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遗忘的油画》细语

2、第 2 章

　　ohy坐着凌晨三点的航班飞回了自己的故乡，中国内陆某个不知名的小城市。
　　因为出席各种烦琐的社交和典礼，他筋疲力尽的靠在飞机座椅上，用竖起的大衣衣领挡住自己的脸，闭目小憩。
　　说不清楚为什么要回去。他的故乡是个消息闭塞的地方，人们过着茫茫碌碌的生活，才不会去关注什么国际艺术界这些东西，就连国内的三流明星都不屑去巡演的小地方。
　　在那里没有人认识他，没有人知道“ohy”这个名字。他孑然一身。
　　但是他就是想回去，也许是想念那些灰色楼群里面的常青藤，也许是怀念老旧校园里面的一抹蔷薇艳色，也许是想看看那些念叨着柴米油盐的邻居们。
　　ohy觉得自己累了，才二十多岁，对什么都不敢兴趣了。怀旧成了打发时间的很好的消遣，而且乐此不彼。
　　再一次拿出行李中的老照片，看了又看，那些记忆都模糊了，青涩的青春变成了印在纸板上的刹那永恒。看着，觉得困意上升，希望今夜天父能赐予好梦。
　　ohy终于彻底进入深沉的梦乡。

　　从深夜到深夜，来到故乡城市的机场，ohy觉得时差让他很不适应。
　　他现在唯一想做的就是赶快找个地方睡觉。安安稳稳地睡一个踏实觉。
　　精神恍惚地走出机场，午夜的马路上几乎连个出租车都看不见，只有昏黄的灯光和路两边的电线杆。
　　远离了繁重的事业负担，ohy觉得心情大好，干脆走到路中央，脱下大衣搭在肩上，哼起了上学时代的老歌，边走边唱。
　　他是如此得意忘形，以至于最后伸开双臂，拥抱故乡的空气。
　　就在他最忘情的时候，一道刺目的光柱从后面冲了过来。ohy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股强力冲到在地，被撞倒在路边的草丛中。
　　ohy咬着牙爬了起来，由于事出突然，他的身体还没察觉出痛感，就看见那辆撞了他的车子自己也打乱方向，停滞在那边。
　　当ohy准备去和他理论的时候，他听见司机启动汽车点火的声音。
　　肇事逃逸？想得美！
　　曾经大学田径冠军的ohy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去，敲打车门。
　　“停下！”他发火道。
　　司机终于停下来，车门打开，一个有些慌张的动人声音道：“对不起！我是想去找人来救你！”
　　“哈！”肇事逃逸也说得这么冠冕堂皇么？ohy索性将他的后车么拽开，一屁股坐进去，道：“不用了！你直接载我去医院。”
　　说完这话，他就被车内冰冷的硬东西咯得激灵一下，这个人放了什么东西在后车座上？
　　车内的小灯被那个肇事司机打开，ohy才发现原来后车座上放着一张折叠轮椅。
　　“对不起，我是残障者，麻烦你自己往里面挤一挤。”对方坦诚道，这样看来，他肇事之后并不是想逃逸，的确是没有能力把伤者扶上车。
　　ohy嘴角扯出一个笑容，很大度地说：“没关系。”心中却窝火，一个路都不能走的瘸子大半夜开什么车？
　　“这是我的身份证，我会负责到底。”那个司机很诚实地将身份证递给了他。
　　ohy接过身份证，照片上面是一个非常漂亮清俊的青年，眉目含着化不开忧郁，下面的名字是陶仁。谁知道是不是假的？ohy冷笑一下，伸出左手要将自己的放在衬衫衣袋上的名片夹拿出来。
　　突然一股钻心的疼痛从左臂传来，手抬也抬不起来。
　　“该死的！”ohy诅咒出声。
　　“对不起！我马上送你去医院！”从后视镜上看出他受伤的动作，陶仁紧张起来，发动特制的手动油门，向附近的医院驶去。

　　午夜门诊，已经是到了凌晨一点了。ohy左手打着厚厚的石膏，额头贴着胶布，狼狈地从诊疗室走出来，门外停的轮椅上，陶仁默默地低着头，等着他出来。
　　ohy望了他一眼，说：“我不会追究你的责任。你走吧，注意安全。”
　　陶仁听到他的话，突然抬起头：“你是在可怜我？”
　　ohy看见他炽怒的目光，打了个冷战，表面还是保持镇定：“我不喜欢惹麻烦，不想跟你纠缠。”
　　“你站住！我犯下的错误，一定要纠正！”陶仁转动轮椅跟上他的脚步，“我会对你的伤负全部责任！”
　　“你这人真麻烦，我不用你负责，你还硬贴，难道不怕我赖到你身上，让你倾家荡产么？”ohy嘴巴了叼起香烟，看着这个与众不同的家伙。
　　“倾家荡产？哼哼……反正我什么都没有了，你要想搜刮就搜刮吧。”陶仁眼中闪过厌世的情绪。
　　ohy撇了一下嘴角，他实在太累了，不想跟他纠缠。于是道：“好吧好吧，那么今天不介意我先住你家吧？”
　　“可以。”陶仁表情冷冰冰的，看样子对ohy的印象也不好。
　　于是两个彼此都看不太顺眼的人就这样一起来到了陶仁的公寓——月舍大道416号，一幢中古公寓的三层。
　　陶仁半天才把车停进车位，两人来到公寓的下面。
　　“我说陶大明星，你的房租已经2个月没交了？”一个中年妇女从一楼电梯收费的窗户里探出头来说。
　　“不要叫我那个称呼。”陶仁转过头瞪着她，一字一句道。
　　“喂，你不交房租还有理是吧？我叫你明星是抬举你！要是这个月底你还不把钱交上，就趁早给我滚蛋！老娘怕了你不成？跛脚鬼！”中年妇女吐了一口唾沫，骂道。
　　“你再说一声试试？”陶仁的脸色变得铁青起来。
　　“哎哟？你这瘸鬼还真是登鼻子上脸怎么的？信不信老娘现在叫你滚蛋？”她从收费窗口后面伸出手，指着陶仁破口大骂。
　　陶仁闭着眼睛深吸了一口气，转动轮椅来到收费窗口门前，突然从轮椅的后备袋里面抽出一把明晃晃的刀子，一把插在收费木台上。
　　“老太婆！闭嘴！”陶仁此刻活像杀人犯。
　　那女人被他吓了一跳，一时没反应过来。陶仁拔出刀子，对ohy道：“上楼。”
　　ohy于是摸着下巴跟着他进了电梯。
　　半分钟后，楼下传来那女人的大呼小叫：“杀人啦~~我要报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