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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卷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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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盘古开天辟地以来,历史上最动荡的年代,诸侯争霸战乱不休,战乱时局长达数百年,战争规模动辄就是几十万大军,惨烈的战火下,孤魂遍地,鬼怪丛生。
秦国,都城咸阳。
王贲,秦国大将军王剪之子,这个仪表堂堂英俊潇洒的贵公子,跟着父亲从赵国打了胜仗归来,在满城百姓的欢呼掌声和文武百官的恭贺声中,过足了一把英雄瘾,甚是春风得意。
军队打了大胜仗,秦王赢政自然是龙颜大悦,带着王公大臣在宫里摆下宴席,隆重地为他们庆功洗尘,大臣们端着酒杯轮流过来巴结拍马屁,王剪来者不拒微笑客气地跟他们对饮着。
王贲却用鄙视的眼神看着他们,心想这些老滑奸诈的大臣们,打了胜仗就挂着笑容过来祝贺,如果输了他们就会个个落井下石,争先恐后地在大王面前弹劾他们父子。
上次桓齮带兵攻赵,被李牧打得落花流水时,他可是亲眼看见这些大臣什么在大王面前弹劾他的,气得大王要杀了桓齮,吓得桓齮畏罪逃至燕国去了。
就在王贲心里碎碎念时,几个美艳舞姬扭着妖娆的腰杆过来敬酒,喂,你敬酒就敬酒,靠过来干吗?王贲微微把身子一移,那个靠过来的舞姬差点摔个狗吃屎!
舞姬抬起水汪妩媚的眼眸,楚楚哀怨地看着王贲,心里却愤愤骂道,臭小子,真以为你有多俊啊?要不是看在你是大将军的儿子份上,鬼才想理你!
你不想理我,我更不想理你呢,你看你浓妆艳抹的样子像个残花败柳!王贲笑着耸耸肩膀,然后往大王看去,发现他被一群美嫔娇妃缠得忙不过来时,便悄悄地站起来,像做賊一样偷偷地开溜了。
一出宫门他就跳上驾两匹马的战车,亲自驾驭着朝府上飞奔而去,到了家门跳下战车,迫不得已地冲进房里沐浴更衣,然后对着镜子刮好胡须,佩戴上精美昂贵的玉佩,最后整了整衣衫,认真地问在一边侍候的侍女:“怎么样?够不够英俊潇洒?”
噗!侍女掩嘴笑了,心想我要是实话实说,公子你只是一般般的英俊而已,我还能在你家混得这般安稳吗?当下马上装出一幅花痴的样子,两眼闪着红心恭维道:“那当然俊啦,放眼整个秦国,有谁家的公子比得上你英俊威武?不过你再英俊潇洒也没用,风大小姐现在估计没心情理你。”
王贲听着前面的恭维话时,心里还是很受用的,可听到后面脸色变了,急问道:“为何?难道我出征这两年,风羽已经移情别恋了?那个夺我所爱的狂徒是谁?我要去杀了他全家!”
侍女一见王贲误会大了,赶紧解释道:“公子请放心,风大小姐没移情别恋,是她弟弟病了,连大王派宫里的医官去了也没能治好,听说风大小姐为此日夜忧心烦恼。”
“是吗?”听到心上人没移情别恋,王贲总算松了一口气,但听到她为弟弟的病忧心时,再也顾不上自己英不英俊了,马上就急急出门了。
风羽,十六岁,秦国人,秦都名门望族的大小姐。
父亲风腾精于易数,明于天道,曾奉秦王之命前往攻打韩国,大败韩军,擒获韩王韩安,收缴韩国的全部土地,在那个地方设置颍川郡,后被任命驻守在南郡。
虽然出生在乱世,但秦国在军事上的超前强大,使各国的战火都未能烧到秦国的土地上,风羽和弟弟风少康在繁华太平的秦都安然快乐地渡过童年时光。
直到三年前,正值七月鬼夜的时候,风少康在一批侍从的陪伴下经过自家池塘时,突然被一阵平地刮起的怪风卷入池塘中,等风羽闻讯飞奔赶到时,下人们已经救起了弟弟。
弟弟当时也只是感染了些风寒而已,可没想到从那之后,身子却越来越弱,各种怪病接连不断,风羽遍请城中医士均束手无策,为此她忧心如焚。
这年初春,寒冬刚过,院子里的桃枝长出了蓓蕾,云层里射下来的阳光开始有些暖意,风羽在账房处理着府上各种大小事务,侍从送来一封从南郡捎回的家书,风羽一见到父亲的家书,赶紧高兴地打开,看完神色却沮丧了起来,抚额叹息道:“爹爹又忙着政务没空回来,少康的病根本没办法跟他商量,这可如何是好?”
唉声叹气了一会儿后,她突然想到了什么喃喃自语道:“听说黄帝擅长医术,先祖风后曾经跟随他多年,会不会在古籍里留下什么有用的药方呢?”想到这里风羽赶紧跳起来,飞快地往书房里跑。
王贲火急火撩地走到风府时,风羽正在书房翻阅古医书,希望能从这些古籍里找到医治弟弟的药方,王府与风府素来颇有交情,王贲又常来往府上,王剪和风腾更是说过要做亲家,所以下人们都把王贲当成姑爷了。
“小羽呢?”王贲赶紧问侍女们,侍女们也没有进去通知风羽,只是告诉王贲去书房找她。
王贲一路飞奔到书房门口时,却缓缓地放轻了脚步,借着从窗外照射进来的夕阳余辉,他心仪的女孩静谧地站在书架前,手里捧着一卷竹简在认真阅读着,她长发如瀑布般披散到腰下,纤长卓绝的身姿美得让他心碎。
两年不见,她长大了,长发飘到了纤细的腰下,那腰杆纤细修美,宛如池中莲花,傲然伫立,自有一股飘逸脱俗的气质。单是这样从侧面看,容颜更加秀美精致了,他痴痴地看着她,一步步地向她走去。
就在王贲伸手想把上她纤细的肩膀时,视线一直盯在竹简上的风羽,突然警觉地目光一凛,手握上放在一边的佩剑,飞快地拨出剑转身凌厉一斩!
只见一道身影迅速地躲开了,一块被剑锋削掉的青布飞上了半空,风羽握着剑颇有气势地喊道:“谁?竟然胆敢擅闯我风府?”
剑尖之外,王贲看着自己被削掉的衣袖,微笑地抬头看着风羽,鼓掌赞道:“好一招厉害的闻风断浪,小羽,你剑术进步神速啊,不过你差点就嫁了个独臂夫婿。”
“王贲?”风羽看清是王贲时,马上把剑放下,没好气地横了他一眼道:“你要是连我一剑都挡不住,谁还嫁给你啊?听说你们今天回来了,大王应该在宫中为你们摆宴洗尘,你怎么跑到我府上来了?”
王贲温柔道:“两年不见,我怪想你的,所以赶紧来看你,你倒好,一见面就拿剑招呼我。”
风羽闻言脸微微红了一下,又横了他一眼嗔道:“谁叫你进来也不通报一声,自从父亲带兵灭了韩国后,府上不断有刺客来扰骚,我还以为又是韩国的刺客。”
王贲听说经常有韩国的刺客光顾风府时,顿时担心得很,赶紧道:“这些余孽真是可恶,回头我得把府上的高手派过来保护你们姐弟才行。”
风羽拒绝道:“不用了,韩国没什么像样的高手,有张破在此基本没人动得了我们。倒是你们要注意了,赵国历来崇尚武力,即使是民间也是高手如云,听说公子嘉身边有一个女剑客,出剑快如迅雷闪电,小心公子嘉派她来行刺你们。”
王贲闻言倒是认同道:“嗯,这点我跟父亲会注意的,如今赵国却灭,但公子嘉却带着大批精兵逃到了代地,李牧将军的次子公子诺听说也还活着,这个公子诺从小跟随李牧东征西战,有勇有谋,若公子嘉找到他东山再起,只怕是一股不可小瞧的力量。”
听到公子诺时,风羽的脸色微微一震,然后建议道:“听说李牧将军被赵王冤杀后,公子诺一直逃亡在外,趁公子嘉没找到他之前,不妨让大王派姜命带人去追杀他,只要公子诺一死,公子嘉自然就成不了什么气候。”
王贲听完大赞道:“果然是英雄所见略同,小羽,你如果是男子,绝对是个相才。姜命乃是阴险恶毒之辈,公子诺被他盯上绝对难逃一死,刚才父亲已经禀明大王,大王当场就派姜命去执行任务了。”
风羽闻言却叹息了,沮丧拿起那卷古籍继续翻看道:“还相才呢,我连少康的病都治不好。”
王贲伸手拿过她手上的古籍,认真地道:“小羽,莫恼,楚国有个游医名叫文挚,有起死回生之术,何不派人去请他?”
“真的?那我马上派人去请。”风羽闻言大喜,王贲都认可的医师,那医术绝对非同凡响,她大喜过望地转身就往外走,急着要派人前往楚国去寻找文挚先生。
王贲想拉住她已经迟了,他沮丧地望着她的背影道:“好久不见,你也不关心一下我?我可是从战场上打拼回来的。”
抱怨归抱怨,他还是赶紧追了上去,风羽急急地走出了书房,喊来下人让他去请武士张破来。
不一会儿,一个长得高大威猛,五官方方正正的佩剑武士就急急赶来,他看到王贲与风羽亲密的并肩而站时,眼神马上变得有些复杂,却依然尊敬地作揖行礼道:“小人见过大小姐,王公子。”
张破,三十岁,楚国人,道上赫赫有名的剑客,年少时在楚国怀才不遇,后辗转投奔到秦国,得到风府当家人风腾的重用,曾经跟着风腾纵横沙场,后被留下保护风羽姐弟的安全。
“免礼。”风羽语气温和地吩咐道:“张破,马上派几个得力的武士,前往楚国打听名医文挚先生的下落。”
“是,大小姐。”张破赶紧领命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