话。”
　　云葵立时打了一个寒颤，医院里晚上寂静又冷清，空气里弥漫着凉凉的寒意，向逸阳安静的垂着眼听他说完，修长的手指垂在腰际一侧，有些不自然的轻轻收紧。“我知道了，谢谢你，有时间一起吃顿饭吧。”
　　“那个·····”乔池看着他们欲离开，向逸阳转过头看着他“你的身体·····”“我知道，有时间我会来看看的，我们先走了。”
　　“逸阳，你生病了吗？”“小葵，怎么不叫我阳哥哥了？一个人的时候不是一直都这么叫的吗？”云葵看着他有些别扭，他就是这样，不愿意回答的时候总是说的这么模棱两可的岔开话题，“我想习惯一直这么喊你的名字，”这样会不会离你更近了呢？
　　“傻瓜，走吧送你回家。”“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云葵不死心的问着，“还记着呢？你的记忆力什么时候这么好了？”阳哥哥，只要关于你的事，我都记得。“快点说啊？不要让我担心了？”“没事，就是上次感冒有些严重，我没有时间去医院复查而已，没什么大问题的别担心了？”
　　云葵将信将疑的看着他，“好了快走了明天还要上班呢？”向逸阳抬手松了松领带，又顺手解开了领口最上方的领带，看了她一眼。
　　两人驱车离开的时候谁也没注意到斜后方的街角停着一辆车，陆时薇看着向逸阳贴心的为她打开车门，为她系安全带，为她拨弄额前的碎发，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又紧，“向逸阳，你不是冷酷无情吗？你的温柔以待你的含情脉脉都给了她是吗？那我算什么？我算什么？不能受刺激是吗？不能受打击是吗？你们加注在我身上的付云葵我总有一天要讨回来。”
　　“乔池吗？你好我是向逸阳，这么晚打电话来打扰了，我就是希望我的病你可以对云葵保密，我不想让她担心。”
　　“向总，关于你的病我已经和医院的几个医生探讨过，确实有些麻烦，不过你放心我们会尽力而为的。”“谢谢，你还是叫我的名字吧，还有云葵母亲的身体也希望你多多费心。”“我会的，”向逸阳看着亮起的窗灯，看了一眼驱车离开。
　　向逸阳回到公寓处理完公事已经是后半夜的凌晨了，从落地窗往外看去，整座城市都陷入了沉寂的安睡中，那霓虹灯柔软又孤单，洒满了整座城市。
　　耳边没有任何的声音，安静的像是陷入了另一个空间，他一个人独醒，俯视这脚下这座钢筋城市。深邃的眼睛在昏沉的灯光下掠起一闪而过的幽光，他起身去酒柜开了一瓶酒，给自己倒了一杯。
　　香醇的酒香在暗夜里也带上了几分诱惑，隐约又动人，他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指尖晃动着酒杯，看那猩红的酒汁沿着杯壁晃出一道道优雅的弧线，目光凝聚在一处，不由自主的就陷进了回忆里。
　　要不然怎么说夜深人静的时候正是宣发感情的最佳时间，所有的思绪在这个时候直白又热烈，甚至让人无法躲避。
　　在国外的这五年，他每次失控，都是在半夜突然清醒的时候。每次在回忆里转身，看见的都是她在大雨滂沱的世界里渐渐模糊的身影，在他眼前缓缓消失。那种失去的恐惧，那种无法握住的无力感，那种想要拥有的渴望，都在一寸寸地逼视他正视眼前的一切。
　　他眉心骤然一蹙，并不愉快的回忆被他阻隔。他抬眸望着隐隐泛白的天际，看着那个凝视许久的小窗口，端起酒杯，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