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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貌合神离(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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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的大厅里幽幽放着不知哪个年代的乐曲,调子平缓,却自有一番乐趣。凌雅任由它一遍遍反复的播放着,让音节在空荡的空间里随意回响。
可能是因为院落里野长的花丛,又或许是少不见的人气,让年久失修的屋子都熏上了一种舒服的味道。日光透过窗户偷偷溜进来,照的这个地方暖洋洋的,好像从来没有过离分。啾啾挥着小手想要抓住跳舞似的灰尘,咿咿呀呀地和自己滚成一团。
凌雅静静地靠坐在行李包上,除去胸膛的起伏,整个人安详的好像个雕塑。微卷的栗色头发,有点过挺的鼻子,和尖刻的下巴,像极了那人。
楚蔚轻手轻脚地绕过他,从自己的背包里掏出个粉红色的睡袋,然后小心翼翼地把睡的迷糊的小人给装进去。
小小不舒服地扭了几下身子,想要挣开身边的束缚。楚蔚只得重新蹲在她身旁有一下没一下地安抚她,低低地用鼻音给她哼唱着熟悉的摇篮曲,目光又在凌雅的脸上失了神。
略长的睫毛在他的眼上留下两片扇状的阴影,脸上的肌肤白得,像个..芭比娃娃。楚蔚被自己的想法逗得笑了一下。
他招来啾啾,捏着她的小鼻子,哄道『想不想玩娃娃?嗯?雅雅布娃娃?』啾啾撅着小嘴不高兴的想要拍开他。
『凌勋呢?』凌雅的声音猛不丁闯进玩的‘兴起’的两人之间,吓了楚蔚一跳。啾啾趁机从他怀抱里挣脱出来,爬到小小身边坐下,歪着头看着两人之间诡异的气氛。
楚蔚有些心虚地开始傻笑『啊?哈哈哈.....』
『凌水呢?』
『哈哈哈哈哈.....』
凌雅看着看着,突然清晰地听到那根名叫做理智的弦发出“蹦”的一声。
作为一个优秀涵养的绅士...
凌雅起身,头也不回地离开这个房间。
至于道歉,还是等他们都正常些的时候再说。
楚蔚委屈地看着他的背影:他做什么了他?不就是笑了几声么??笑也犯法了么???明明住他的,吃他的,用他的,为什么每个人都给他摆脸色????
楚蔚爸爸很心碎,他默默地起身开始收拾凌雅收拾失败了的房间。
作为称职的一家之主,他先把三个死小孩的包袱用近乎残暴的手法通通丢到了角落。没办法,谁叫这是他们的‘私人’物品嘛。作为一个好爸爸,他是不会去窥探他们的隐私的。楚蔚无辜地想到,边露出一个相当阴险的笑容。
‘哐啷’电话铃声响起。
‘哐啷’楚蔚手中的玻璃球无故牺牲。
他面无表情地把‘尸体’扫到一旁,终于发现这个曾经坑过无数人的手机铃声是多么惨无人道。
『喂?』
『喂?』
呼唤声异口同声地响起,然后是默契的沉默。
『小楚?』那边试探地来了一句,在发现成功后,连忙急哄哄地接着说道『诶~你儿子今天来我们学校是吧?』
『嗯?嗯....嗯。』楚蔚喝口水润润嗓子,心想估计是打起来了。
果然,那边的语气更急了『你快别嗯嗯嗯了,赶紧的!他和食堂的人打起来了!!』
楚蔚欣慰地叹了口气,不愧为父子也。
『把电话给他。』
『哦......同学?这位同学。这,电话....谁的?小楚的,额,就是你爸。什么?你爸死了....这个....小楚~』腻死人的老头气息扑面而来。
楚蔚用手挥掉恶心的感觉,淡定地说道『给小水。』
『好。』
过了一会儿,凌□□打不动的声音传来『我不会打架。』
『...我知道。』
『我不会劝架。』
『我知道。』
那边沉默了会儿『那你找我干嘛?』
楚蔚看了会儿窗外的风景,听着凌雅的脚步声,良久,缓缓答道『耗时间呐。』
『......』陵水看了眼着急地快烧起来的校长大人,只有一张嘴开开合合喷个不停。径自走到树荫下,默默地陪自家老爸继续耗时间。
凌勋打的热火朝天,这边打飞了一个糟老头,那边刚刚踹飞了一个屁小孩。殊不知,他的这副模样在外人眼里算得上是混血魔王外加神经病附身。至少在刚到场的两人眼里,是这样的。
楚蔚轻轻地推了凌雅一把,身子朝凌水的方向挪了挪。
凌雅如他愿地及时止住凌勋再次挥起的铁拳。
『谁啊!敢--』凌勋嚣张的语气在凌雅的微笑攻击下溃不成军『哥...哥?』
『嗯。』凌雅强制性地把他的拳头放回身边。
『你...你怎么....』目光边躲躲闪闪地回避凌雅,一边还在不死心地寻找告密者。众人被他眼底的狠辣吓了一跳,忙不迭地移开视线。
只有凌水和楚蔚在几十米外朝他欢快地挥了挥手。
『.....』凌勋扭开头,心中暗自发誓要好好的,狠狠地....『哥?』他有些心悸地看着凌雅笑得越来越亲切。
凌雅似乎没有发现他情绪的转换,继续他万年不变的微笑『在想什么?』眼底幽深的可怕。
不知想起来什么,凌勋的小脸霎那变得惨白,语不成调地说着他自己都听不懂的话。『我...那个...谁我..』身子不受控制地轻微颤抖起来,哪里还有刚才盛气凌人的模样。
楚蔚适时地隔开两人的目光接触,不着痕迹地把凌勋挡在身后,笑眯眯地建议道『嗯。差不多该去办入学手续了,反正打也打了,骂也骂了。是吧?』
身后的校长弱弱地用眼神表示抗议,尝试提醒他被打伤的食堂员工。
楚蔚悄悄握住凌勋冰冷的手指,用力捏了捏。
『也是。不过在这之前还是先去吃点什么才好。』凌勋不敢看凌雅的眼睛,更听不出他语气里的浓重的不高兴。
拍拍凌勋的头,一天里第二次把他拽在手心里。只是这次,凌勋没躲开,反而紧紧回握。
楚蔚并没有因此而感到高兴,相反,一股淡淡的悲哀充斥了他的心头。
那个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