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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晃荡 ...

  •   为师傅立好了墓,服了丧期,我便提着把剑,携上师傅生凭最爱的古琴,遵照师傅的遗愿,踏出了那四季如春的美丽山谷,也同时踏入了那红尘纷扰的江湖……

      繁华的荆州城里,我正坐在热闹的大街上弹琴卖艺。只听见那琴声时而像少妇的呤哦般戚戚哀怨,时而像高山的流水般叮咚清脆。一把无情的古琴在我轻拢慢捻下仿若活了般,奏出的音律就如那天籁仙乐一样美妙动听。引得路上的行人纷纷住足。围得我是里三层外三层。
      随着叮咚声渐弹渐弱,就在人们以为快没有时,琴声却猛然一转,变得高亢雄浑。我赫然张开眼,深吸一口气,气沉丹田便朗声唱道。让带着稚气却萧洒豪壮的歌声气贯长虹,直冲九霄!

      哪家江湖与争锋,怎奈尔虞我诈甚无情,累那铮铮男儿尽绞瘁,苍老了为何?

      谁的江山峰火摇,看那九州神龙啸青天,傲然乱世间,清风烟雨甩尾纵天下!

      红尘世上多纷扰,问苍茫大地,谁主沉浮,胜负随天定,不如欢颜一笑任逍遥!

      一曲终了,人如群中的一些走江湖的血性汉子都有湿了眼,有的还抹起泪来。因为这首歌尽唱出了他们的心声!无论是拼了命去争那江湖我,还是看破红尘的人。千百年来,究竟又有多少世世间的儿女葬送在名和利这上面?就算明知道不会有好结果,然而又有多少人能够真正地看破它,放下一切的执念而随性逍遥去?!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琴音散尽,如雷的掌声也一阵接一阵,叫好声、银钱落地的声音不绝于耳。
      突然,不知是谁喊了句:“刚刚那首歌不就是《任逍遥》吗?!”此话一出,引得人群更是骚动。
      “《任逍遥》?你是说乐圣卫遥的《任逍遥》?”
      “费话,除了那个还有多少个《任逍遥》啊?”
      “听闻那卫遥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年,初出江湖时,就以一首《任逍遥》而一举成名,还被人称为乐圣,排名在乐仙展弦星之下。而且惯穿青衣,身携通身苍青之剑,背负乌木琴……这么看来还真的是乐圣卫遥啊!”一壮汉激动地吼道,声音之洪亮,令全场偕是激动!
      然而我却好像是没听见一般,仍是微笑着自顾自地捡着我的钱。待捡完后,便背起乌木琴打算离去。却被一位背上同样负着把琴的中年男子叫住:
      “卫公子请留步!”
      见我转过身,男子上前一步抱拳道:“在下狄彦,久仰卫公子大名,今日一见果然如传闻那般俊朗萧洒!”
      “迷位兄台见笑了。什么传不传闻的,说得在下一个十六岁的大好男儿很老一样。”我笑了笑,“如果狄兄不介意的话就叫在下卫遥吧。”
      “也好。”狄彦也微微一笑,对我的好感也增了几分,“是这样的,在下对音律也略通一二,一直想和乐仙或乐圣比试一次,今日得以与乐圣卫遥相见,不知卫公子可否同意?”
      众人见又有琴听,乐得叫好,纷纷向少年嚷着快接下挑战。
      我却轻轻一笑“狄兄既然听过在下的《任逍遥》又怎不知卫遥是个不喜争斗的人?胜了怎样?败了又怎样?还不是得过生活,既然如此,狄兄又何必在意这些呢?”
      狄彦听了也不生气,而是笑着反问:“如果今日卫兄面前站的是乐仙展弦星呢?卫兄会怎么做?”
      我挑起黑眉“那要看他的本事有多大了,毕竟现在能激起我兴趣的事物已很少了或者说是几乎没有了……那么,青山不改,绿水长流,狄兄,就此别过。”拱拱手,我转身离去,不在理会人们听不到琴而发出的唏吁声。
      没看不到狄彦凝着眸,喃喃自语:“卫遥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一个十六岁的少年怎么会有那种看破尘世的眼神……”
      却感觉到,风起,衣袂飞扬,有种远离红尘的逍遥之情……还有,沧桑的寂寥……

      其实关于阿宣现在的确切位置,我早就已经知道了。所以在挣够了路费后,我在荆州城住了一夜。第二天天还没亮便去码头顾了条小船,顺江而下,打算就这样去无锡找阿宣。坐厌时还可以上岸走走,然后再继续顾船行水路。
      而关于“乐圣”的称号呢?没错啦,多就是那乐圣卫遥。
      唉,人在江湖行走嘛,就算再潇洒还是得填饱肚子的啦,咳,但说来惭愧,除了那把宝剑和古琴之外,我是身无分纹啦!正巧我又会弹琴唱歌,便想用此来卖卖艺,赚点小钱什么的,反正以前和师傅、师兄云游四海时就干过这行,算是老手了。哪知不过是弹了首随意而作的歌竟会成为名人,还被冠上“乐圣”的称号!想来还真是让人哭笑不得呢。
      “老吴啊,这是哪儿了?”我支着鄂懒懒地问。
      老吴是这艘小船的主人兼船夫。今年六十有一了。
      “进了常州的地界,快到无锡了。”老吴划了划船答道。
      我一听快到无锡了,身上的懒意刹那间没了踪影,兴奋激动地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嘴里连连叨念着就快到了,就快见到阿宣了什么的。弄得老吴一阵一疼,不满道:“唉哟我的小祖宗,你别那么兴奋,坐下来行不行?我的头都被你给晃晕了。”
      我白了他一眼,不甘愿地坐下来乱拨那脚边的琴,铮铮铛铛的,噪音的很。老吴翻了个白眼,说:“真是个毛臊孩,你要是无聊的话就弹个琴好了。”省得噪的慌。
      此话一出引来我得意的哼哼叽叽:“哟,老吴,想听琴哪早点说嘛,要钱的……唉呀!好痛!”唔着脑袋我恕哄道:“臭老头,你干嘛打我?!”
      “哼,小奶娃,打你咱的啦?平常弹时都没见你要钱,今儿个倒问我这小船夫要起钱来了啊?你小娃儿有没有良心,连我你都坑。”说毕,老吴又朝我敲了敲。
      ——开玩笑,我习武是干什么的?
      闪避“谋杀呀!”
      赶紧蹦到一边去,大嚷:“好啦好啦,算我怕你了,弹就弹,谁怕谁啊?!”唉,谁叫我就是拿那些不会武功的人没折,尤其是像老吴这样的老人。只好乖乖认命弹琴去。唉,真是有损我“乐圣”的威严啊!
      瞪着那乐得屁颠屁颠的老吴,我口气不好地问:“想听什么?”
      老吴想想,说:“江南……弹点有关江南的曲子吧。”
      “江南?”我愣了愣。我的家乡也在这江南一带,而且也让我想到一首同名的歌。
      指间缭动,琴声幽幽。运足了气,我望向那船来船往的江面唱起,如耳语般呢喃,却声传千里。
      愁怅中携着几分思念,记忆有些恍惚,仿佛回了遥远的前世,那个飘摇烟雨的城市……

      风到这就是粘粘住过客的思念

      雨到这是缠成线缠着我流连人世间

      你在身边就是缘缘份写在三生石上面

      爱有万分之一甜 宁愿我就葬在这一点……

      弹唱间,我似乎听见遥远的江面也传来幽幽的弹唱,合着我,演奏一段戚美不老的传说。却让我浑身一颤!琴声和吟唱嘎然而止,但那首歌却仍是遥遥而来,如凄如诉!
      我瞪大双眼看向声源,让我惊愕的不是优美台天籁的嗓音,而是他竟能与我同唱!!
      而这首《江南》还是我来到这个世界唱的第一次呀。如此种种,还能说明什么呢?
      一愣过后,我轻轻笑叹道:“同乡呀同乡……”又再次弹唱起来:

      不懂爱恨情愁煎熬的我们都以为相爱就像风云的善变

      相信爱一天抵过永远 在这一刹那冻结了时间

      不懂怎么表现温柔的我们还以为殉情只是古老的传言 离愁能有多痛痛有多浓

      当梦被埋在江南烟雨中

      心碎了才懂……

      当船一点一点地与歌声靠近时,我看清那位与我同唱的人,竟是个年龄与我相仿的少年。
      只见那少年此刻正站在中小型的游船上迎风而立,随意而散的黑发任由那江风吹扬。俊俏的脸上,眸带星光,优美的朱唇荡着一淡淡的微笑,身着苍蓝金边锦衣上,绣着麒麟黑云图腾,腰系玄黑缎带,更是突显了他修长完美的身材。
      加上那纤白中透着淡麦色的手指握着把黑边折扇的模样,只让人觉得当真是个风神秀朗、萧洒不羁的儿郎,而非那风流自恋的贵公子!
      出神间,少年“啪”地声打开黑边折扇轻轻摇着,优美的唇角淅渐上扬,一朵灿烂的笑花便让了万物失颜憔悴!——
      当真是个美人儿啊!
      “同乡”少年说。
      “同乡。”我也笑颜以待。多少言语都在这时说不上来,想着可能是太激动了吧。本以为孤单就一个人,现在看来倒是错了。果然有了“同乡”就是不一样啊。
      彼此的船相互交错而过。我看着被人唤回船里的少年的背影,心中竟生起不舍之情,像是兄弟分离般……
      却不知在不久的将来,我和他还有相知相遇的一天。
      当然,那都是后话了。(我一直都在想问为什么会冒出个“同乡”出来?!娃:你问我我问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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