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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新专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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录音室的外间,有两人坐在沙发上。雷鬼与倪妮介绍,两人都是制作人,西城这次负责谱曲,蓝邪负责编曲。
倪妮在门口看着,雷雨与西城、蓝邪站在一起,他们三人自有一番风格和气势,倪妮像是今天才认识雷鬼是怎样的人物。
这样的人物,如何会看中一个小巷女孩,将她带到灿烂耀眼的舞台呢?他有许多大事可做,却唯独执着于她这件小事。一切都有拨开云雾之感。
他们四人在沙发随意坐下,雷鬼劈头就问,“倪妮,你有什么想法。”
西城笑着说,“好不容易聚在一起做个专辑,你就不要像以前那样了。”
蓝邪也点头,“别着急,这个专辑我们慢慢做。”两人说话都慢悠悠,姿势也是极其放松的,一副放浪不羁的音乐人做派。
“不管怎么做,我先将想好的说一说。”倪妮说。“我想做迷你专辑,不知道可不可以。”
西城说,“小碟好,新人求精,六首歌刚好。”
“六首歌的话,除了《广岛交响曲》这首,”倪妮说。“其它五首,我想翻唱经典歌曲。”
雷鬼说,“翻唱不行,你现在重要的是要交作品。”
“为什么不行,你不是说要我想,最想做的专辑吗?”
雷鬼看见倪妮直直的看着他,一双眼睛,带着坚定与漠然,他问,“为什么想要翻唱,你确定这是你真正想做的?”
倪妮说,“这是我现在最想做的。除此之外,我想做的还有许多,以后会完成。”只是,再不需要你帮我完成。
西城也附和倪妮,“雷鬼,你别这么严肃,翻唱没什么不行的,只要是她想做的。”又看向倪妮说,“倪妮,你回去列个歌单,我们再挑选适合你翻唱的,进行编曲。”
倪妮就问,歌单要列多少首才够。西城说,先列个100首,再拉出来20首划个重点。倪妮便拿出一张打印纸,在上面划了划,交给了西城。
雷鬼见倪妮一切皆有准备,仿佛一步步都是顺着她的意。他想起早晨她着急的样子,还有他说的,你只用想你要做什么样的专辑,其他的不用管。原来,她心里早已想好要做什么,只是怕自己阻拦。
雷鬼见西城拿到打印纸,只看着自己,便说,“就这样吧,做个翻唱辑也挺有意思。”
西城说,“以后再出大碟不就行了,不过,这个歌单......”
见西城有些犹疑的样子,雷鬼就说,“你放心,不是随便列的单子,这些歌她倒着都能背下来的。”
西城笑了,说,“那做这张专辑,想慢也慢不下来了。”
接着,雷鬼又与西城、蓝邪两人按着原先定好的专辑概念“迷魂”决定了谱词与编曲的风格。其它任由他们发挥,约定带着成品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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录歌的日子,一切都要见分晓了,四人都有些激动的。西城与蓝邪编曲的这些年,觉得只有这一次是可以任自己发挥的,他们未讲究什么最流行,什么最传唱,只做最音乐的音乐,因这唱歌的人也是不讲究的态度。
倪妮其实是有讲究的,这讲究只关于她个人与她的音乐。她花了无数个日日夜夜将这些歌曲练熟,也被这些歌曲的情绪带领,有了止不住的眼泪。现在,她的情绪是饱满的,却是含而不露的;她的演唱是熟练的,却是细中有细的。
她要将这一次的演唱当做最后的演唱,演唱的每一瞬都当做最后的一瞬。这每一首歌曲,既是她的起点,又是她的终点。她不仅要将起点的感情唱出来,也要将终点的感情唱出来。这起点有关音乐、有关自信、有关亲情,这终点有关失败、有关胆怯、有关雷鬼。
那天,他们四人一个在录音间,三个在外间控制台。有些不安,有些激动,有些期待,这最后的结果,不是归于听天由命的,而是全指望倪妮的。
倪妮演唱的时候,雷鬼的思绪全都涌出来,这是他朝思暮想的一幕,是他不愿相信的一幕。
在人前,不敢唱歌弹吉他的倪妮;在普通高中,装作不懂音乐的倪妮;在舞台上,闭眼不看观众的倪妮;在歌到浓时,拼命克制不露情感的倪妮。
这些倪妮,他都见过。只是,他未见过眼前这个,不顾一切,全然释放,带领着他们的倪妮。
西城与蓝邪的眼里也是含着惊讶的,仿佛唱歌的不是倪妮,而是自己。要不然,为何倪妮唱出的情绪,会与自己作这曲子时的感情起伏一分不差。
他们这三个经验丰富、常被人说放浪不羁的音乐人,这一日,都被倪妮的歌声带领着,无知觉的,完成了录歌。回想中间过程,竟无一丝中断感,仿佛这四人已是合作多年了。
待到雷鬼听完所有录音,宣布录歌完成时,倪妮仿佛在梦中,说着,“这样就完成了?”西城与蓝邪也情不自禁上前拥抱了她,这拥抱里还存着尚未消退的兴奋与惊异。
雷鬼说,“倪妮,这是你的第一个作品,它最后会怎样,你都要接受。”
倪妮点头说,“我不对它有其它期待,我看见你们满意,就很开心了,毕竟唱的是你们用心编写的曲子。”
此时,窗外的天都有些黑了,收了场,雷鬼还在整理录音。西城、蓝邪说饿了,倪妮便将他们带去了华岩食堂。吃了饭,西城与蓝邪也不肯离开,将倪妮留着,说这聊那。过了许久,倪妮才说有事,要先走了。
等雷鬼找到西城与蓝邪时,倪妮已不在了。雷鬼记得今日是什么日子,拿出电话,却发现收到了一封来自倪妮的长邮件,他一时有些抗拒,不想点开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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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治愈来的有些早了,他拨了一个电话,“都准备好了吧。”
那边女生说,“我还是把他电话给您,您去联系比较好。”
“平繁,你现在又怕了?以前做事怎么那么大胆。”王治愈又说,“你不用说了,今天帮我了之后,以后别做些蠢事。至于这个人,我自有方法处理。”
“你要处理谁啊。” 王治愈回过头看见倪妮,换上了温和的笑容。
倪妮说,“好久未见到你恶语家的样子了,说起话来是有些吓人。”
“以后再也不会让你见到。”
王治愈带她来到一家居酒屋,倪妮发现正是以前与雷鬼来过的这一家。她从来都是怀旧的,那日的一言一语她都记得清楚。
那日来,觉得一切都是新奇的。今日看,厅里的樱花是枯萎的,粉红的不那么鲜明,她想,或许是季节过了。桌前的灯光,照得人懒散无力的,她又想,是今天太累了。
倪妮说,“今天是值得庆祝,第一张专辑太完美了。”
王治愈却说,“别忘了,还有你的18岁生日,这才最重要。”他特意要厨师准备的薯条,拼了happy birthday的字母图案给她,以他的经验感觉,倪妮爱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若是端出生日蛋糕,太普通了。
倪妮果然很喜欢,王治愈便顺势将薯条喂她吃完。王治愈看见倪妮的嘴唇,沾了薯条的番茄酱,变得鲜红了。
他说,“这样坐不累吗,把脚伸到我这边吧。”
倪妮说,“不了,挺舒服的。”
王治愈点了各样的清酒日本酒,叫倪妮都尝尝,倪妮各抿了一口,也有些晕了。
倪妮看着王治愈,“不能再贪嘴了。”她看见他越贴越近,已是有温热的气息铺在脸上,他在只余一厘米的地方止住,“脸都吃花了,还说自己不是小孩。”
“我的确是小孩,只是有一张早熟的脸,叫自己误会了。别人看我不成熟的样子,应该是很着急。”
“我不会再麻烦别人照顾我了。”
倪妮又说了许多,都是胡言乱语,听的人摸不着门道。
王治愈未忽略,体贴安慰了几句,又说了些自己的事。
这日的居酒屋确实是不同的,只有两三桌客人,人意阑珊的氛围。路上行人汽车都渐渐少了,醉鬼也在路边出现,夜已深了。
第二日早晨,Gary将倪妮带到外景地,倪妮化了妆,穿了准备的歌服。外面摄影、灯光一步步就绪,导演坐在摄影机跟前的椅子上,拿着扩音器,依次检查着。
雷鬼坐在吴正英的办公室里,眼睛熬了夜,有些血丝,还有些浮肿。阳光打在地板上,也是刺眼的。
“专辑只等后期制作了,音乐部分差不多完成,接下来的事情交给Gary,也是放心的。”吴正英说,“接下来,你要怎么办?”
“成品出来后,”雷鬼说,“我还是去牙买加。”
“我知道你一直想去牙买加,但现在,牙买加又不是最重要的。你到底要怎么办?”
“牙买加还是最重要的,”雷鬼说,“倪妮交给你了,你放心,她已经不用人照顾了,你只用给她自由就好。”
吴正英说,“这一次真的走了,那我又看上新人怎么办。”
“正英哥,你不是不让我辞职。”
雷鬼说,“到那时候,再来牙买加找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