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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1、生死无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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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鸟的阻拦最终也没有能动摇苒的决心,眼睁睁地看着村落化为废墟,尸体被烧灼着发出令人作呕的味道,飞鸟愤然而去。苒不发一言,更没有拦他。这不是该强调服从的时候,因为若非强大的意志支撑着,苒自己也很想把胃里翻腾的酸水吐出来,苒自己也很想转身走开。
和辽一起解决了所有的人,苒再次使用了火遁,然后通灵出了八条大蛇,镇守了一圈,嘱咐道:“你们在这里看着,确保没有意外,一旦有事立即通知我。”
说完,苒正打算喊辽离开,却忽然觉得头一阵晕眩,辽见她踉跄,一个箭步上前想扶住她,却被苒摆了摆手制止了,苒摸了摸自己的额头,觉得情况还好,只是她到底不敢大意,交代说:“辽,你回去把情况和佐佐木青空说清楚,那个公主那边让夏南盯着点,还有飞鸟情绪波动太大,让彩子多陪着他吧。”
“老师,你……”辽皱紧了眉头。
“我……应该没事吧,不过以防万一,还是先在村外废弃的屋子里住一阵观察一下比较好。”苒说得很轻巧,不过晕眩的感觉已经越来越严重。
辽自然明白她在说什么,刚要开口,苒只朝他笑笑,说:“没关系,我这样的人,什么时候死都不算亏了。再说了,我只说要看看,又不是真去寻死。”
辽知道苒把话说到这份上,他再多说也没用,更何况他也的确没有其他的办法。
“对了,别来找我。”苒离开前丢下这么一句话。
辽回到村子里,把苒的话转达了,却得知飞鸟还不知所踪,不由皱起了眉,彩子见状,提出由她去找,夏南和辽想了想,点头同意了。
彩子甫一出门,夏南表面上维持着的平和也不见了,凌厉的杀气蔓延着,问:“她的情况严重么?”
“老师的脾气……再严重也不会让我知道的吧。”辽苦笑着回答。
夏南忽然收敛了杀气,拍了拍辽的肩膀,说:“盯着青空和那个公主的事情就交给你了,我要去找她。”
“可是……”辽想阻止他。
“她……”夏南透过窗,看着外面愈发漆黑的夜色,“如果她死了,我也没有继续活下去的打算。”
说罢,还不等辽有什么反应,夏南已经离开了。
辽扫视着空无一人的屋子,流露出无奈的表情,扶住了额头,轻叹一声:“大概,大家都是要下地狱的吧。”
尽管交代了辽不要去找她,甚至还特地把青空交给了夏南,但苒太清楚夏南的性格了,他一定会不顾一切地来找自己,所以她干脆抛弃了和辽说过的废弃屋子而是选择了杳无人迹的树洞。本来只是有一点担心而以防万一,可当苒安顿下来后却发现自己发起了高烧,全身无力,她咬紧了下唇,艰难地用一块巨大的石块挡住了树洞,与外界隔绝开来。好在身上还背着些清水和军粮丸,如果她没有被感染的话,应该能坚持了。
神威从她的手臂上爬下来,身形变大了些,将苒整个盘了起来,贴着神威冰冷的躯干,苒倒是感觉自己好受了一点,强撑着笑了笑,摸着神威的头,对它说着:“如果我真的……你就去找师父吧,我知道你找得到他的。”神威晃了晃尾巴似是在表达不满,发出了一阵急切的“嘶嘶”声,用头拱着苒的脸,苒被它逗乐,求饶道:“好啦好啦,要是我真的死了,你就陪我一起,这样行了吧?”神威这才又安静下来,盘着苒陷入了沉睡。
饶是夏南对苒了解得很,可在村子外面找了几天都没有苒的消息,他不由更加心焦,他知道苒对医术还是有所涉猎的,没道理这么久还不出现,除非真的……他不敢再想下去,只好更加尽心地寻找。
苒在树洞里不见阳光,好在还能通过感知外界生物的活动来判断时间,可是几天来她一直高烧不退,甚至越来越使不上劲儿,意识也逐渐模糊起来,时睡时醒,每次睡着后也总是噩梦缠身。这天她感应到了夏南的气息,本想远远地就躲开,可撑了一下身子却没能站起来,反倒摔倒在地,好在神威迅速垫在了她的身下,不致摔伤,可这点动静还是引起了夏南的注意。
“别靠太近!”苒的声音里难得带了慌张,可又因为无力而带了几分软弱的味道,“我一直在发烧,虽然还没有传染病的第二症状显露出来,但是不能大意。”
夏南轻松地说:“苒,我以为你应该知道我的选择。”
“你想怎么做我管不着,但是如果我真的死了,你要寻死也先帮我办完几件事。”苒强打精神说着。
夏南沉默了一会儿,说:“你说吧,我听着。”
苒咳了几声,絮絮叨叨地说了起来:“我本来以为自己足够小心就不会出事,但现在……我也说不清是太累了还是真的……咳咳……辽和飞鸟那天到底也去了,虽然我想他们应该是没有感染的机会的,不过……你还是看着点吧,如果连他们也……就拜托你解决了。”
夏南听着苒分明是交代后事的样子,自嘲地笑了起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竟然可以这么淡然地听着她说这样的话了,可他终究经历过太多的生死,容不得他这时候乐观地喊着“我不听有什么事等你好了就说”,就像苒,哪怕对几个学生是真的上心,在此刻也是毫不留情。
“当然,如果他们没事最好。你不必为我收尸了,一把火连这个树洞一起烧了。虽然我不在意一定要有个石碑,不过我知道你们肯定要立的,那就帮我把游刃的碎片和南贺埋进去当刀剑冢吧。飞鸟他需要有个比我更正直的老师,你替我把他托付给阿斯玛。彩子我就交给你了,如果她愿意的话,让她留在这个村子会比回木叶更好,如果她不愿意你就看着办吧。辽就交给宏树。师父在木叶的房子都留给了我,钥匙我放在房子里,你能找到的。如果辽在二十岁之前成为了火影直属暗部,你就把钥匙交给他,如果没有……你把钥匙给三代爷爷。还有,不要让他们再追查止水的事,他们该有自己的人生,没必要为了我的仇怨把自己搭进去。”
苒平淡地交代着,夏南却终于忍不住吼了起来:“旗木苒,既然你还记得宇智波止水的事,就该知道你不能这么轻易地死掉!”
苒顿了顿,复又道:“你知道但凡有一点生的希望我都不会放弃的,现在的我也不认为自己一定会死,有备无患罢了。”
其实苒明白的,自己没必要这么急着交代后事,毕竟现在还仅仅发烧了而已,也许根本没事。只是因为这些天自己一直被梦境里交替着的前世今生折磨,又不断想起那毁掉的村庄,才会情绪这么低迷。
“你没什么要对卡卡西说的吗?”夏南提到了苒一直回避的话题。
苒闭上眼想了很久,久到夏南以为她不会回答了,她的声音才响了起来:“你替我把白牙刀还给他。”
“你真的……没别的要说了?”
“他会懂。”
“旗木苒,有时候你的冷静真让我想掐死你。”
“呵。”
夏南不再说话直接离开,既然这病这么霸道,他必须时刻盯着飞鸟和辽,而苒……不论结局如何,他总有决断。
苒感受着夏南离开,猛地松开了拳头,一下坐倒在地,仿佛已经花去了所有的力气。想对卡卡西说的话,其实有很多啊。苒从背包里找出纸和笔,刚写了个“卡卡西”,就又揉了纸团,换了张纸,写上了“哥哥”。
哥哥:
说好了我要活得比你更久,看来我要食言了。对不起,结果最后我还是先你一步,变成了慰灵碑上的名字。
连一具全尸都没能留下,或许也是好事吧,其实我不喜欢你站在碑前,一站就是好久。所以,我死之后,你千万不要去我的碑前站着。你要记得,我不在那儿,那里只有两把刀而已。
旗木苒会一直在你心里,我知道。
我大概会回到原来的那个世界吧。
你要记得娶一个世界上最漂亮最贤惠的老婆,生一男一女两个孩子好了,一个叫带土,一个叫琳,好不好?
旗木苒绝笔
放下笔,苒苦笑,最后的最后,她还是骗了他。
她知道的,吴梓已死。
幸好,他不知道。