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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不详之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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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这倒是好像真的有大神通啊。”白露在笑卿身边小声道,别看往日里白露要比蒹葭泼辣许多,但在鬼神方面她却要比蒹葭胆小。
沈笑卿平静地望着正在卜卦的清虚道长,与其他人没有任何区别。武梦淳此时已回到了她母亲的身边,也是在观望清虚道长,她是听过这位老道士的名声的。只是,不知为何,她心中忽然涌起不安,目光移向了笑卿,她有一种感觉,仿佛有什么事要发生。
“三哥,”七皇子谢宗文年纪较小,今年只有十六岁,因此与其他皇子相比起来性格跳脱,他看着道骨仙风的清虚道长,好奇问道,“这道长真的那么厉害?”
谢宗璧自然不信鬼神之说,在他看来清虚道长不过是个神棍罢了。只是他有些不解,为何武安侯的夫人曲氏会在此时请来清虚道长为元容公主卜卦。若说这其中没有猫腻,他是不信的,只是……想到此,他忽然将目光移向了人群中的笑卿,这位沈三小姐看上去相貌寡淡,气质亦不出众,比其他的贵女要差上许多。可元容姑姑对她青睐有加,这是从未有过的事。难道,沈夫人将清虚道长请来是为了对付沈笑卿?
谢宗璧饶有兴趣地盯着笑卿,若真是如此,那这丫头能将沈夫人逼到这个地步,可真是不一般。
笑卿早已感到有一道目光一直在注视着自己,那眼神如同毒蛇般,阴冷,让她极为不舒服。她知道那是谁,便有些作呕,刚想闪躲,忽然发现那目光不见了。再抬眸望去,只看到谢少渊站在了谢宗璧的身前。
“少渊,你这是?”谢宗璧亦是诧异,对于这个堂弟,他谈不上喜欢,因为谢少渊为人桀骜不驯,而且公开表示中立。却没想到他竟然会有这样的举动。
谢少渊淡淡道:“三皇子,你挡到我看热闹了。”
“那真是为兄的不是了。”谢宗璧笑着回应,虽然他并不完全相信这个理由,但谢少渊性情古怪,做出这样的事来也不足为奇。
在众人的翘首以盼中,清虚道长那里终于有了结论。不知为何,他用来焚香的香炉突然炸裂!一声爆响,吓得女眷们花容失色,纷纷后退。清虚道长目瞪口呆,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道长,这……这是怎么了!”桂嬷嬷见状赶忙问道,生怕真的有什么鬼魅冲撞了元容公主和小世子。
元容公主亦是脸色惨白,原本只有三分相信,此时也变成了五分。
人群之中只有两人还保持镇定,一人是笑卿,她此时已垂下眼眸,仿佛是受了惊吓;而另一人则是沈如歌,她躲在了曲氏身后,装作害怕的模样,却隐藏了唇边的笑意。
清虚道长很快镇定下来,他深吸一口气,面上不怒自威,一扬手中的桃木剑,道:“公主,您身边乃有不祥之人,与您腹中孩儿冲撞!”
“这,这怎么可能。”元容公主大惊失色,没想到身边竟真的有这样的人。
“公主缘何不信任本道,上天已经给了您启示,只是您没有注意罢了。”清虚道长摇首叹息。
元容公主这才想起不久前那莫名其妙的一跤,难道真的是有不祥之人冲撞了她腹中的孩子?想到这孩子是她与荣国公唯一的血脉,她更是心如刀割,焦急问道:“敢问道长有何破解之法?”
“公主莫怕,待本道再卜一卦,就能将那不祥之人找出来。”
于是清虚道长就真的在众人面前占卜起来,然后他在桌案上铺了一层绢布,将笔搁置在一旁,双手一动,那毛笔竟然凭空而立,在绢布上游走起来!
“呀!清虚道长好厉害啊,真是有大神通呢!”
呵,什么大神通,不过是将毛笔的末端缠绕上了几根极细的丝线,借着宽大的衣袖遮挡罢了。这等伎俩是江湖术士惯常用的,只是在场的大多数是贵族,并不知晓罢了。
过了片刻,那笔又停了下来,众人还没有看清上面的字,清虚道长便将之折起,就着火烧掉了。桂嬷嬷又问这是何意,清虚道长便解释道这是因为他在这绢布上写下了那不祥之人的生辰,才必须将绢布烧毁。
元容公主却顾不得那么多,只是问道:“如此便可破解了?”
清虚道长行了一礼,道:“公主放心,贫道已经破解了那不祥之人对您腹中孩儿的咒,只要您在不要再靠近这人便可以了。”
“那人是谁!”
“这……”清虚道长却迟疑了,众人见他刚刚还一副镇定自若的模样,此时却又是有口难言,想必这不祥之人的身份极为特殊了。
元容公主见状,心也是沉到了谷底。但为了腹中孩儿,她不得不下定决心,然后郑重问道:“敢问道长,那不祥之人究竟是谁?”
清虚道长又叹了一口气,面上已是悲天悯人的神情,他语气低沉,那声音仿佛有一种奇特的魔力:“贫道本不应该将那人公之于众,只是小世子尚未出生就要遭此灾祸,贫道便不得不说出来,”然后顿了顿,道,“那不祥之人便是武安侯府的三小姐!”
众人大吃一惊,这武安侯府的三小姐不是元容公主的贵人吗,还舍身救过公主和小世子,这,这怎么成了妨小世子的不祥之人呢!
“道长莫不是弄错了,怎么会是笑卿!”元容公主亦是不信,这些日子她已经不仅仅将笑卿看做救命恩人,更是当做小友般相处。
清虚道长道:“公主可以仔细回想一下,遇到这位沈三小姐后发生了什么事。”
元容公主便想起,那日她本来好好的,只是遇到笑卿后便跌了一跤……难道,她真的是那妨自己孩儿的不祥之人?元容公主的目光便移向了沈笑卿,不光是她,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到笑卿的身上。
这时笑卿自人群走出,面上仍旧是镇定的神情,没有人们所想的慌张。她远远向元容公主行了一礼,然后便转向清虚道长,眼眸中是晦暗不清的光:“敢问道长,那不祥之人真的是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