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恋的结果》三只九尾苗

4、俗话的广义性

　　我呆呆的看着来人，虽然顶着不知哪来的外套，还是有水珠成串的从发梢滴下来，T恤外面套着的校服衬衣下摆也湿了一圈，裤子更是惨不忍睹。

　　赵情的脸是铁青色的，清秀的面孔带着一丝狰狞。压抑着什么的目光长久的停在我的脸上。

　　我想我的脸肯定也不好看，因为我又冷又难过。

　　衣服虽然没全湿透小风还是吹的上下牙磕的格格的响。

　　对恃了好一会他才挫败的移开目光，把湿了一圈的外衣脱下覆在我的肩上，转过头小声嘟囔了一句。我正专注的盯在他的胳膊上，那里有新冒出来的鸡皮疙瘩。“什么？”我疑惑的看着他。

　　“我说你原来是个笨蛋！”

　　懊恼的语气配着黑面孔，让我原本有些雀跃的心瞬间冷掉。

　　两个人默默的站着，赵情的外衣被我湿掉的衣服浸透，冷冰冰的搭在我的肩上让我很难受，可是我不敢脱下来，板着脸的赵情很陌生我有点怕。

　　直到我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赵情才用湿漉漉的黑眼珠看着我：“沐阳，我本来想等到我们再大一点再说，至少也要等到上大学的时候……”他顿了顿舔舔嘴唇“我怕我再不说你会像傻子一样做傻事了。”

　　说完轻轻的笑起来，弯弯的眉眼一如小时。

　　那时每到晚饭时分我都到他们家蹭饭，小小的赵情就是这个样子。

　　“俗话说”还是有一定道理的。

　　在我看来性格巨变的赵情其实一点都没变，变的只是表达方式。

　　就跟小时那些打架的日子一样。我打哭了的，赵情或安慰或恐吓，让我避开了爹妈的鸡毛掸子。打哭我的，小小的赵情就帮我报仇，无论输赢多半都会哄的我破涕而笑。而任性的我更
　　是一点没变，小时候比较外放，大了则升级成‘腹黑’了。

　　一瞬间，所有的不确定都烟消云散。

　　现在想起来，我应该是早熟的小孩，在我十四岁的时候就恋爱了，不是那种朦胧的早恋，是真正的恋爱。赵情小时候应该是大智若愚，看上去单纯，实际上又狡猾又阴险。当然因为不成熟有时还会破功罢了。

　　当我们落汤鸡一样站在我家客厅看到爹妈时我就知道我又高兴过头了。赵情洗了澡换了我的校服打着我的伞走掉了。留下悲惨的我又一次被迫接受了封建残余思想的迫害。

　　洗过澡后捏着鼻子喝完毒药般的姜汤，我做好了挨训的准备。

　　拥着被坐在床上听妈妈论述完女人的那点事后，就开始了励志教育。

　　“阳阳，爸爸妈妈就你一个宝贝女儿，你要学着懂事，不要让大人操心。”

　　“阳阳，妈妈不盼着你有大出息，你安安稳稳和别人家孩子一样就行了。”

　　“阳阳，小情是好孩子，将来会有大出息，你不能带坏他。”

　　“阳阳，你还小，感情的事你还不能处理，许多事你不懂。”

　　…… ……

　　好在爸爸妈妈比较忙，虽然唠叨一大堆有的没的，并没真正管束我。

　　十四岁的我们不懂什么是忧愁。一起上学一起放学，周末的时候傻瓜一样在外面游荡一整
　　天。这时的赵情完全展露出了小小少年该有的一面：星期六的早上会赖床，叫起来后会有起床
　　气，会赌气不吃早饭；玩的时候又像个疯子，骑自行车载我会超过三十迈；吃东西挑食，不吃
　　香菜，不吃冬瓜，不吃芹菜……

　　一切的美好结束在那年的冬天。

　　那时我们中午的课间是两个小时，阴历的十一月九日是我们共同的生日。那一天我们顺着小城的古河道向上游走去。

　　白白的雪地上我们用脚印踏出彼此的名字，踏出生日快乐。天地一片白的旷野里，已经高我一个头的赵情第一次拥抱了我……

　　结果是因为贪玩并且心不在焉迷路了……

　　两个品学兼优的学生旷课了，这是一个不小的事件。不仅全校通报批评而且还要通知家长。可想而知，我的下场是很惨的，不但挨爸妈骂还被勒令禁足一个月，赵情也被赵叔禁足。

　　禁足的日子是无聊的，除了家和学校的路上我们私下再也不能见面，再也不能肆无忌惮的说悄悄话了。

　　我前无仅有的多愁善感起来，胡乱在日记本上涂鸦。可惜文笔不通每页纸写个两三行就丢开了。

　　庆幸的是马上就要放寒假了，加上进了腊月大家都很忙，三周后我被提前释放了。

　　刑满释放的日子是振奋人心的，只是赵情偶尔会若有所思的盯着我看，面对我的时候甚至也会走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