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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序章·一 ...


  •   序章

      那是,如光一样的箭矢。
      朝着心脏,迅疾的一击。

      在意识到的时候已经无法躲开了吧。
      比落雷更急速的箭矢,以人类的速度,闪躲也只是无谓的尝试而已。

      毫不容情,毫无怜悯。
      红衣白发的青年在大桥的另一端,朝着少女射出了这必杀的一箭。

      就在这一瞬间——

      “想要杀我的人,就是你吗?”

      ——飞驰而来的箭矢被横空击坠。

      魔箭粉碎的巨响,飘散纷乱的粉尘中,少女面无表情的发问了。

      魔力的洪流以她为中心爆发开来,向四面八方奔涌而去,钢铁构成的坚固桥体为之轰鸣,嗡嗡震颤。激烈的魔力波动下,桥下的海水有如沸腾一般翻滚起来。

      在这排山倒海横撞而来的魔力面前,红衣青年的眉头皱紧了。
      “……喂,这可不是人类能拥有的魔力啊。”

      “是吗?”

      少女不感兴趣的反问。而后,她抬起手对准青年,高浓度的魔力在指尖凝聚成螺旋的球体,因为过度压缩爆裂开细微的雷光——
      提纯,聚合,压缩——

      “清除(CleanOut)。”

      连夜空也冻结的声音,冷酷的宣告着。

      而后,魔力的炮弹有如陨星,朝着红衣青年激射而去!

      ——*——*——*——*——*——*——*——

      两小时前。

      “七夜,醒醒,放学了。”

      一只手把她从睡梦里摇醒。少女迷迷糊糊的揉着眼睛坐起来,睡眼惺忪的看着眼前的少年。

      “……卫宫。”

      早就习惯了少女刚睡醒时的迷糊。卫宫士郎叹了口气,把自己的笔记本递了过去。

      “今天的课你又没听吧……给,我的笔记不是很好,你不介意的话就拿去用吧。”

      “多谢。”

      面对少女略显冷淡的道谢,卫宫士郎倒是习以为常,因为他很清楚,这就是眼前这个少女的本性。

      名为七夜空(NanayaSora)的少女,对接人待物极度的不擅长。或者应该说,对于一向表情稀少寡言少语的她来说,这样的反应已经可以称得上“亲切”了。

      这也是她明明以美貌著称,却素来缺少追求者的原因之一吧。卫宫士郎看着七夜空精致的脸庞想。
      漆黑的长卷发被一条白缎带高高扎起,肌肤白皙,面容冷然而端丽,气质凛冽。眼眸是介于蓝与紫之间的颜色,不知为何给人以虚无的感觉。穗群园学园的春季制服穿在她的身上格外的合身,越发衬得她身形纤细修长。白色的衬衫袖口处,露出右腕上紧缠的白色绷带。

      卫宫士郎的视线在绷带上顿了一下。

      啊,至于她的风评,那就是另外一个原因了。

      “说起来,最近来找你打架的不良少了很多啊。”

      七夜空将东西收好,提着背包站起来,闻言手上的动作顿了顿。
      “……啊。”

      卫宫士郎还在上中学时,就听过七夜空的大名——武力强大到让冬木所有不良少年畏惧的存在——不过也因此招来许多(悍不畏死的)挑战者。在她升上穗群原高中后,老师们一度为这个麻烦的学生感到非常头疼。

      不过也算托她的福,冬木市的未成年人犯罪率空前降低。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了教室,夕阳将室内的空气都染成了橘红色,也将少女的长发映成近乎不真实的颜色。金色的尘埃在光线中浮动,放学已经有好一阵子,连打扫卫生的同学也走的差不多了,楼道里一时只有两人的脚步声。似乎是不习惯这种寂静,卫宫士郎主动对七夜空开了口。

      “今天上课你一直在睡觉啊,昨天忙到很晚吗?”

      “嗯。”
      七夜空简短的应了一声。大约是觉得不太礼貌吧,她难得补充了一句解释。
      “稍微……有点情况。”

      “是这样啊。不过女孩子还是不要熬夜比较好,很伤身体的。”

      几句话的功夫,两个人已经走下了楼梯。七夜空刚想要说些什么,却看到了教学楼门口站着的男生,她的脚步停了一停。

      “……等我一下,卫宫。”

      “又是来挑战你的男生吗?”卫宫士郎看了看那个男生纤细单薄的样子,“……不太像啊。”

      “不是。”
      七夜空简单的否定,却没有给出任何解释,只是笔直地走到了那男生面前。卫宫士郎通过作为魔术师过人的五感,听到她喊那男生“白野”。

      出于礼貌,卫宫士郎刻意不去听两人的对话,饶是如此,还是有只言片语传入他的耳中。

      “昨晚”“断章”“异兆”“骑士”“请多保重”

      他们到底在说什么呢?卫宫士郎有些好奇。
      另一边,七夜空正面无表情的看着白野苍衣。

      “七夜同学有什么发现么?”白野苍衣有些为难的说,“就在刚才……风乃同学说,【泡】上浮了。”

      “没有发现。”七夜空冷淡道,“我昨晚巡视了整个冬木,没有发现异兆。”

      “……会不会是藏在谁的家里?”

      “我不知道,但是今晚我会再巡视一遍的。”

      “七夜同学一个人的话会不会太辛苦了?风乃说这次的【泡】是前所未有的巨大,要不要召集其他支部的【骑士】?人多一点的话也比较……”

      “不必。我一个人就够了。”七夜空以凛冽的目光注视着白野苍衣,“我不希望在冬木市重演‘神狩屋’叛乱事件。”

      白野苍衣猛的僵住了。

      神狩屋叛乱事件。几乎毁灭了东京支部,杀死了包括数名支部首领在内的优秀【骑士】,殃及诸多无辜群众,也给苍衣留下了巨大创伤的灾祸。

      “【骑士】也是【断章】的保持者,每个人都有诱发【泡】的可能。请你不要忘记这一点。”
      七夜空的声音无比冰冷。
      “我并不希望过多的【骑士】出现在冬木市。这里有我一个人就够了。”

      谈判破裂。
      苍衣非常清楚这一点。
      对于眼前这位没有【断章】而只凭体术与魔力猎杀一切非人者的「人外杀手」而言,他们这样的【骑士】只是早晚会变成猎杀目标的半非人者吧。

      “那么,请多保重,七夜同学。”

      纤细的少年犹豫了片刻还是说出了自己的意见。
      “无论你同不同意,我们这段时间都会留在冬木市——如果【泡祸】爆发,只有七夜同学一个人的话,还是太危险了。”

      七夜空只是冷淡的将视线从苍衣身上移开,转身准备离开。
      “随便你们。”

      “对了,七夜同学。”苍衣忽然从背后喊住她,“梦见子的【预言】显示,这次的【泡祸】的原型,是【蓝胡子】。”

      ——七夜空的脊背猛然绷紧了。

      “怎么了,七夜?”
      卫宫士郎走过来,奇怪的问道。

      七夜空无意识地用左手攥紧了缠满绷带的右臂,用力到手背青筋暴起,连指节也青白。右手抽搐一样颤抖起来,而她毫无所觉。

      “没什么。”她抿了抿唇,“我们走吧。”

      卫宫士郎看了她一会,最后也只是叹了口气。
      “……好吧,既然你这么说,那先走吧。”

      两人就这样一路无言。
      时值四月初,正是暮春,道路两旁的染井吉野樱的花朵已经开到盛极,隐隐显出几分凋意,将迎来花期的终焉。
      忽然有春风摇动已染上绯红的花枝,吹落一地樱雨,也拂乱少女漆黑的长发。七夜空伸手欲将被吹乱的鬓发理好,却被卫宫士郎制止。

      “喏,樱花。”
      少年说着,从她的发间摘下一瓣樱花,放在七夜空的手上。
      “夕阳下的樱花,真的很漂亮啊。”他笑着说。

      “……嗯。”
      七夜空轻轻应了一声,将那瓣樱花拢在手心里。

      沉默就这样被打破了。

      “说起来,我一直想问,一月底的时候,你不是请了一个月假吗?那段时间发生了什么?我觉得你回来以后……好像整个人都不一样了。”

      第五次圣杯战争在冬木市开始一周前,七夜空忽然和老师请了一个月的假去了东京,等到她回来的时候,整个人变得比之前更加沉默,有时甚至会给人以忧郁的错觉。

      “卫宫,不也一样吗。”七夜空把玩着手心的樱花,低声说道,“卫宫的眼神已经不再迷茫了。”

      说罢,两人同时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七夜空想起的是那噩梦一样的一个月。
      神狩屋叛乱不只是导致了诸多骑士被杀这样的恶果而已,他在叛乱时诱发了名为【大木偶剧场的索引】的断章,导致整个东京地区的断章持有者都出现了断章不稳的现象,【泡祸】一时泛滥到不可思议的地步。在接到了东京地区【骑士】的求助之后,七夜空毅然决然奔赴了那片战场,进行了为期一个月却仿佛永无止境的战斗。

      而卫宫士郎想起的是那不到一个月的圣杯战争。
      友人在战争里逝去,神父的背叛,英灵们的威严,无数的战斗,令人厌恶却在最后关头以性命保护了他们的红衣男人,还有……那与他并肩战斗的少女。最后黎明前的告别。

      “卫宫已经找到自己的道路了吧。”
      七夜空松开手,让樱花从手心掉落,面无表情的看着风把它越吹越远。

      “啊,我……”

      卫宫士郎正准备说些什么,脸色却猛然一变!

      “小心!!!”

      马路上,一辆横冲直撞的跑车正冲向一个摔倒在路上的孩子。卫宫士郎几乎是不假思索的冲了出去,一把将孩子护在了怀里。

      ——不能用魔术。
      在冲出去之前就明确了这一点,卫宫士郎抱着孩子猛的朝前方一滚,却不料那跑车司机被吓晕了头,方向盘同时往左边狂打,径直朝着他的脑袋碾了过来。

      “卫宫——?!”

      少女的惊呼响起,卫宫士郎不由得苦笑——还从来没听过七夜这么失态的声音啊……

      ——躲不过去。

      意识到这一点的瞬间,车轮已经压到了他的眼前——
      ——然后停住了。

      ……
      ……
      ……

      停住了?!

      还在打转的车轮仿佛被无形的力量所阻,与地面摩擦发出刺鼻的焦味,卫宫士郎无暇思考,连忙趁着汽车被阻的这一瞬间抱着孩子原地打了几个滚逃出生天。

      下一秒,失控的汽车猛的向前冲了
      出去,一头撞在了路灯杆上。不多时,满头是血一身酒味的车主从跑车里跌跌撞撞的滚了出来,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卫宫士郎抱着怀里失声痛哭的孩子长抒了一口气。冷汗沿着脊背刷的一声滚了下来,身体却彻底放松了下来。
      “……得救了……”

      然而,却有一道漆黑的影子遮住了他。卫宫士郎脊背一僵,机械又僵硬地抬起头来。

      “卫、宫、同、学。”
      站在他面前挡住了光的少女嘎巴嘎巴地活动着关节,卫宫士郎听着这个动静,全身的每一块肌肉都僵硬了。

      ……好……好像放松的太早了哈哈哈……

      “七、七夜……”他汗流浃背的求饶,“别、别别别打脸嗷嗷嗷嗷嗷嗷!!!”

      ——以下镜头太过血腥,故马赛克处理——

      与此同时。

      遥远的大楼上,红衣白发的男人向着魔力爆发的方向远眺——

      “找到了。”

      他说。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序章·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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