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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四 ...


  •   最终这两个还是一起去了食堂,正是饭点,人贼多,脑袋挨着脑袋。偶尔会有几个人和肖木川打招呼,他也笑呵呵的答。于隐拿着饭盒,是那种很土气的饭缸子。饭缸子的左边还掉了漆,于隐仔细的捧着饭缸,肖木川直觉得好笑,这里头有什么宝贝,竟愣是让他捧出了一股朝圣者的味来。
      “你吃什么?板鸭行吗,有啥忌口的不。”肖木川拿着饭卡,土豪气十足。
      于隐不答话,把饭缸放在桌上后,就去排队买饭了。
      肖木川切了一声,“不识抬举,要不是小鹿劝我,老子才不理你。”
      食堂盛饭的师傅认得于隐,这孩子太特别了,每次给他往碗里盛饭,他都目不转睛的盯着那翻转的勺子,恨不得把那勺子烧出个洞来。师傅年岁大了,一眼就看出这孩子不容易,所以每次都往他的碗里狠狠塞些米饭,直到溢出来才算完。
      于隐有些不好意思,每次都小声对师傅说声谢谢。毕竟他太饿了。还在青春期,早饭为了省钱,也都只是喝点水充饥。于隐有时候想,自己成年后个头一直没窜起来,大概就是因为没有好好吃饭的缘故吧。
      “你就吃这些破烂?”肖木川第一次见有人吃饭这么寒酸,一碗米饭,就着那饭盒里盛着的腌好的小黄瓜。说不震惊是假的,他早知道于隐家境不好,却也没想到他这么节省。
      于隐夹起一根小黄瓜,咬的嘎嘣脆。不多一会,一大碗米饭就被消灭殆尽。他舔舔嘴唇,似乎很满足。收拾一下碗筷,正要离开,一碗米饭和丸子汤就推到了他的面前。
      “你吃不吃,我买多了,你不吃我也是要倒掉的。”肖木川别扭的把头转到一边。
      “我吃饱了。”
      “我真倒掉了?!”肖木川的嗓门提高了八度,作势要把饭推到地上,其实他也不清楚于隐会不会吃,毕竟于隐是个看起来很傲气的家伙。
      于隐接过饭,把米饭匀到自己的碗里,慢慢开始扒着吃了起来。他不会和自己的胃过不去,一想到会被倒掉,于隐就觉得很痛心。无谓的自尊和一顿饱餐,他选择了后者,毕竟丸子汤的香气太诱人了。
      “谢谢你。”于隐说道,“你是个好人。”
      肖木川的脸腾的一下就红透了半边,长这么大,有人夸他帅,有人夸他威风,这还真是第一次有人夸他是个好人。
      其实他也没有那么讨厌于隐,只是于隐总喜欢忽视他,让他心里觉得不舒服,所以总像个小屁孩一样的做些恶作剧,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变这么幼稚,反正就是看到于隐不理他,他就要抓狂。现在想想,大概这就是王子病吧。
      打那以后,肖木川收敛了很多,毕竟于隐的不容易他也是看在眼里,他本性也不坏,偶尔还会死缠烂打的拖着于隐去吃饭,于隐有时候推辞不过,就随他去了。
      高中的孩子们青春萌动,几个星期过去,就已经有公然在走廊里牵手的小情侣了。教导主任如临大敌,每天骑着小自行车在校园里转悠,看看有什么漏网之鱼 。
      所以肖木川和刘绾绾在小操场边上被逮到亲`嘴的时候,于隐一点也不意外。
      于隐喜欢过什么女孩吗?
      于隐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什么头绪。他对那些杂志上的性感女人并没有多大兴趣。他满脑子都是学习,学习。
      肖木川搂着于隐的肩膀,“完了完了,我爷爷要被叫来了,别看他年纪大了,打人一样疼!”
      于隐无奈的拍开他,“你这就是活该。”说完接着看起数学书来,下个月就期中考试,他不想耽误时间。
      “小书呆子,”肖木川嘟囔着,“别看刘绾绾平时冰高玉洁的,亲起来可来感了,差点把我扑到,乐死了。”
      “你是认真的吗?”上铺的鹿羽忽然来了这么一句,“别老是勾搭女生,爷爷知道了会生气的。”鹿羽一反常态的没有笑,小脸上看不出情绪。
      他们两个是发小,在一个大院里长大的。肖木川说,他屁股上的疤,就是鹿羽小时候给他咬的。
      “我觉得刘绾绾还不错啊,”肖木川说,“胸前有料着呢,哈哈哈你这是羡慕。”
      “羡慕你大爷羡慕你舅老爷!”鹿羽气呼呼的说完,把被子往头上一蒙,便再也没有露出头来。就连于隐都感觉有些莫名其妙了。
      肖木川的爷爷是个军人,而且貌似军衔还很高。这些是于隐后来才知道的。那天他爷爷来的时候,校长亲自站在校门口接的,大家可从来没见过这阵势。于隐倒没有感觉,只是远远看去,就觉得有一股威严自来。
      肖木川跪在地上狠狠被踢了两脚后,他爷爷就回去了,那两脚铿锵有力,完全看不出是上了年纪的老人,军人果然是军人。
      回到宿舍后,肖木川不停嘟囔,“老爷子太狠了,都好几年没踢我了,疼疼疼,嘶…”
      于隐掀起他的衣服,见背上果然是青紫一片。肖木川的背很光滑,是健康的小麦色,没什么赘肉,鬼使神差的,于隐就伸手按了那青紫处两下。
      “干嘛啊于隐!公报私仇呢!!”肖木川吼着,回头给了于隐脑袋一个崩儿。
      此时宿舍里的人都去上晚自习了,于隐有特权,不用去,一会天擦黑了,就去校外工作。他现在打着两份工,在烤串那里忙完后,就去紫苑饭店刷碗,论小时算钱,挺划算的。
      他拿出在背包里放的红花油,示意肖木川躺下,然后手法熟练的给肖木川揉了两下。“你爷爷还是很疼你的,他没下狠脚。”
      肖木川嘿嘿的笑,“我知道,这个家里,就他最疼我,”他扭过头来,“小于隐啊,没想到你按摩还挺舒服的,真像个小媳妇。”
      于隐手上的力道加大了好几分,肖木川立马嗷嗷的叫,像头尥蹶子的驴。
      于隐回忆说,那时候和肖木川感情变融洽,大概是因为那碗丸子汤太诱人了。
      那时候的时光太美好,宿舍门前的梧桐树开满了花,散满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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