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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爱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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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恨你的,即使我亲手结束你生命。
还是要恨你,恨你的鲜血染红我的身躯无法洗净。
我是爱你的,这爱足够将你化骨扬灰。
还是要爱你,总是以为你会给我同样炙热的深情。
终究还是踏上了渡轮,让我在望一眼这里的夕阳,闻一闻这里的海风,金色微弱的光亮就要熄灭,如同我曾经爱过恨过,永远无法在再触及的你们。我的记忆开始拼命逃离我的控制,仿佛回到那午后的班驳里,我穿着白色布裙倾着身子探着脑袋等着宿命的到来。
你就那样,微笑闪烁带着迷幻闯入了我的生命,而她站在你前面,好象注定会挡住我的目光。
“苏白,他是你的父亲。”
“他不是,那么年轻。”
“是,他是我的丈夫。而我是你唯一的母亲。”
我第一次强烈的感觉到,母亲是个厌恶的女人,她就那样抢走了你,我还来不及给你我所有的爱,就那么诅咒般的变成我的父亲。
你的到来让这一片的女人们都从新打扮起自己,你就是那么漂亮的男人,你唤醒了所有人,当然包括我,虽然那时我不过是十二岁的孩子,但我心里却是妩媚的女人,期待你的爱抚与叮咛。
母亲是嫉妒的赫拉,她管制你,就如同管制我。毕竟你和我一样,在她眼里都是年轻美好的。她毕竟在没有办法掩盖脸上那一道道风情。所以当我单独与你一起,才会问起,为什么?你要爱上我的母亲。是因为她的钱,还是因为她曾有过的美貌。
可你总是装出大人的模样,温柔的对我诉说着我跟本不想懂其实早已经明白的话语,爱情。你说是因为爱情,即使她的容貌,财富都消失没了踪迹,你还是会爱她。也许当你说这话的时候并没有料到,母亲与我的邪恶相比,至少我最后,还你了自由。而她却牵走了,你的灵魂。
这是渡轮在海上漂浮的第三天,还有二十七天,我还有那么多的日子,跟你说话,虽然你躺在狭小的黑暗里,和她拥挤的混在一起,但至少你们都能清楚听见我的声音。母亲,我可以这样叫你么?也许你的嫉妒可以消散了,而我的嫉妒?才刚刚开始,让我嫉妒的心找点慰寄吧,让我给你说说,我从没有说给你听过的那些,邪恶亦或是罪孽。
母亲,你还记得他送你的那只黑色猫咪吗?它死得多么诡异蹊跷,你吓坏了,当你看到它倒挂在你窗口下树枝上,当我走近你的身边,握着你的手感觉到你全身冰凉的骇异与颤栗。我嘴角的弧度在不断的上扬,你昏厥了几个时辰,又虚弱的在床上躺了七天,我错了,那次我真的错了,我以为毁掉你们的之间共同拥有的,就能给你们最强烈的预示,让你们以为是上帝的指引,你们终究是不能的结合。
可是我错了,错的厉害,他抱着你瘦弱的身子,执起你的手,眼神里到处都爬满了所谓爱情的红丝,他一声声的唤你亲爱的。亲爱的。一旁的我,只能看着那只可怜的猫咪,那是它是第一个为我爱情灌溉血液的生灵。偷偷的,我用装母亲高根皮鞋的盒子,将它放入埋葬。他就在我身后,抚摩着我的头说,你不该杀死它,如果你不喜欢养动物,可以送给别人。他知道,他是聪明的,只是聪明得还不够,还不能看清楚我眼里的,不是小女孩对他的抗议,不是小女孩要和他争回母亲。她从来只是我挂了名头的母亲,对于伟大母性的爱我从不要求,也不噱她给予。我只是要你,要你从心里挪动出一块角落给我,虽然那小小的一块并不能满足我,但那时,真的我只要那么小的一块。
十二岁到十五岁,三年里,你无时无刻不在我面前展示你的优雅风度,你对她的眷念,爱情及对我女儿般的疼爱。这漫长的三年,我生活你们的爱情里,渐渐的我的爱情变得干枯,颜色开始褪去。如果十二岁我心里有朵爱情的红玫瑰,那么十五岁,我的鲜红的玫瑰,终究逃不过黑色的洗礼。
她越来越嫉妒,那些路过陌生的女子在她眼里都能幻化成妖魔鬼怪,她渐渐歇斯底里,你日见清瘦。那夜,她闹过后的房间里一切颓败,他仔细打扫,你轻轻的扫走地上的残骸,没有注意我的双手像蔓藤一样缠绕过你的背脊,绕到你的胸前。我终于在我十五岁生日的夜晚,那样紧紧的拥抱你,而你没有了精力将我推开,就那么样释意的让我抱着你,似乎给了我勇气及爱情。我没有想到,你只是疲倦冲透了身躯,乏意让你需要找个依靠,也许不管是谁,只要那时抱着你,你都不会推开。
清晨的天幕白白的没有一丝搀杂,就像那时身边闭着眼睛的你,如果有天堂,我真怀疑那刻我已经去过。原来宁静的幸福终究不属于我。母亲,你是不是在得意的笑,笑我的傻,笑我无论怎样都无法从你身边抢夺过他。那么,好吧,母亲,就让我来导演一出悲剧,让你亲手把他推给我。
他选择遗忘那夜,那个拥抱。他更殷情的对母亲好。如果歇斯底里有用的话,为什么我不能试试,母亲,你不会忘记,那个下午,我那么用力的扇了你的耳光,那么用力的撕扯你的头发,直到他制止,这次是他抱住我了,原来我非要用你的方式,才能让他心甘情愿的拥抱我。
母亲你红着脸颊,歇斯底里问我为什么,我哭着眼泪,歇斯底里的回答,我说你的丈夫,昨夜和你的女儿睡在一起。我看见了,我看见你眼睛那抹诧异,愤怒,暴躁,你冲过来,揪住我的衣服,骂我踹我,你说我是个不要脸的女人。对,那不再是女儿与母亲的战争,是两个为了爱情可以漠视一切的女人。
我看见他,懊恼的蹲在角落,眼睁睁的望着我和你,扭打在一起,他无能为力,是的。那场战役,最后的结果换为我离开。母亲,捍卫你的爱情,把我丢弃在异地的学校里,跟那些什么都不懂得的孩子在一起,惩罚我,无法再见到我爱的他。这个决定是残忍的,我即使离开,还是会回来,母亲,等着,等着我再一次回来抢躲我的爱情。
在学校的日子里,我每天都写信笺,只是从不寄出。默默的今天写给他,明天又自己打开来看,重复无聊寂寞的文字游戏,等待再见他时亲手交给他。不过我知道,虽然我离开,但母亲同样不会放过他,他必定还要受十倍的折磨,为什么?他就那么无怨无悔,为什么不反抗。
他只是个凡人,平凡的男人。那夜我才知道,他并没有什么不同,和我以后所经历的男人来说,真的并没有不同。只是奇怪,我还是会想他,爱他,甚至从未改变过。
学校私立的,都是些有钱人家的孩子。我在其中特别耀眼.那个老师校长头疼的坏学生。为了我的战利品,我被学校抛弃了。二十岁,又是五年,完全没有音讯的五年,我离开了你们的视线。
但毕竟我有牵盼在这里,我还是要回来,我那躲黑色的玫瑰,早已凋零。我的脸不再稚嫩,胭脂红唇给我了我更多的欲望及狂野。我的邪恶日趋强大,母亲,而你只是在那里守着你以为安全了的爱情,注定你不及我。你会惨烈的败北。
“苏白,你不该回来。”原来他害怕我,我从他眼睛里总是能读出很多,他在躲避,他在乞求,他想我远离,就像五年前一样。
“母亲”我穿越他的眼睛,望着后面的你,你平和了许多,但我并不惊讶,你的平和只是短暂的,你一生都是暴躁的。还记得我第一个父亲吗?那个给我生命的男人,不也是你无休无止的吵闹,逼迫,歇斯底里让他盾循了吗?消失不见?你知道,我从来没有提起过,我的父亲给我留下最后的言语“孩子,离开她,她是个魔鬼。”母亲,如果那时我能表达,我也许会告诉父亲,我是魔鬼的延续,比魔鬼更强大。
我就当着你的面,张开双手抱着他,眼睛向着你挑衅。母亲,他在退缩,他在挣扎,而你的眼睛终于有了我渴望的战火。而我轻蔑的笑着,打量你老去的身体,老去的青春。“母亲,我专程给你买了件礼物,看看喜欢不喜欢。”我把镜子送到你面前,你无法在压抑,抓住镜子向我扔了过去,我轻快的闪避,镜子撞上墙面,砰,坠落破碎了一地。
他弄好了晚餐,你让我吃过饭就离开,真正的离开,再也不要回来。我的计划才刚刚开始,你又要制止,好吧,我们享用着他的晚餐,我开始诉说一个'谎言',一个你相信并会爆发,而就一次解决的'谎言'。
“母亲,我曾怀过他的孩子,应该这样学校让我退学,我没有放弃那个孩子,那个孩子,现在快五岁了,你的孙子也是你丈夫的女儿。”
“母亲,我的女儿长得像他,很漂亮的孩子,即使我不能得到他,我也告诉我的孩子,十二岁的时候,一定要从你身边抢走他。还有七年,母亲那时你就彻底老去。”
“你这个疯子”你平静的对我说。其实我也想对你说。我的疯狂都是你给予的,也是你唯一给我的。你说过,你是我唯一的母亲。
我没想到,胜利来得那么快。再我准备离开,而他准备随我去接孩子的时候,母亲,你是不是感觉你输了,你输给我一个不会让他见到的'谎言'。
你选择用流血,来给他震撼让我后悔么?对不起,让你失望了,如果不是我手腕上的疤痕太过深邃太过密麻。我一定也让你知道,我的鲜血同样不能让你改变。
只有他,你只是改变了他让他失去了他的爱,他的依靠,或者是他的所有。他埋葬了你,埋葬得深深的泥土下,我在他为你祈祷的同时,告诉他,他没有孩子,从来没有过,那只是个谎言。
你知道吗?母亲,原来的人类的歇斯底里,可以塑造的。他那么温柔的眼,那么温柔的手,都可以变成利器,他厄住我的咽喉,越来越紧,我多么邪恶啊,在你的葬礼上,我的袖口里早已准备好了小刀,他突然的攻击,都在我的预料中。我就知道,我们谁都不是善良的,我们都有着可怕的一面。我的刀刺进他了胸膛,他疼痛的松开了手,如果我在刺深点,他会死去的。可我没有,我还留有半寸的余地,因为我爱他,我还要给他最后一次选择的权利,母亲,你连选择的权利都不曾给过他。你哪及我爱他。
“苏白,我不爱你,从来没有爱过你,我致死致终最爱的人只有你的母亲。所以,既然是你和我杀死了她,我们都有罪,让我代替你为她赎罪。上帝会宽恕你的,孩子。”的
他说得太好了,上帝终究会宽恕我的。那么上帝是否知道,我亲手杀掉了我爱的人,那半寸余地,连一丝缝隙都没有了,都在我的手中流进他的胸口里了。
他最后,想和你一起。母亲,让我为你做件事吧。我挖掘了你的尸体,连同他的,一起焚烧。化成灰烬。骨灰坛子我随身携带。你们不正躺在我的怀里,随我一起在渡轮上飘荡吗?母亲,如果我现在告诉他,那并不是谎言,真的有个小女孩,在等我,在等我回家,在等着我带她的父亲,你的丈夫,还有她的外婆一起回家呢?
一切都不重要了,若你现在问我后悔么?快乐么?母亲,我只是想从新回到那个班驳的午后,期待谁也没有出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