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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誓言の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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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尝试今天走一下纯爱路线!)
2054年6月14日下午23:35分
札幌市郊共和军大本营
“嘛,所以。。。。。这就是那位军师阁下的计策?”
拿着刚刚从大本营发出的指令,一向桀骜不驯的李璟焕不免发起了牢骚,的确,这并不是什么惊世骇俗的计划,白白的计划案上最为醒目的就是“潜入帝国军位于南郊腹地的综合补给中心,将其摧毁,切断帝国部队的主要补给来源”这一行阐述整个命令的语句。
“这还不是让我们去做这些偷鸡摸狗的‘秘密行动’嘛!”璟焕质疑道。
“等等,璟焕,”自从斋藤陌晖离任后便一直担任Sariel战场指挥官的上杉瞳敲了敲桌子,示意这位韩国浪子闭上牢骚不断的嘴,“目前虽然在札幌战场,我军占优,但织田景信一味的龟缩防守令我们无所适从。晴信阁下的意图是通过切断帝国最近的补给来源,迫使织田方面出城决战,因此在战术上,晴信阁下的部署是毫无争议的,所以。。。。。。。”
“所以让我闭嘴是吧,瞳?”璟焕冲瞳做了个鬼脸,“反正我只是个客将,这条命已经交代给你们了,至于你们想在什么时候拿去用,这不关我的事;嘛,我只是随便说说而已,不必在意。”
白了一眼这个已经在Sariel内部因为洒脱而出名的男人,瞳干咳一声,面对在场的高级要员们说道:“各位,本次行动的目的,在于摧毁帝国位于南郊腹地的补给基地,创造我军主力与帝国在北海道势力的决战。行动计划如下:行动在未来三到五天进行,Sariel出动三个分队的作战力量,其余各队按照指挥要员的指令于大本营待命。三个分队的代号分别为‘影’、‘樱’以及‘坂’,按照顺序由我、李璟焕和Hyde作为分队指挥官。行动开始后,‘影’队负责清扫外围并进行警戒;‘坂’队负责摧毁弹药、油料补给中心、‘樱’队负责食品、零部件补给中心;根据帝国反应部队的速度,我们应该会有25——30分钟的时间,这一点要注意。。。。。。。。。。以上,其他还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Hyde是从来不会对命令有二次质疑的。
“我的疑问可以忽略不计,真的。。。。。”李璟焕一如既往地开着玩笑。
“唉。。。。。”望着搂着几个走得近一点的要员,今晚准备再去喝个不醉不归的李璟焕,瞳叹了口气,“真不知道我有生之年还能不能看到这个男人认真一点的时候。。。。同样的情况,陌晖。。。。应该,说的话比Hyde还少吧?”
嘛,瞳的内心所想,至少在这间屋子里,没有人了解,斋藤已经消失了快一年了,他究竟在哪里,或者说,他是否还存在于这个世上?如果说半年前,自己还带着对斋藤不辞而别的愤概的话,那么如今,剩下的就只剩下了思念。心中的疑问,瞳给不出准确的答案,唯一可以做的,只能是刻意不去想那个男人。
“那么,就全力做好自己面对的一切任务吧!”
每天早上睁开眼的那一刹那,瞳总是会对自己这么说。斋藤陌晖的生活或许只剩下了辅佐直江的维新大业和瞳两部分,但上杉瞳的生活,需要面对的,可绝不仅仅只是这样,而已。
2054年6月16日下午19:46分
札幌市郊
残破的公路、随意丢弃在一旁的报废汽车、招惹着阵阵蚊蝇的腐烂死尸、荒凉的旷野。。。。。这就是遭到围攻将近半年的札幌市最为真实的写照。从共和军的大本营,到帝国军据守的札幌市区,战火摧残了人类的一切活动,留下的,是已经千疮百孔的已死之灵。
这是两军列阵数月所缔造的死亡之区。
“这样的光景。。。。。。还真是,和我现在的处境一模一样啊。。。。。”毫无生气的微风吹起了岛崎善汐已经丧失光泽的秀发,德川家的首席武士,如今,站在札幌死区的地平线,不再属于任何一方,仅仅只是,一个名为岛崎善汐的女人。
不知何时,也不知为何,一滴脆弱的眼泪,缓缓地,却又不可抑制地渗出了善汐干涸的眼眶,滑下这个女人曾经冷若冰霜的脸庞。整整一年了,纵使知道击杀李璟焕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但是,对于德川信忠的忠诚,让善汐毅然而决然地踏上了追踪者的足迹。从东南亚,到萨哈林岛,再到如今的札幌,善汐已经尽到了自己最大的努力,但面对已经加入Sariel的李璟焕,孤身一人的善汐再没有任何机会。
毫无疑问,到了现在,即便是最倔强的岛崎善汐,也不得不承认,自己失败了,而且,不会再有第二次机会。对于武士而言,如果没有践行自己的诺言,那么,就只有以死谢罪。善汐并不知道德川亦已经失踪了数月,现在的她,除了腰间的大小双刀以及配枪外已经空无一物,她只想,对着德川的葵纹,以一个武士的方式,切腹。
“到了最后的最后,连一个能够介错的人,也没有吗?”
肋差已经抽出一半的善汐,回望着刀刃反光上的自己,自嘲似地笑了笑,迟疑着,将肋差收回了刀鞘。就这样一个人无声的死去,的确不是善汐所向往的。至少,她希望,哪怕只有一个人也好,自己的死亡能够被人所见证。
“嗖——”
“啪!”
也不知是否是受到了善汐的“召唤”,真的,就在下一秒,空旷的死区内出现了代表着生命的枪声,划破已死空气的子弹迎着子弹的烈风,擦过了善汐的手腕。不一会儿,似乎是一支巡逻队的帝国士兵仿佛凭空出现一般,从四周出现,包围了站在公路中央踌躇的善汐。
“放下武器!你已经被帝国军队包围!”领头小队长大吼道。
“。。。。帝国吗?!”善汐原本空洞的眼神突然闪烁出了一丝光泽,这是自东南亚与帝国海军告别以来这大半年第一次这么近的距离面对友军部队,“德川相模守信忠家臣,岛崎善汐!”善汐高举双手,表示并无敌意,全然没有注意到顺着手腕擦伤处留下的鲜血。
“德川相模守信忠。。。。?”来者并不是共和军,帝国士兵们迟疑着放下了枪,小队长低头想了想,突然,原本还比较平静的他怒视着善汐抬起了头,“以叛国罪的名义,你被捕了!”
“什。。。。什么?!”善汐瞪大了眼睛,以为自己的听力出现了幻觉,“叛国罪?!”
但还没等善汐多问什么,帝国士兵便已经一拥而上,将善汐一把按倒在地,铐上了手铐。
“本部,这里是北郊‘乙’巡逻队,发现一名自称德川相模守信忠家臣的二十岁女性,按照帝国大本营训令,以连坐之法以叛国罪将其逮捕,完毕。。。。。。。。”
2054年6月16日下午22:46分
札幌市大本营天守阁内室
“。。。。什么?!居然要把这来历不明的武装人员送到景信大人面前?!”
当帝国的武装巡逻车开回札幌市时,押送善汐的帝国巡逻队小队长接到了这样的消息,他不免以一种不可理喻的语气质疑道。
“没办法,本来的确应该直接扭送军事监狱,但据说这是织田总长的直接命令;执行命令吧,大尉,你是个帝国军人!”参谋部人员在无线电内这样说道。
“知道了。。。。马上调头行驶,目标,市中心天守阁。。。。。。”小队长叹了口气,方向盘一甩,武装巡逻车在空旷的大街上一个甩头,向另一个方向开去。。。。。。
三十分钟后,善汐已经坐在了大本营天守阁织田景信的房间内。景信的房间显得很朴素,大概只有四十平的和室内挂着一面帝国旭日旗、一面织田家纹旗以及一幅北海道的军事地图,这就算是全部的墙饰了;米黄色的榻榻米上摆放着一些寻常的生活用具,看起来最奢华的,可能也就是那件从名古屋带来的刀架了;甚至是这位贵为帝国参谋本部总长的男人的卧房,也只是简简单单用屏风隔离出来的一床地铺而已。这就是景信,不需要什么过分的奢华装饰,仅仅就是这样的淡雅也能够体现出其作为帝国“御三家”尾张织田家藩主的气质。
善汐与景信虽然只是因为工作原因在帝国的各种宴会、军事会议上见过几次,但在岛崎善汐心中,这个看似柔弱、却亲手缔造了现代帝国武装力量的美男子却有着不可忽视的地位,这么说吧,善汐目前为止的一生,只认可了三个男人:父亲、主公德川信忠,还有一个,便是景信。
“呀,原来善汐已经到了呢,”熟悉却又感到更显苍白的声音从门外传来,身着织田家纹军服的景信走了进来,“抱歉抱歉,军事会议多耽搁了一些时间,让你久等了。怎么样,最近应该没怎么好好吃东西吧?相比两年前的东京庆功宴上,你可是瘦多了呢。。。。。”
“实在是万分感谢您的关心,景信阁下。。。。”善汐强打精神,俯下身子,向已经坐定的景信行礼道,“那个。。。。请问景信大人,为什么。。。。。还有,我主德川相模守信忠殿下怎么会。。。。。。”
“打住,善汐。”像是知道善汐会问什么似的,景信抬手制止了已经有些语无伦次的善汐,“我知道,你的心中有着太多对于自己主公德川信忠的疑惑。。。。话说回来,你最近没和他联络吗?”
“没有。。。。。准确地说,我已经有大半年没有和帝国方面采取联络了;我只是想尽快完成信忠大人的击杀任务,然后返回朝鲜战区,与德川家共进退!”
“。。。。。。。。还真是狠心的男人啊,德川。。。。”望着对德川信忠义无反顾的赤诚的善汐,景信感慨着。
“。。。。不好意思。。。您说什么?”
“嘛,什么也没有。”景信坐直了身子,“看来你已经和帝国的近况脱节很久了,善汐;那么我就和你讲一讲吧:有关你的主公,德川相模守信忠叛离帝国的一切。”
“德川。。。。。大人。。。真的,背叛了帝国。。。?”接二连三的打击已经让善汐难于言表,冷静的德川护卫官岛崎善汐已经再已无法保持那一如既往的冷静,虚弱的身体颤抖着,等待着那个冰冷现实的到来。
“善汐,冷静。”景信说道,告诉了善汐这样的现实,“五个月前,帝国遭遇了联盟阵营最大规模的亚太地区进攻,想必你也有所耳闻,这,也是如今帝国本土遭到三面夹击的原因所在。相模德川藩主,信忠身为帝国朝鲜派遣军最高指挥官,在联邦军队发动进攻前的那一刻,弃帝国十数万武士于不顾,带领旗本军于朝鲜战场神秘失踪,至今下落不明。。。。。鉴于此,天皇旭仁陛下已经于2月9日下达御前敕令:以叛国罪解除德川相模守的一切职务、没收其领地,德川家家臣,一经发现,即行连坐之罪;另外,这是宪兵队在搜查小田原城天守阁时找到的,应该是还没来得及发送的家内调遣书,上面。。。。上面写的是:因家臣岛崎善汐行动不力,任务久拖未果;从即日起,德川相模守信忠断绝。。。。与护卫官、家臣岛崎善汐的。。。全部。。。。”
突然,景信闭上了嘴。因为,他看见,坐在对面的善汐无力地垂下了头,泪水,早已从眼眶中汩汩流下。
景信明白,刚才的一席话已经击碎了岛崎善汐迄今为止生命的全部意义,或许,她活下去的理由,也已经不复存在。
“。。。。。。。谢谢您告诉我这些。”良久,已经哽咽的善汐低声喃喃道,“希望。。。。最后的最后,请让我借用您的房间。。。。。”
话音未落,善汐闪电般地抽出了腰间的肋差便准备向小腹刺去。活着,真的已经没有意义了,付出自己一切效忠的德川信忠,到头来,竟然将自己像废品一样抛弃在了这战火烧焦的茫茫人海之中!最后,像个武士一样的切腹。这样的羞辱,真的已经够了。
“唔!——”
善汐拼尽全力,湖南的灯光下,手中的肋差已经闪烁出了寒光!
“嘶————!”
锋利的肋差似乎划过了什么东西,嘶啦一声,刀刃顺着声音的方向,被硬生生地从善汐手中夺下。“噗”的一声,一股热热的东西溅到了善汐的脸上。
“这是。。。血?”扑鼻的血腥味儿已经告诉了善汐溅到脸上的是什么东西,但,毫无痛觉的身体清楚地说这并不是自己的血。那么,剩下的就只会是一个可能。。。。。
“真是的。。。。善汐,没必要。。。为了一个无义的男人送掉自己的。。。性命吧?”景信在苍白的脸上挤出了一丝微笑,仍旧紧紧抓住肋差的手早已被手臂上喷涌而出的鲜血染红,渐渐的,纠缠在一起的两人,都染上了,景信的血。
“景信大人!”善汐吓了一跳,冲到了景信的面前,抓起了这个美男子苍白的手,“您这又是何苦。。。。我只不过,是一个已经被主人抛弃的落魄武士。。。而已啊!!”手忙脚乱地,善汐抓起了面前的手帕,当作临时止血带缠到了景信的手臂上。
“因为。。。。”景信依旧是那样一副忧郁的微笑,此刻,右手被这个女人紧紧地攥在手中,攥在炽热的胸口;景信,左手微微抬起了善汐浸染着自己鲜血的花容,那双水晶一般澄澈的双眼,此刻正以复杂的情感看着自己,“善汐,从来都是独一无二的。你不需要为德川信忠而活着,你只需要为自己而活。。。。。而且,我,织田景信,现在,也需要你的力量,善汐。。。。。姬武神的军队,已经近在咫尺了;作为北海道的军事长官,我真的。。。需要一位像你一样杰出的武士!”
“我的。。。。力量?”扎紧了那条带子,终于,景信的流血开始止住了,只是,这时候血浆已经溅满了两人的周身,“您愿意接受。。。。这样一个被对手在脸上刻下耻辱的疤痕、被主公像垃圾一样抛弃的我。。。。吗?”善汐泪水与鲜血混杂的脸上,荡漾着迟疑。
“嗯,真的呢,这样的善汐,真的很可爱啊。。。。”景信的笑容足以融化任何冰封的灵魂,此刻的景信,早已卸下了所有拉远自己与善汐距离的身份。轻轻地将双臂搭在善汐的肩头,景信的唇,贴在了善汐尚还颤抖脸颊上。缓缓地、轻柔地,一点点,舐掉自己沾染在少女脸上的血迹。。。。。。。
这是,善汐这么多年来,第一次,和一个男子走得如此之近,一种和自己对信忠完全不同的感情,从内心的最深处,油然而生。不知不觉,原本不知所措的双臂,也渐渐,却又是坚决地,抱住了景信同样在颤抖着、却从没有像今天这样炽热的身躯。
终于,仿佛已经静止的时空里,景信的吻,抹去了少女脸上骇人的血迹,这之下,善汐的脸真的胜过了一切;最后,倾注了所有感情的吻,深深地,落在了善汐眉梢,那被李璟焕反手一刀砍下的疤痕上。。。。。。。
“就这样,连同被你视作耻辱的过去,连同这道疤痕,从这一刻起,我对你负起全部的责任,请不要就这样死去,和我结下新的羁绊,助我一臂之力。。。。。好吗,善汐?”
“嗯。。。。。。我答应您。。。。答应您,我发誓,永生永世在您左右,永远不负于您的感情。。。。。”
泪水再一次,在善汐的眼眶中决了堤。。。。。。。。。。。。。
景信的血终结了作为德川信忠影子存在的岛崎善汐,从此,一个全新的岛崎善汐,一个被织田景信赋予新生的善汐,为了新的羁绊,涅槃,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