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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囚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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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雅,这程妍秋到底是何人,为何如此对我们……”
“可可,一切因我而起,但是此生,我无力偿还,希望来世有机会,我来还我欠你们的债。可可,珍重。”不待可可问,我挂掉电话。
我又打电话给云婷。
“云婷,你现在到了何处?”
“我?我去了乡下的表姐家,离你们如同天边。我同启东说,我厌倦了,要离开。他给了我一大笔钱,够我做个小生意。”
“你平安了就好。云婷,此生我欠你和可可,来世我还。”
“明雅,别说的你了此残生似的。你虽然暂时做了程妍秋的囚鸟,但鸟儿总会有回归天空的一日。”
“云婷,你不懂,我此生怕是就这样了。我不多说了,珍重。”
放下电话,我放下了心头的重担。
长舒了口气,云婷和可可平安,我的内疚会少一点。程妍秋,你是我的劫数,却殃及了他人。这样的债,要我背到来生。
我走出房门,找到书房,把电话还给她。
“打过电话了?我猜,你是想确定她们的平安?如今她们平安,你放心了?”连连几个问题,却都是肯定的语气。
我讥讽道:“您程总神通广大,还不知我说了什么?”
“明雅,这如今是我的地盘,我没必要监听你。还有,明雅我不阻拦你打电话,你不必如此诚惶诚恐。”程妍秋不恼,温和地说话。
“我没有程总您的心计,在别人地界仍敢放肆,自然是小心翼翼,以防万一。”
“明雅,我不会对你如何。最主要的,你如今在我手中,我想要如何便如何的,不急于一时。所以你现在可以放心。”
“你这样说,分明是告诉我,我如今为鱼肉,你为刀俎,我若是不小心侍奉,随时都会有杀身之祸。”
“明雅,你真是我的开心果。”程妍秋大笑,“我好喜欢跟你说话,总让我轻松。”
“那我还是退下,免得自取其辱。”
自知我争不过程妍秋,便离开书房回到卧室。
反正已经知道朋友的安危,我此生无憾,跟程妍秋周旋,想何时便何时。
接下来的几日,程妍秋只是回房间睡觉,而且大多是深夜,我们并无太多交集。虽然我的失眠还是需要药物控制,但是我的心理上确实轻松了许多。
程妍秋偶尔也会失眠,但是更多的时候她都是疲惫地入睡。
女人如果过于强悍,那么最终辛苦的是自己。我在程妍秋身上看到了这一点。
不过这是她咎由自取。谁让她千方百计,甚至不惜杀人来完成自己的梦想,如今活该她受此等劳累。
我巴不得吃尽她血肉,让她化为飞灰。如今却成了她囚禁的鸟儿,想逗弄便逗弄,想冷落便冷落。
大约一个月后,一天早上,我发觉程妍秋竟然同我一起吃早餐,便讥讽道:“程总日理万机,也需亲自吃早餐?”
程妍秋未答话,而是扬了扬下巴,示意我去看电视。
我转头看过去,正在介绍本市新闻。
“韩氏企业昨日起正式被蒋氏收购,蒋氏新任当家程妍秋表示,不会裁员,希望安抚韩氏员工。据悉,韩氏企业董事早日与新任韩太太已经离婚,是否与蒋氏收购韩氏有关,还有待进一步考证……”
我冷笑:“怪不得程总有时间同我吃饭,原来是得偿所愿,可喜可贺。”
“明雅,我说过,拿下韩氏对我来说如同探囊取物,我无须费力。”程妍秋并不恼,跟我说道。
“那程总的下一个目标,可是张院长?”
“那个老头子,连举手都不必。你接着听。”
电视里传来一句话:“成田医院院长张启东日前因婚外情被医院除名……”
我再次冷笑:“想不到程总这段时日干了不少事情,令人敬佩。”
“明雅,我说过,那些肖想扳倒我的人,我都会还以颜色。好在你那两个朋友聪明,没有被殃及,不然……可惜了。”
“那要多谢程总手下留情,否则她们二人也是一败涂地。”
“明雅,如你所言,我放过她们,你可要报答?”
“我都已是你的阶下之囚,你什么拿不走?”
“那好,今晚陪我去吃饭,泰国菜。我好久没吃了。”
“我可有拒绝的权力?”
“没有。今晚八点,我来接你。”
我知我没有权力拒绝,也知我若不肯,她绑也会把我绑去。于是八点钟,我换好衣服,同她一起出门。
刚刚进入包厢,我赫然看见了两个熟悉的身影——我的父母!
父母见我到来,立刻起身:“明雅,你来了……”
我惊慌失措,转头问程妍秋:“你到底想干什么!”
她笑:“知你想念父母,我没办法送你回家,但是可以帮你把二老接来,让你一解相思之苦。”
父母看向我,说:“明雅,你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你知道邻里如何说我们!为难了程小姐如此宽宏大量,以德报怨……”
“妈,我没有杀人,人是她……”
我刚要说是她杀的,却被程妍秋抢白:“明雅也是一时糊涂,才做了此等傻事。如今我丈夫已然辞世,我报复明雅何用?毕竟明雅也是受害者……怪只怪,那个蒋林然太过风流……”
然后,程妍秋暗中捏了捏我的手臂。
我忽然明白,她要我闭嘴。
如今我是她的囚鸟,我开口何用?
听闻此言,父亲感激涕零:“我替我这个不孝的女儿谢谢程小姐……难得程小姐有如此胸襟,连我们二人都做不到……明雅,你怎么能做出这等大逆不道之事!你若不是我的女儿,我早已不再见你!”
母亲紧接着说:“是啊明雅,如今你虽是保外就医,但毕竟也自由了。你看程小姐为你做的事,再想想你做的事,你不愧疚吗?我们都替你难堪!你知邻里如何说我们,说杀人犯的父母,说不定也是杀人犯……”
“是啊,连亲戚朋友都不认我们,让我们颜面何存!我们只得搬家……明雅,你害得我们有家归不得……”
二人你一言我一语,似乎要把所有责任都推卸到我的身上。
我突然发现我根本不想辩解。对于那种连亲生女儿都不相信,却宁可相信一个外人的父母,我辩解何用?
倒不如冷眼旁观,做一个局外人。
听了一个钟头,我对父母说:“对不起爸妈,你们就当没我这个女儿罢了。”说完转身离开,不顾父母后面的斥责。
我到家后不久,程妍秋也回到家中。
我冷言问道:“你今日到底是何用意?”
程妍秋走到我的身边,在我耳边低喃:“我要你明了,如今这世界上,只有我是你最亲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