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目录 设置
1、第一章 智擒毕方鸟 ...
-
腊月寒冬的魏国极北之部死气沉沉,唯有与地相接壤的滚滚云墨偶有翻动,茫茫大地之上两个黑点在缓慢移动。
仔细一看却是两位身穿黑色鼠毛氅,乌发随意用树枝挽起的少年,在积雪中留下几行蜿蜒脚印。
白印拢了拢氅子看向远方变动的乌云叹了口气,“该变天了,慎之。”
“是啊,该变天了,但愿这天色早日过去。”宴慎将目光放置于那云层之上,望眼欲穿。
远处白雾顿起,扬扬洒洒在空中浮动了半晌才又落下,二人见此都在心中微微叹气,却不得不打起精神继续前行。
“毕吼~”
二人行走半晌,听见一声叫唤,两人对视一眼大喜过望,奋力与这千堆雪抵抗朝那声源处而去。
然后愈走愈近二人在约莫几百米处停下,不敢妄动。
只见皑皑白雪之中有知不知名的禽鸟在嗅着什么,定眼一看,那兽跟前豁然长着一朵二人从未见过的花儿。
未曾见过的花与禽鸟,足以浇熄二人方才燃起的希望。
只见那禽鸟形似鹤只有有一足,黑色身体带有红色文理却长着白色喙。只见那禽鸟周身十米内外竟无积雪,只是湿漉漉,而那朵花儿则耷拉着,看似是这禽鸟欲要食之却不知为何不曾轻举妄动。
“慎之……”白印忽然脸色一变,伸手抓住了一旁的宴慎指节泛白有些轻颤,嘴唇张合了几次方才吐出几个字,豆大的汗珠竟在这凛凛冷冬里顺着脸颊而下,“慎之……那,那分明……分明是毕方啊……”
“毕方?”宴慎眉头一皱,虽是不曾见过此种禽鸟,但见禽鸟周身竟无积雪内心早已翻腾不已,只是甚是未解白印因何如此紧张。
“有经记,‘西山之上有鸟焉,其状如鹤,一足,赤文青质而白喙,名曰毕文,其鸣自叫也,见则其邑有譌火’若是……若是没看错……”
“若是没看错,赤文青质而白喙……”宴慎转头看见那毕方,眼神明明灭灭,不知在思索些什么。
“慎之……我……”
白印眼盯着毕方说话有些吞吐,宴慎眯了眯眼看看那毕方转头向白印轻轻点了点头,道:“迹名,能办到么?”
白印转头与宴慎对望了一眼,彼此明白心中的思量,手中的劲道也渐渐放松,看向那毕方鸟的眼神不再是初时的胆怯以及惊恐而是充满了希望与热切。
“靠这里。”白印曲手点了点自己的脑袋,细细观察那毕方鸟的周遭。
白印与宴慎二人自小一起长大,契合非常,白印平时为人随和偏木讷但却为出计者,外人看来宴慎文武双全,非但武功过人而且谋略在胸相比之下则显得白印有些平平,医术了得却自身身体羸弱,然而谁也想不到这羸弱郎中竟才是真正的藏巧于拙之人。
“全听迹名的。”宴慎点点头,伸出双手做护卫状将白印护在身后,白印握住他的手臂后退了几步,在宴慎耳边道:“慎之,既然书中提到毕方现则大火,想必……那毕方是既怕寒水之物。”
“毕吼~”那毕方不知为何突然有些骚动,连连叫了几声亦开始飞动起来,惹得宴慎一手护住白印一手向腰间摸去正要取出武器,被白印一手按下。
“慎之,此事风险极大,姑且一试,若不成你便跑。”
“迹名。”见那毕方鸟虽有些焦躁吼了几声但飞行范围皆在无雪之处渐渐放心下来,听见白印的话只是低低叫出白印的表字。
一听宴慎用此种语气叫自己,白印无奈叹了口气,“罢罢罢,索性那毕方个头不大,你我二人将氅子脱下裹住雪……”
“好。”宴慎速度极快脱下氅子往里头刨了一堆雪,与白□□照不宣一人往左一人往右,匍匐下身子慢慢朝那毕方靠近。
毕方受了刺激一般,扑腾一会翅膀吼叫几声,又停下动作只是嗅自己面前的花儿,嗅完花儿又扑腾几下翅膀。
白印见宴慎一快接近毕方所画的范围,猛地站起身,大吼一句:“畜生,还不快快束手就擒!”
说罢便朝那毕方鸟冲去,毕方受到惊吓竟愣了半晌,随即大吼一声用翅膀拍打了几下花儿继而朝白印冲去。
“迹名!”宴慎见毕方朝站起身的白印冲去不由得睁大双眼大呼一声,也顾不得其他只是紧紧抓住氅子站起身子一提气足尖点朝他们飞去。
白印向来身子羸弱,方才一声大吼已是动了元气,见毕方朝自己奔来心中亦是惶恐却仍旧不退缩超前奔去。
眼见着毕方就要向白印袭去,就见白印瘫倒在地,手中的氅子亦是向前扑去,宴慎之见此痛呼一声,通红了双眼,一手提着氅子一手摸向腰间抽出那把寒铁玉髓剑加速朝毕方而去。
“哎呦”就在宴慎之以为白印归去之时,白印竟又坐起身子,宴慎之大喜过望,“迹名快跑。”
然而那毕方鸟却忽的停下,在空中扑腾了几下翅膀反向宴慎而来,此时的宴慎之早已追上,手中的玉髓剑并未收势直直朝着向自己而来毕方,那毕方鸟左翅受伤哀嚎了一声,畏怯地看了一眼宴慎手中的玉髓剑奋力又飞了几米。
白印方才摔了一跤,脑子一时有些茫然,甩了甩头见毕方被宴慎所伤却似乎无意报仇,反而飞向自己掉落的氅子。
“慎之,趁此时机!”宴慎原要上前扶起白印,被他一喝方才立住脚步旋身朝那毕方而去。手中氅子一抖,皑皑白雪便落在毕方身上,竟如白印所猜测,毕方一触雪只是嚎了几声。最后竟浑身发抖连声音要叫不出,宴慎大喜过望,抓过氅子将毕方一包,提在手中。
“慎之,好样的。”此时白印早已走到宴慎身边,笑意盈盈拍了一下宴慎的肩膀便低身拾起自己氅子,宴慎原本正为擒住毕方而喜,见了白印倒是冷了一张脸。
“迹名,这次你可是鲁莽了,万一这毕方鸟兽性大发……”
宴慎抖了抖手中的氅子惹得被那团一阵躁动,低头却见白印正蹲着身子研究方才被氅子砸中的花儿。
“一朵花儿有什么好看的,迹名回去吧。”
“不,这花从未见过。”白印摆了摆手,盯着花瞧,“你方才可听见一声痛呼?”
“那可不就是你摔倒喊的,有啥好说的。”宴慎毫不在意抖了抖自己的战利品,喜不自胜。
“不,方才那声音……好像是从这儿发出来的。”白印否定宴慎,伸手指了指花儿,宴慎一听,有些不可置信睁大了眼。“迹名脑袋疼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