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暖》沫夏一夏

37、安娘与莫律之

　　这个冬日特别寒冷，早先带的衣服不够，锦兰早早传消息给琅琊阁让人送衣物过来。她依然不放弃劝我回琅琊阁的想法，时常一边为我做着新衣一边念叨。可我心意已决，自然每次最后她都无可奈何，自顾自叹着气然后放下针线就开始收拾这收拾那，她那时准是觉得我冥顽不灵。我摇摇头，便由她去了，自己铺开纸研磨，练起字来。
　　苏哥哥好似一天比一天还要忙上许多，实际上这种觉得他每一日都比前一日忙碌的感觉我每次在写完一张帖子都会有。书案上写字的纸已经堆了很多，锦兰总会在字迹将干时收好。
　　多半的时候，我都不知道自己写了什么，眼睛所视手不停，似成为了一种本能，这样写出来的东西难免差强人意。“真冷啊！”大雪忽然而至，我抬头看着窗外纷扬的飞雪终于停下了这持续日久的磨难。我心中有个念想，自然不会觉的多无聊，可是苦了候在一旁时不时收拾的锦兰。她心眼死，我让她同小丫头玩乐说笑，她赶都赶不走，大抵我琅琊阁的人除了兄长那样的无赖都不是会找乐子的人。“把这些都烧了，让小丫头送些吃食，我与你讲话本！”锦兰眉开眼笑，可是却又对我辛苦多日习的字就要一时毁了，心有可惜脸瞬时又皱起来。
　　“你可快些，晚些我就困怠了，可就不等你了！”我忍笑看锦兰有些手忙脚乱的在屋内使着轻功。锦兰忙完一切还关上门。放下帘幔，跪坐在榻边，兴致勃勃的眼睛发亮的看着我。我眨眨眼，那一时我有错觉竟以为身在琅琊阁，回到儿时那般无邪的日子。清清嗓子，翻开话本“安娘喜欢幽谷的美丽安和，从未想过离开，她自小便想着长大后同莫律之成亲，然后同爹与娘亲一样隐居在幽谷，与世无争。只是，莫律之才华横溢，心怀天下，志不在野，他知晓安娘的性子，虽心怜却又无可奈何。他心自有一股傲气，不愿屈于这乡野，他渴望去那朝堂去夺，叱咤风云。安娘的心太小，小的只有幽谷，在那样的吃人地方会尸骨无存，而他心很大，家国天下，怎愿一生一世止步于此。安娘父母于他有恩，他答应护她一辈子，却终究日渐疏远，伤了她。护国公的女儿如烈火一般明媚，初见时马上那个一身红衣铠甲的少女笑的潇洒肆意，“我护国公府便是女儿也可上阵杀敌卫我国家！”那话震动了他的内心，他想，这样的惊世艳绝的女子让人倾慕。只那一笔却在他心头画了重重一笔。安娘爱他入骨，本是玲珑心肝，怎会不知他眼神的变化。她，苏哥哥！”我原先是趴着的有些累，只是一转身便看见了多日未见的我心心念念的人。“即便有暖炉怎的连鞋袜都脱了！”苏哥哥眉间带着疲惫，锦兰挂起帘幕，行礼退了出去。我将脚缩回裙内里，坐好，有些羞赧的笑笑。“苏哥哥可回来了，可用了饭？”“未曾”苏哥哥眸光深邃，他这般一直瞧着我，我有些紧张，便笑的讨好起来“那留下来陪阿如一起吃！”他忽的笑了，轻叹口气，“到底拘着你了”他在我一旁坐下，白皙纤长的手拿起我刚刚一时吓得丢开的话本。他看书时总是很投入，垂着眼，乌黑如墨的发垂落，屋内打着的灯光摇曳，我心里不安，手抓起他另一空闲手的衣袖，“苏哥哥，这都是哄小丫头的故事”所以，别看了。苏哥哥恍若未闻，只是反抓住我捣乱的手，“小姐，饭已经摆好了！”锦兰在外间扣门。“苏哥哥！”我把脸凑过去，挡住话本，一时触到他眼神，便有些痴了。“阿如！”苏哥哥无奈的笑笑，“用饭吧！”
　　苏哥哥走的时候说“希望下一次可以看完这个故事。”那个眼神神，无奈，压抑却又有渴望，心却揪了起来。不自觉就撕坏了那本话本，“无妨！”阻止了锦兰补救的行为。
　　那话本里没有安娘，没有莫律之，亦没有那红衣少女，自然没有苏哥哥想听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