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叁下贰》钱串籽

4、4

　　“大人”来人一身黑衣戴着面具，恭敬的弯着腰，等着面前的人说话。坐在桌前的人，放下茶杯，微微点头示意黑衣人继续。
　　“皇爠烨依旧在宫中修养，暂时无作为，钱慕珏是个流连酒池肉林的不造之才，前些日子被钱慕平找回府关了起来，这两人起不了作用。”黑衣人语气里充满鄙夷和不屑，仿佛皇爠烨和钱慕珏就像是三岁小童一样。
　　坐着的大人看了黑衣人一眼，黑衣人心里一紧，下一刻茶杯就在黑衣人脚下炸开，黑衣人立即跪下。大人起身警告道：“永远不要小瞧他们，钱慕平这些年把他们分开来教养，不是白教的，你记住你对他们放松一分，你的死期就近一步。”
　　“是，我知道了，是我太自大了。”
　　“好了”大人摆摆手：“你下去吧，好好盯着他们，一举一动都别放过。”
　　“是”
　　黑衣人离去后，大人看着地上的碎片：“可惜了上好的青花瓷。”
　　城郊的官道上，两匹骏马疾驰而去，扬起一路灰尘，这两人正是皇爠烨与钱慕珏。三日前，皇上密召皇爠烨和钱慕珏，要两人合力查清戊戌镇储老爷子被害一案，如今的京城暗潮云涌，此案背后牵扯的太多只能秘密调查。
　　两人快马加鞭，总算是天黑之前到达戊戌镇，小格子和锤子早早的就在客栈里候着。见了对方的人，皇爠烨倒是有点吃惊，钱慕珏笑着问道：“三爷，你可不会以为钱某只是在享受美人吧？” 皇爠烨还真以为他是个废材，没想到深藏不漏。看着皇爠烨不说话，钱慕珏这下真不开心了，冷下脸直接回了房。锤子和小格子面面相觑：这是怎么呢？
　　洗漱过后，皇爠烨觉得还是要找钱慕珏谈谈，也不知道他查到了多少。见门关着皇爠烨也不客气直接推开，然后愣住了，钱二爷正泡澡呢，这人爱干净，不管去哪都要保证身上一尘不染。连续奔波了一日，泡澡是必须的，哪想到，泡着泡着就被人看了。 “哎、 你这人进来怎么不敲门呢？”
　　“你洗澡怎么不关门？”皇爠烨刚开始有一丝不适应，后来一想都是男儿也没什么，就站在那里大大方方的看。
　　钱慕珏气得不轻：“你给老子出去。”
　　皇爠烨伴着钱慕珏的怒吼声出了门，还体贴的把门关上，门口是一脸尴尬的锤子俩人相对无言。皇爠烨走出一步然后开口：“我什么都没看到，我也什么都没做。” 锤子一脸莫名其妙加跟我无关的表情，皇爠烨放弃解释。边走边说：“你随我来。” “是。”锤子快步跟上。
　　皇爠烨往储家的方向走，锤子立马就明白了，不等皇爠烨问他，自己就禀报上来：“三爷，那储家老爷子，是镇上的大善人，自他发妻因病去世后并未再娶，带着一儿一女四处做善事，去年才回的戊戌镇。储家这几年在民间声望不错，丞相有意与他，曾派人多次拜访，储老爷子也表示定为朝廷效力。可是就在几日前，本要进京面圣的老爷子却死在家中，府上只有二小姐在，报了官后，官府只说是旧疾复发，就直接将人埋了。等储大少爷赶回来储老爷子都入土了。储大少爷认定储老爷子是被人谋杀，四处告官，都碰了壁。前日准备上京告御状，在路上遇到匪徒，被我给救了下来。”
　　说到这皇爠烨才回头看向锤子，问道：“这都是钱慕珏让你做的？”
　　“是，二爷之前让小的来查储老爷子的事，后来又让小的暗中保护储家。”
　　皇爠烨笑了，语气里难得多了一丝赞赏：“想不到，他倒是比本王快一步”随后又问道：“这些都是他叫你告诉我的？”
　　锤子接着答道：“二爷到没让直接告诉您，只说若是您问起，就如实禀报。”
　　“呵、” 皇爠烨微微一笑想起皇兄召见前的那个晚上：“皇兄，为何要我跟他一起去查这个案子，我一个人足矣”
　　“爠儿，皇兄知道你有这个能力，但是这些年来你一直在外御敌，对京中大小内幕并不了解，你需要有个人帮你，一个熟知这些的人来帮你，这个人就是钱慕珏。”
　　“皇兄，为何是他，他不是一直在外游历？”
　　“爠儿，这只是丞相对外的说法，当年我继位之时，就有一股势力一直牵制着皇室，当年那股势力不成熟，我还能与之抗衡，现在那股势力强大起来，我们也要做好准备与之对战。这次面对的不是外敌，而是内贼。慕珏这些年所学也该派上用场，你们一起才能跟我一起守护这个国家，才能守住这天下的黎明百姓。”
　　“这个钱慕珏还真是不简单。”皇爠烨对他倒是越来越感兴趣了。锤子看着皇爠烨莫名其妙的笑，有点摸不着头脑，主子的心真难琢磨。
　　两人来到储家大院，门前挂着大大的奠字，院内一片萧条已不复往日的辉煌。两人直接去到大厅，储齐轩一身素衣站的笔直，眼神倔强，身形更是清瘦，脸色苍白，叫人生出一股怜悯来。看着锤子和皇爠烨躬身做辑：“恩公，齐轩已等候多时。”
　　皇爠烨上前抬手虚扶：“储公子不必多礼，储老爷之死不明不白，丞相特命我等前来调查，肯定会还储家一个公道。”储齐轩听了作势要跪下，被皇爠烨拦住，只好嘴里道谢：“承蒙丞相关照，齐轩无以为报。”
　　皇爠烨把人放开随后道：“公子不必言谢，还请你将储老爷这些年的作为一一告诉与我，还有近一年来府上的情况告知与我。”
　　“是，恩公里面请”
　　事毕，已是傍晚，谢绝了储齐轩的留他用餐的好意，皇爠烨带着锤子回去，临走前将一枚玉佩交予储齐轩，有事直接凭着玉佩来找他，并强调说：“在下免贵姓皇，家里排行老三，他们尊称我一声皇三爷，公子若是不嫌弃，日后唤我三爷便可。”说完也不等人家回答，就大步离去。只留下储齐轩对着玉佩发呆。
　　回到客栈，钱慕珏备了一桌好菜正吃得不亦乐乎，皇爠烨直接坐下，毫不客气的开吃，两人都不说话，只是你争我抢，钱慕珏是故意针对他，而皇爠烨则是无聊的，一桌菜被两人糟蹋的差不多才停手。皇爠烨实在忍不住：“你早就知道储家会出事？” 钱慕珏一笑：“不是早就知道，而是等着。”
　　“等着？” 见皇爠烨要动怒，钱慕珏手疾眼快的递上一杯酒，凑到皇爠烨的嘴边，随后接着说：“皇上应该跟你说了这几年我都在干什么，我也不解释了，近几年那股势力越来越强大，特别是现在你和二王爷正在休养中，正是下手的好时机，而我所要做的就是等着他们动手。”
　　放下酒杯，皇爠烨冷笑道：“所以你们就看着储家出事，再假装好人出来查案。”
　　一听这话钱慕珏笑的更开心了：“皇三爷，这其中的缘由你自己不会不知道，何必对我动怒，又或者说你是在心疼那个救了你一命的储家大少爷，嗯？“
　　皇爠烨靠近钱慕珏，捏起他尖细的下巴：“什么时候这么关心爷了？嗯？” 钱慕珏没想到皇爠烨突然靠过来，一时间忘了避过去，两人的姿势在旁人看来极是暧昧，锤子和小格子虽然诧异但还是自觉的把目光投向别处。等钱慕珏反应过来时，皇爠烨正好放开他，钱慕珏白他一眼接着喝酒。另一桌投过来视线实在太强烈，钱慕珏不得不抬头去看：一双大眼灵气十足，要不是那眼神太过犀利，钱慕珏还想称赞一下眼睛的主人。大眼的主人看着他们的眼神十分的嫌弃，不、不是嫌弃，是深深的厌恶，仿佛看到了多么肮脏的东西一样。
　　钱慕珏难得糊涂起来，好歹两人长的不错啊，就这么招人讨厌？他用肩膀碰碰皇爠烨，示意皇爠烨看看那个大眼，皇爠烨抬头看一眼然后接着吃东西。
　　钱慕珏不依不饶：“被人这么看着，三爷还吃得下，真是好胃口，钱某好生佩服。”
　　皇爠烨给他倒了一杯酒笑道：“钱二爷莫不是忘了琉璃院。”说完不等钱慕珏回答，径直上楼。
　　“琉璃院？”钱慕珏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突然想起来那个怒气冲冲的身影，再一看那双大眼：“呵、原来是你” 随后钱慕珏也上了二楼，召来锤子让他去查查那个大眼的来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