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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11章 ...

  •   时遥发现自己还挺喜欢小孩子的——尤其是这个小团子长得白嫩可爱,又格外亲近他之后。
      下了朝回宫,时遥第一时间抱过自己儿子吧唧亲了一大口。
      朴胜基帮他倒了杯茶,时遥抱着儿子在殿内绕了一圈,刚坐下便有黄内官来报,说是秦淮来请脉了。
      其实他最近身体已经好了很多,主要是作息和饮食注意了,便没再那么头疼脑热的多毛病。但秦淮仍是天天往他这儿跑,一待就是大半天,像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多尽职尽责一样。
      时遥抿了抿唇,说:“告诉他,朕今日没有哪里不舒服,让他回去吧。”
      黄内官有些诧异,但还是领命退下。
      过了一会儿,黄内官又进来了,为难地说:“殿下,秦医官说,即使没有哪里不舒服,也还是看诊一下比较好。”
      时遥按住额头,低低叹了口气,将小团子让下人带去给乳娘,说道:“让他进来吧。”
      此秦淮非彼秦淮,时遥虽不介意和他当朋友多多相处,和如果对方生出了些别的心思,而他又尚不能给秦淮他所想要的,那么某些事情,便应当适可而止了。
      诊断完后,时遥说:“秦淮,下次就等朕召你了再来吧。”
      秦淮正整理着医药箱的动作一顿,像是不敢相信一样地抬头看向他,“什么?”
      时遥重复了一遍。
      “以后若朕没召你,便不用来了。”
      秦淮追问:“为什么?”
      时遥皱眉,这真是……秦淮之前也是这么跟王说话的么?怕是十个脑袋都不够砍。
      “放肆!秦医官,这不是你该说的话和该有的态度!”
      秦淮看起来茫然又难过,他垂下头,缓缓松开紧抓着医箱带子的手,在时遥面前跪下,低声道:“是秦淮僭越了,请殿下恕罪。”
      “起来吧。”
      “但是,殿下,有些话臣还是——”
      “闭嘴。”时遥面无表情,“退下。”
      秦淮固执道:“殿下——”
      时遥额角青筋一跳,他放在桌上的右手紧握成拳,用力地压着桌面,说:“朕知道你要说什么。不用说了,朕不会接受的。”说完,他偏过头对朴胜基道,“胜基,送秦医官出去。”
      朴胜基向来守本分,安静地执行秦淮的命令,回来后也没有多问,只是重新帮他倒了杯热茶。
      时遥直到拿起茶杯时在发现自己的手在抖,心中不由苦笑,即使知道这个秦淮不是他的秦淮,但是他们顶着同一张脸,让他还是很难对他完全狠下心来。
      自那之后,秦淮倒是不再来了,换成了和时遥在各种路上的偶遇。
      皇宫不算大,远没有紫禁城来得恢弘大气,因此偶遇倒也不算什么稀奇事。只是次数一多,时遥便觉察出不对来,但也不好说什么,毕竟也只是“偶遇”而已。
      随着日子过去,小团子越长越大,小孩儿总是长得快,很快小团子就会挥手踢腿地和他玩了。
      小团子没有母亲,平日里都是乳娘在带,其次就是和时遥相处最多,因此也最黏他。时遥虽然也很喜欢小团子,但这毕竟是洪麟的儿子,两三个月大的团子眉眼长开不少,脸型像王后,那鼻子和眉眼却和洪麟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
      时遥越看越愁,这再过一两年不知道得像成什么样。
      于是他便经常把洪麟叫进来,把团子给他抱让他们培养感情,盘算着若实在不行了,便给团子弄个假死事件,把他送出宫去。
      时遥想得好好的,洪麟却是半点不配合,不会哄团子也不和团子玩。他不主动,团子也不会去喜欢他,时遥在时洪麟还可以抱上一会儿;时遥若不在,团子便半点不愿意和洪麟独处,一看不见时遥他就哭,洪麟试图抱他团子就哭得更厉害,嚎得嗓子都哑了,最后还是得时遥进去哄。
      时遥心力交瘁的抱着团子,团子在他怀里慢慢止了哭声,抓过他的手指含在嘴里咬着玩。小团子刚长了乳牙,毕竟是小孩儿,倒也不怎么疼,时遥便随他玩去。
      “小屁孩,他是你爹,怎么这个态度?”时遥拍着团子的后背,低斥道。
      团子依旧咬着他的手指咬得不亦乐乎。
      洪麟皱了皱眉,说:“小殿下兴许是饿了。”
      时遥一愣,倒也有可能,难怪咬成这样。
      他抽出手指,指尖上印着一圈牙印,时遥不由失笑,团子不大,力气倒是不小。
      “来,抱他去给乳娘。”
      洪麟伸手要接,团子见势不对,嗷一嗓子又开始哭,时遥吓得僵住手臂,到底是不忍心,便要接着哄,却见洪麟一把将孩子抱了过去,转身就走。
      洪麟面无表情地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团子交给乳娘,回去后时遥第一句话就是问:“还在哭?”
      洪麟点头,又说:“乳娘哄着,很快就会好了。”
      时遥揉了揉额头,问:“胜基呢,还没回来?”
      “是,大概要明天才会回来。”
      最近山匪不少,时遥怀疑是有心人闹事,派朴胜基去追查。
      洪麟说:“殿下,属下伺候您梳洗就寝吧。”
      时遥可有可无地点了点头。
      洪麟已经很久没在房间里守夜了,深夜,他伫立在黑暗里,借着窗纸外透进来的月光静静地望着时遥。
      他睡得很沉,气息匀长。洪麟忍不住走过去,小心翼翼地在床边跪下,倾身去吻他的脸。
      本来只是个一触即分的亲吻,然而在碰触到时遥、感受到他的呼吸后,洪麟却变得贪心起来,心里挣扎地想着,就这一次——最后一次,小心一点,轻一点,他不会知道——
      然而这小心的亲吻到最后却变得愈发不知餍足,时遥迷迷糊糊之间差点以为自己被鬼压床,睁开眼却看见洪麟抱着他,埋首在他颈间亲吻。
      “你——”时遥气急,“滚开!”
      洪麟听到了他的怒斥,却不舍得放开,他半支起身子,祈求一般地说道:“求您了,殿下——再给属下一个机会,属下愿拿一切来换……”
      他眼里盛着细碎的月光,是对着时遥时一贯的深情,还带着些让时遥隐隐觉得熟悉的悲凉和苦痛。
      这异常沉重的凝视让时遥一怔,恍惚间想起上辈子,那个演霜/花/店时和他对戏的演员。他记得那人演的也是洪麟,同样有一幕这样压着他亲吻的戏,当时那人望着他时的目光,也是这样的……
      “殿下……”
      洪麟叫他,颤抖的唇印在他唇畔,“求您……给属下一个机会,最后一次……”
      时遥用力闭了闭眼,他回过神来,抬手扣住洪麟的脖颈,冷嘲地翘起嘴角:“你就这么犯贱,洪麟,你就这么需要男人?”
      他说得尖锐又刻薄,甚至不像是温柔和善的王所会说的话。洪麟呼吸一窒,他低下头,额头抵在时遥肩上,极力压抑住声音里的痛苦,说:“是……只要是殿下。”
      只要是殿下……不论是什么,他都心甘情愿。
      时遥的声音冷得能掉下冰渣子,他说:“真的,洪麟,从没有人像你一样让我感到这么恶心过。”
      洪麟不语,像是笃定了主意决定选择性失聪一样,将那些伤人的话全都隔绝在外,只兀自低头吻他。
      时遥气得推他,这时候门外却传来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黄内官的声音随后响起,同样带着急切,说:“殿下,熙夫人生产了。”
      时遥眼皮一跳,也顾不上许多,把洪麟连推带踹地踢下床,噗通一声砸在地上。
      黄内官:“……殿下?”
      “没事,马上去熙夫人寝宫。”
      时遥匆忙换了衣服出去。
      大抵是因为熙夫人年轻又娇生惯养的缘故,她的生产颇为顺利,时遥很快就听见了婴儿啼哭的声音,是个男孩儿。
      时遥松开紧皱的眉头——太好了,世子有着落了,这也就意味着他之后也不必再和后宫那些女人有什么额外的牵扯。
      大团子的名字是洪麟给起的,叫李玉,显而易见的敷衍;而现在这个小团子——时遥想了半天,给他起名作李珉。
      ……好吧,似乎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时遥回到寝宫,这会儿已经不早了,他刚才抱了刚生出来的小团子李珉,身上有些血腥味,便想要再沐浴一次。
      洪麟要跟进去伺候,时遥顿住脚步,冷冷道:“再有下一次——洪麟,刚才的事,如果再发生一次,你就永远别想进皇城,永远别想见到朕。”
      洪麟面色一白,不自觉地停住了脚步。
      这个威慑很有用,但洪麟也不蠢,他另辟蹊径——有个大团子亲生父亲的身份在那里,平日里和时遥接触的机会实在很多——总能找到时候和时遥待在一块儿,甚至是两人独处。
      时遥想,团子的好恶全凭直觉,再长大些就不一样了,谁对他好谁给他糖吃就喜欢谁。所以对大团子李玉和洪麟的感情培养倒也不急,决定等过几年大团子长脑子了再说。
      而这一等,便是四年过去。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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