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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瞳瞳 ...

  •   朔北的风正吹得猛烈,霜天月白。
      任谁都不会注意到漠国都城兰橑的一角还有座废弃的院子,因为那里,已经很久都没有人光顾过了。厚厚的积雪压在破败不堪的房檐上,似乎马上就要将其压塌。院门前杂草丛生,一看就知道这里无人踏足。
      然而此时,正有一道黑影迅速地靠近这座破败小院。不一会,黑影就停在了小院的门口。依稀望去,黑影身材矮小,窈窕玲珑,竟是一名女子了。
      被北风吹得近似冷冽的月光毫无保留的打在女子的小脸上,眉眼间,有股莫名的暗流涌动。轻巧的越过杂草,女子继续往院里踱步而去。
      “呜——”
      突然,不知从何处发出一声低低的兽鸣。
      闻声,女子身形猛地一顿,口中不住喃喃:“飞沙……”
      似乎是响应女子的呢喃,兽鸣声愈发的大了起来,似哭泣,似埋怨,又似愤怒。
      “飞沙!”女子陡然拔高声调,一滴眼泪便从眼眶中滚出。
      “什么人在这打搅老子清梦!”在女子话音落下的同时,院西的一间小屋就亮起了灯,随之而来的还有大汉的怒骂声。
      “砰”的一声,房门被大力的打开,一股浓浓的酒气就在这小小的院中弥散开来。女子有些怔忡地扭过头去,看着从房中冲出来的大汉。这大汉眉眼凶狠,肌肉发达,此刻连上衣都忘了穿,仅着一条棉裤站在这寒冬腊月的夜空下,却不见得有一丝颤抖。
      “……元宵?”女子愣神一会,犹疑着开了口。
      闻言,大汉竟愣在原地,似乎是忘记了自己刚刚被这女子从美梦中拉了回来,也似乎这一声呼唤勾起了某些回忆。又过了一会,方才怒道:“你是何人?元宵这称呼,也是你能叫的?”
      月下的女子着一身夜行服,乌黑的发丝仅用一条丝带扎在脑后,飒爽英姿的装束竟与那张素净无辜的小脸格格不入。只见女子嘴角勾起,似笑非笑地慢慢向大汉走来:“元宵,许久不见,你还是如此爱喝酒。”
      大汉心中有些打鼓,一串串令他无法想象的猜测从脑海里蹦出,却没有个头绪,只好警惕地盯着向他走来的黑衣女子。
      “你到底是何人?”
      女子走到他面前,似乎没有听见他说话一样,自顾自的说着话:“两年了,小松鼠和阿鸠可还好?”
      不可能的,大汉额间竟冒出细密的汗珠,一时间心神都在剧烈地颤抖,他当日亲眼看着众人将二少主下葬,那绝代风华的女子,那曾经口口声声喊自己元宵的女子,那笑靥如花却杀人如麻的女子,却最终落得惨死的下场,随着飘零的白雪落入了漫漫黄土之下。
      那眼前这少女,又是谁?元宵、小松鼠和阿鸠,都是二少主生前的亲信,这称呼,自然也只有二少主一个人叫得。
      “他们二人去了何处?”女子见刘远孝不答,又向他靠近了一步,转眼间,两人之间便只剩下数尺。
      “你若告诉我你是何人,我便告诉你那二人去了何处。”大汉摸一把脖间,竟也是汗涔涔。
      “哈哈,”女子闻言抚掌而笑,双目闪耀如星,“元宵你终于变得有脑子了,还枉费我这两年来一直忧心你会不会又闯出什么祸来。”
      女子笑意盈盈,不似作假,若不是月光明亮,照在这与二少主截然不同的一张脸上,刘远孝险些就将这女子看成了故人。
      不等刘远孝接话,女子又朗声接到,话语中却没了笑意:“短短两年,你的变化都如此之大,其他人,我估摸着也变了不少。”
      这番话一出口,便是刘远孝还不清楚这少女身份,也不得不赞同。自从二少主过世,水阁便发生了惊天动地的变化。从大少主性情巨变,到大批水阁成员遭到替换,再到如刘远孝这等主力人马的隐退。不可说其变化不大。
      心底的猜测之一愈发的膨胀起来,无论是说话的口吻,还是对水阁和刘远孝等人的了解程度,都无法不将答案指向那人。可是,那人明明已经……
      “还有飞沙,你把它关起来了?可按时给它喂了鸡母珠种子?”女子忽然想起来什么似的,四下看着,“这家伙嘴挑得很,无毒无害的不吃,专吃些毒性极烈的东西,甚是难养。”
      一时间,刘远孝神情恍惚,并不接话,女子也似乎陷入了回忆中,无意中用大拇指摩挲着紧握成拳的食指第二关节处。注意到女子这一小动作的刘远孝瞬间瞳孔紧缩,心跳如擂鼓,耳间嗡鸣声大得快让他站立不住。
      “你……”
      女子这才发现刘远孝一直盯着自己的手看,也不责怪,只是缓慢无声地走近刘远孝,抬头仰视着这个双眼通红的大汉,心中泛酸,声音低沉地吐出一句话。
      有如惊雷在大汉头上炸开。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猛烈颤抖的双腿,刘远孝慢慢跪在了地上,双手掩面,泪水不住地从指缝间溢出。
      “瞳瞳回来了,对不住,让你们久等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瞳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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