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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十一)灾难下的山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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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达目的地的时候,光头已经在村口等着我们了。一开始我们都没认出光头来,因为他现在就是一个典型的土豹子,本来就不胖的他越发孱弱,光头看见我们,泪就流了下来,说:“你们可终于来了,你们快跟着我去医院。县里已经来过人了,带来了一些药品和食物,但远远不够,附近的村民有十人受伤,其中一人重伤!如果没有足够的药品的话随时可能恶化!”陈陈颤抖着问:“帅哥,…他怎么样了?”光头说:“帅哥还好,已经醒过来了,那天他为了救一个小学生,被滑下山坡的石头砸中了左腿,医生说只是轻微骨折,帅哥是因为营养不良加上过度劳累才昏过去的。”陈陈稍微放下心,疑惑道:“怎么会营养不良呢?”光头说:“你们一会看到我们吃的什么就知道了。”
进了村,迎面是一群衣衫褴褛的孩子,一双双大眼睛忽闪忽闪,其中有个声音怯怯的问:“你们是来救林老师的吗?”帅哥本名林志,我们都有点恍惚,因为已经很久不曾叫帅哥本名了。欧阳雷铭说:“是的,我们是来帮你们的,你们的林老师在哪里?”其中一个年纪大点的小男孩说:“林老师在医院里。”我们刚要问医院在哪里,光头已经用行动说明医院的方向了。我们四个焦急的奔向医院,身后跟着一大群大大小小的孩子。拐了几个弯,一排低矮的平房映入眼帘,门口用一个小牌子写着:临时医院。我们跟着光头走进房屋,挑开门帘,见一个人蜷缩在一个土炕上,仔细一看正是帅哥,我和陈陈的心里一酸,一别才数月,帅哥居然成了这副模样!帅哥见是我们,立刻挣扎着下床:“老大,陈陈,你们终于来了!”我们赶紧阻止帅哥:“你别激动,赶紧跟我们说说这里的情况!”帅哥激动的说:“很不好,我们需要支援!”欧阳雷铭此时插话:“你先大体说说,我们再看还有什么地方需要我们做工作。”帅哥冷静了一下,说:“首先要解决的就是吃饭看病的问题,很艰巨,县里带来的药品不够多而且不全,一些病人受伤后出现了感染,我们没有足够的抗生素,由于这本来就很贫穷,人们的身体素质一直不好,所以营养也必须跟上,特别是孩子们,他们太需要营养了。其次是,灾难过去后必须重建小学,老大,我知道这很难,但是再难我也要把小学给垒起来。最后是,冬天快来了,过冬的衣物还没有着落……”我们吸了一口气,问:“需要救助的有多少人?”光头在一旁补充道:“除了本村100户人外,在几座山头那边还有几个村落,一共加起来将近500户吧。”我们互相看了一眼:这是笔不小的资金啊!帅哥继续说:“经过这次大雨后,很多房子都出现险情,我担心抗不了下次大雨的冲刷了。”欧阳雷铭说:“资金的问题你们先别着急,我跟家里联系一下,看能争取多少资金!”
我们怀着沉重的心情离开医院,在光头的带领下,我们去看了看洪水咆哮后的痕迹,已经疏松的山坡已经满目苍痍,大大小小的石块覆盖在这山坡上,随时可能滚落下去,山顶已经没有什么绿色,灰蒙蒙一片,泥石所经之处,一片废墟。光头指着一堆石头说:“那就是原来的小学。那时,帅哥正给孩子们上课,泥石流正好从学校操场经过,帅哥刚好发现一个孩子在外面接雨水,孩子随时可能有危险,帅哥赶紧冲了出去拉孩子,这时,一块大石头从上面蹦了下来,刚好压在了帅哥的腿上。”我们想象着那天的情形,都觉得有点后怕。陈陈问:“为什么要接雨水呢?”光头说:“因为这里干旱少雨,我们这的居民都是趁下雨天的时候积蓄雨水准备天旱时灌溉。”我们三个面面相觑,居然还有这么原始的蓄水方式?光头说:“这里,雨水贵如油啊。山地质量不好,加上每年都有雨水的冲刷,土壤里几乎没什么养分,庄稼的收成很不好,如果再干旱的话,日子就真的没法过了。”
我们同时沉默,心里压抑的很,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舒服一点。
回到村里,那群孩子又围在我们的身边,七嘴八舌的说要我们去他们家住。一个大眼睛的小姑娘说:“娘说,你们都是大地方的人,受不了这的苦,俺娘已经给你们准备好北屋了,东西都收拾干净了,你们就随我回家吧。”一边的一个小男孩说:“你家地方太小了,还是去我家吧,我家有三大间呢。”其他的孩子唧唧喳喳的说去他们家,光头笑着说:“这的人都很朴实,听说你们要来早就开始准备了。”我们有点眼湿,不知道该去哪。我看了看欧阳雷铭,想看他有什么意见,欧阳雷铭也正在感动着,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他大叫:“我们带的东西里不是有水果吗?”我们像是开窍了一般,忽的全窜了回去,然后一人一包的捧一堆东西出来。这些原本是打算在路上当零食吃的,没想到在这派上了用场。一群孩子一人一份,有的是一块巧克力,有的是一盒糖,有的是一罐熟食,有的是一个苹果……看着孩子们兴奋的小脸红红的,紧张兴奋着,我们也有了一丝的安慰,我看见旁边的那个大眼睛的小姑娘紧紧的抱着苹果,我说:“小妹妹,你吃吧,很好吃的。”小姑娘犹豫着说:“爷爷病了,我想把苹果给爷爷吃,爷爷一定会很高兴的。”我说:“没关系你吃吧,姐姐这还有呢!”小姑娘半信半疑的看着我,我赶紧从里面又掏出一个很小剩下的青苹果递给她,她高兴的拿了,放在衣服上蹭蹭,然后很小心很小心的咬了一口,说:“真香!”那一刻,我的鼻子酸酸的,陈陈也一样,眼眶都有点红了。
我们婉拒了孩子们盛情的邀请,住到了光头的宿舍,那是怎样的一间房子啊?墙壁透风,被光头用牛皮纸钉了起来,一个小土炕上堆满了东西,被褥,书,作业本…什么都有,光头说:“不好意思啊,有点乱啊。”我们终于有了来到这的第一个笑意,这个家伙,在这么大的压力下居然还有心思贫。
晚上我们吃的豆腐炖青菜。我捞了一下:“怎么一点油水都没有啊?”光头说:“这已经不错了。豆腐是前几天县里给拉了一车过来,家家户户分了这么一大块,在以前啊,窝头咸菜是家常便饭。”我问:“为什么不种点青菜呢?”光头说:“种,但是只种萝卜,准备来年腌咸菜,别的菜不怎么长。”我们三个不解:“为什么不长?”光头笑了笑:“一看就知道你们是外行了吧?这的土壤碱性很大,蔬菜是很难长的,你们知道平原一亩地的产量是多少吗?你们知道这的产量是多少吗?”我们一起摇头,光头说:“在平原小麦的亩产量是在千斤左右,而这里,只有亩产二百斤!他们人均只有一亩四分地。”我们再次沉默。光头沉重的说:“生活的压力让孩子们从小就知道生活的艰难,很多孩子是上午出去放羊下午才到这上课,晚上回家还要作饭。即使这样还有很多学生上不起学,我们已经免了学费杂费书本费,可还是……”我们那晚全都食之无味。
第二天起床的时候,门口已经等候了一群的孩子,孩子们手里都拿着多多少少的东西,他们说,这是他们的父母让他们带来的礼物,说很喜欢我们送他们的东西,很多是他们一辈子都没见过的……
村里给我们收拾出两间比较干净的房子,暂时给我们居住,这几天苦了欧阳雷铭了。我从小就参与家庭劳动,欧阳雷铭这个含着金钥匙张大的可没受过这份苦,看他从没说过怨过什么,我对他的态度不再那么冷冰冰了。
第三天,我们的大队支援到了,他们跟我们一起驻扎在一起,我们三个终于有了精神头,给村民们派发衣服和食物,药品送到临时医院,一天功夫就已经控制住了病情。负责押运的负责人告诉我:欧阳雷铭从家族中抽出了一百万补充了一些必须的药品和过冬的大衣,才把这个临时缺口给堵住了。我对欧阳雷铭真诚的说:“谢谢你为这些孩子做的一切。”欧阳雷铭认真的说:“其实,我不是要你的感谢才这样做的,我是为了让我能心安一点。”我笑了笑,说:“没想到你还很有爱心嘛。”欧阳雷铭说:“这话好象应该我来说吧?”直到这一刻,我们才又恢复到了从前那种相互打趣的时代。
到晚上的时候陈陈没有跟着我们,她去看帅哥去了,我跟欧阳雷铭受邀到一户人家吃晚饭。光头有别的事情要安排就不管我们了。
等我们到的时候,被眼前的景象惊住了,那是怎么样的一个家啊。全部的建筑是三间石头垒的房子,院子东边是一个小草棚,养着两只养和一只大黑狗,说是院子,其实就是用木桩钉起来的的栅栏,没有大门,只有一扇木头排起来的单扇门。
主人见我们到了,热情的邀请我们进去。男主人是个很腼腆的人,不大说话,只是一个劲的添水,女主人倒是很能说,拉着我们问大山外面的情形。我和欧阳雷铭在他们的眼里简直就是了不起的人了,我们相视苦笑。
晚上吃的很丰盛,女主人别出心裁,用一颗白菜,两只鸡蛋做出了两菜一汤。女主人措措手说:“家被洪水冲走了,拣回来的东西不多,你们就先将就着吃吧。”我们赶紧说:“已经很好了,别忙了,赶紧过来一起吃吧!”最后,女主人居然变戏法般的端出一盘咸鸭蛋,她羞涩的说:“这是我给娃准备的,今天才开的封,你们也尝尝!”我们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事后,欧阳雷铭说对我,这是他吃过的最好的晚餐。
吃完饭,我们给 主人留下50块钱,男主人很意外,往外推着:“怎么能要老师的钱呢?”这个男人把我们当成跟光头帅哥一样的支教者了,我们有些脸红,更加不肯收回,在我们推搡后,女主人跑回屋给我们带了一篮鸡蛋,她说:“这篮鸡蛋你们带上,回去煮着吃,都是自己鸡下的,别嫌弃呀~”我们更是不能要了,女主人急了:“本来打算去看看林老师的一直没时间去,您给捎几个过去中不?这可是俺的一点心啊,您可不能再推了,再推俺可就生气啦。”看着女主人真诚的眼睛,我们只能收下。
回去的路上,我们谁都没说话。快到宿舍的时候,我忍不住问:“你跟小狐狸进展的还顺利吗?”欧阳雷铭诧异的看着我:“小狐狸?”我赶紧解释:“就是那个小李啊,做导游的小李啊?你们不是很好了么?”欧阳雷铭啼笑皆非:“你不是因为她才不理我的吧?”我有点心虚:“哪有啊,听说你们关系很好啊~~”欧阳雷铭看着我:“听说?听谁说啊?”我没好气的说:“我怎么知道?!“欧阳雷铭捏捏我的鼻子,说:“傻瓜,我的心里可真的只有你啊,我一直把她当妹妹好不好?”我酸酸的说:“情妹妹吧?”欧阳雷铭意味深长的看着我:“那么,某个人就可以肆无忌惮的相亲了吗?”我撇过头,不看他:“要你管!”话是这样说,但心里还是很甜蜜的,难道我真的已经爱上这个自命不凡的家伙了吗?(大家表拍我,虽然感情转化的快了点,但是什么都要适应现代的快节奏嘛,罗罗嗦嗦几年还谈不到一起会把人憋疯的)
救援的工作人员很快就要返回了,我们三个决定再呆一段时间,陈陈现在基本天天陪在帅哥身边,但依然不肯松口,帅哥成天提心吊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